幸存者_第六案 熟肉(4/8)
这也很正常。”
我说:“可是王壮英中午才去打牌,晚上就回来了,即便这期间发案,也不够十多个小时。
难道,25日晚上她没有回家?
是26日回来才发现死者的?”
“绝对不会。”杨大队说,“她刚刚嫁过来,生怕婆婆会误会,调查显示,她结婚后,从来没有在外面过夜。
25日晚上,也有人亲眼看见她打牌回来进了家门。”
“那就是说,如果是王壮英翻动尸体,她就应该和死者共度十几个小时?”我说,“这显然不合常理。”
“但这个和案件没有直接关系。”杨大队说,“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找证据。”
我看着老太太虽然已经变绿,但是依旧可以看出有表皮明显脱落的双臂和面部,深深点了点头。
“几个房间都看了吗?”林涛依旧拿着足迹灯。
小骆点点头,说:“大致看了一遍,虽然室内都是水泥地面,但是载体依旧粗糙,我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足迹。”
恶臭让我不自觉地用肘窝揉了揉鼻子。
我直起身,沿着小路一样的勘查踏板走到卫生间门口,见里面一切干净、自然。
我又走到了厨房门口,见厨房里有一个老式的灶台,灶台上有一口直径将近一米的大锅,灶台下面有一个小板凳。
灶台的旁边是一个新式的煤气灶,看来这一家也真是土洋结合,有烧气的灶台,也有烧柴火的灶台。
厨房里的摆设也很整洁自然,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疑点。
但我留意到,厨房的门口随意丢弃着一把干净的瓢,这和整个屋子的整洁格格不入。
主房的客厅和两间卧室都很整洁,甚至被子都是叠好的,除了客厅一个小方桌上散落着一些小孩子的玩具,其他一切正常。
院子西头的仓库里,整齐地码着一些蛇皮袋。
有的袋子里是粮食,有的袋子里是杂物,还有的袋子里是柴火。
所有的袋子都分门别类地摆放得很整齐。
仓库的中央有一张条形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些山芋,还有一个装了一半山芋的蛇皮袋。
“案发当时,操英华应该正在收拾这些。”我脑补了一下当时的状况。
“这个我们也想到了。”杨大队指着地面上的一个山芋,说,“操英华当时正在整理仓库,可能是听见什么声音,所以才慌乱地跑出去,桌上的山芋都掉下去了一个。”
“会是什么声音呢?”我边说,边走出仓库,看了看四周的墙头。
四周的墙头很高,外墙也没有垫脚物,一般人想从墙上翻进来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墙头都摆着一些废旧的瓦片,而院子里也没见到有废旧瓦片掉落的情况。
“如果是外人,只有可能是从大门进来的。”杨大队说。
我点点头,拉了拉大门。
这扇红色的大铁门,只要轻轻一动,就会发出巨大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这我倒是没想到。”杨大队说,“应该是有人动门的声音。”
“奇怪。”我若有所思,“一般人听到门声,也不至于慌乱吧?
如果是听到凶手进门后制造出的其他声音,那么别人进门的时候,操英华也应该知道啊。”
“是啊,他们家都是妇孺,一般都是关大门的。”杨大队说。
“这会是熟人吗?
比如王壮英?”陈诗羽猜测道。
我不置可否,说:“社会关系调查了吗?”
“正在调查王壮英,但两名死者都没有任何矛盾。”杨大队说。
我说:“现场没有侵财或性侵的迹象,一般连小孩都杀,肯定是深仇大恨。
而王壮英不是孩子的母亲,和她有仇,也不至于杀杨永凡。”
“所以,如果是命案,王壮英的杀人嫌疑最大。”杨大队坚定地点了点头。
“时间紧迫,我们要分组行动了。”我脱下手套,说,“我和杨大队带着几名法医去殡仪馆连夜尸检,查明死因。
小羽毛你参加搜捕组,寻找王壮英。
林涛你们从市里抓紧调来照明设施,连夜勘查现场。
一个通宵,我想,总会有些线索吧。”
“搜捕?
去哪儿搜捕?”陈诗羽第一次要离开我们执行任务,显得有些紧张。
杨大队指了指身后巍峨的青山,说:“如果要逃走,去县里肯定不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跑进山里,怕就难找了。
所以,我们现在的搜捕重点,是山里。”
3
湖东县公安局法医学尸体解剖检验室设在位于山洼里的殡仪馆里。
用我的话说,那里真的是冬暖夏凉的风水宝地;用林涛的话说,那个阴森的地方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听说不用和我一同去那个令人不寒而栗的解剖室,林涛顿时显得干劲十足,从车上拿了勘查箱就开始了工作。
我则跟着杨大队的勘查车,一路颠簸到了山里。
微弱的月光、四周的寂静以及山里不知什么东西发出的怪声,确实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尸体已经先我们一步运到了殡仪馆,两岁的孩子杨永凡的尸体已经放置到了解剖台上。
我穿上解剖服,开始第一步尸表检验。
当靠近尸体的时候,一股恶臭立即穿透口罩,钻进了我的鼻孔。
尸体腐败的程度仿佛比想象中严重,但是触摸到尸体上,却感觉尸体的表面软组织软化得并没有 想象中那么严重。
总之,这种气味和尸体的表象并不相符,总觉得这种尸体的腐败有些别扭。
“虽然尸体腐败导致表皮脱落,但是可以看到很多真皮层的部分,是有红斑的。”我一边翻动尸体察看尸表,以期发现更加明确的损伤,一边说。
“可是这样的红斑,一般会是什么损伤呢?”杨大队说,“挫伤吗?”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也不能确定,这样的腐败现象、这样的损伤形态,确实是我之前没有遇到过的。
在确定死者尸表没有开放性的创口以后,我决定解剖尸体看看,尸体上这些红斑,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当我的手术刀划开死者的胸腹腔的时候,我感觉刀尖有些阻力。
“这感觉不对啊。”我说。
杨大队接着我切开的刀口又划了一截,点点头,说:“是皮下组织和肌肉有些变硬的缘故吧。”
和外科医生一样,法医也是讲究“手感”的,虽然说不出杨大队的分析究竟对不对,但是刀尖感觉的异常引起了我的注意。
“可是,腐败不是会使软组织变软吗?”我说。
杨大队摇摇头,说:“先正常解剖看看。”
我们一刀一刀地将尸体的皮肤、皮下组织和肌肉分离开来。
尸体的内脏看起来倒是没有异常,腐败的迹象的确存在。
死者的颈部、颅脑和内脏都没有明确的损伤,也找不到明确的窒息征象。
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发现死者的死因究竟是什么。
我满心疑惑地用“掏舌头”的方法取出了死者的喉部以及食管、气管。
我们在死者的舌根部,发现了大片的黄斑。
“这是什么?
溃烂?”我问,“腐败的话,是不会导致这样的情况出现的。”
杨大队点点头,迫不及待地剪开了死者的气管和食管。
气管和食管壁整体显得非常红,内侧的黏膜仿佛都出现了溃烂一般的黄斑。
“这孩子会不会有病啊?”杨大队说。
我摇摇头,说:“结合案情调查,显然是排除了这种可能。”
说完,我沿着食管剪到了胃,沿着气管剪到了肺脏。
整个剪开的创面,都呈现出溃烂一般的表现。
胃里有一些液体和少量食糜。
食糜呈现出咖啡色,胃壁也可以看到溃烂面和密密麻麻的出血点,可想而知,这是在死亡前出现了胃出血的情况。
这样的尸检结果让我顿时没了主意,这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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