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还有个癖好——他作为一个学术性人才，之所以能成为京大校长，就在于他这个癖好——喜欢欣赏别人无知的样子。

石川栋侃侃而谈，说完，还有些洋洋得意：“事实证明，北辰是对的，北辰是对的就证明涯哥是对的，涯哥总是对的。

这些年，我们做了太多对的事，北辰才能做成全球第一。”

“换言之，如果没有发过SCI，就说明这个学术成果并没有得到国际认可。”一旁的王邵贤忽然说。

顿了顿，他说道：“陈涯的学术水平，已经超过了用天才来形容的阶段了，甚至不能用妖孽来形容，他属于是妖中妖。

柳如影是文学系的，对这方面还不太了解，表情有点疑惑，陆清璇也不太清楚，问道：“什么意思？”

杨昌硕脸色一变：“你这就说得有点过了。”

不是他竟敢质疑杨昌硕，实在是杨昌硕说的事情，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苗傲雪嘴巴张了张，没有说出话来。

顾雨晴都开始有点怀疑，是不是陈涯也跟这个妹子勾搭上了。

王邵贤笑了笑，说：“以前我想发一篇玩玩，好在网上炫耀，所以稍微了解了一点。”

他感觉，石川栋捅出了不该捅的信息。

“如果没有他，我们国家在某些科研领域的突破，会延缓一二十年，而这一二十年可能是决定性的，因为一旦比其他国家晚上这么多年，在核心领域被人卡了脖子，可能以后永远都不能做起来了。

杨昌硕叹了口气，正准备说些什么，一抬头，忽然看到曹坤冠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目光。

陆清璇说完，顾雨晴马上诧异地看向她。

杨昌硕说完，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了。

顾雨晴再次把惊讶的目光移向柳如影。

这番话要是被哪个新媒体编辑听到，传出去又是一篇震惊流雄文。

“王少也懂这个？”秦云初歪头问道。

巫尊解释道：“SCI就是《科学引文索引》，一般说发SCI，就是指在这类科技刊物上发文献，发上一篇就代表你有国际认可的科研成果了。”

这个问题如果放在几年前，那都还是敏感问题，要经过重重政审才能知情。

“笃、笃、笃！”

两个女生都来怼苗傲雪，这让她有点不爽，道：“我本来就只是说一点实话罢了，就像王少刚才说的，现在的论文含金量没有那么高。”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发言，杨昌硕倒不说话了，翘起腿，坐在一旁听，还偷着乐。

他现在都有些混乱了。

坐在旁边的曹坤冠，把烟斗在缸里敲了敲，声音有点响亮，把众人吓了一跳。

既然陈涯没有跟他的这些家人透露自己的这个秘密，那说明，他可能并不想让他们知道。

当时怎么不跟陈涯保持联系呢？

以自己的姿色，哪怕不以身相许，只是吊着他，以陈涯当时的直男风格，想必也应该不在话下。

“咳咳咳咳……”赵远海在一旁咳嗽起来。

鹰巢的那个头儿，那可是统领鹰巢三杰的存在。

如果杨昌硕只是表达对陈涯的欣赏，那他觉得情有可原，毕竟陈涯长相帅气，通过自学能手搓一篇论文，那也算刻苦努力。

苗傲雪一点都不爱听。

而这个回答让身旁的人都是一惊。

“嗯，是这样，”苗傲雪也附和道，“我在国外上的大学，我当时的寄宿家庭，他们家小孩上小学，老师布置的课后作业是让写一篇关于动物的论文，那个小孩就写了一篇正儿八经的两页纸论文，关于蓝鲸的，还让我帮忙改。

就是一个题材，其实没大家想象中那么神圣。”

“是灰色地带，但更多都是合法的。”王邵贤表情很精彩，“所以说啊，这年头，很多东西没有大家想象中那么玄乎。”

小老头眼睛里闪着精光，似乎在衡量着什么。

“你这个老狐狸，激将法是吧？

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杨昌硕嘴里唾沫都快喷出来了，“你不就是想多打探一点陈涯的信息，想跟他套近乎吗？”

王邵贤饶有兴致地说道：“你要说现在有的论文没含金量，那还真是确实如此。

现在的枪手真的强到超乎你的想象。”

然而哪想得到，这个“头儿”，竟然就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陈涯！

她这番话里面，回护陈涯的意思很明显，即使陈涯不在场。

不过，他的咳嗽当中的深刻含义，并没有被石川栋所理解。

曹坤冠往自己烟斗里塞着新的烟草，一边说道：

“而且吧，他的标准比一般人还要高，因为他是以自己的水平为标准的。

他似乎觉得，他做得到的都不算牛逼，他做不到的才叫牛逼，所以既然他吹逼吹到这种程度，我一般就认为，陈涯比他还牛逼。”

她现在几乎已经确定，陈涯来京城一趟，真的又跟妹子勾搭上了。

柳如影忽然说道：“我觉得，这件事就是因为不可理解，杨校长才会显得如此激动。”

这关子卖的……让人产生想摔东西的冲动。

……

石川栋点了点头：“对啊，他一直都是头儿啊，有什么疑问吗？”

“超世之杰，威震天下，独领风骚，这就是我对他的评价。”

巫尊不太理解。

曹坤冠被揭穿了，一点也没有脸红，反而坦然道：“你把人想得太龌龊了，怎么就不能是我纯粹好奇呢？”

“我跟老杨也算是比较熟悉了，说是熟人也好，孽缘也好，反正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的臭脾气就是一是一，二是二，从来不捧人，也不摔人，他说牛逼，就肯定牛逼。”

他说完，一笑，又补充道：“我之前就是想买一篇SCI发着玩玩，放到网上还可以吹逼，但是想一想，还是算了，曝光出去，等于是给这些论文工厂打免费广告，他们又不给我广告费。”

她念的是工商类的研究生，对SCI这种名词不太了解。

当时看到那些会议记录，陆茜子还很惊讶——因为在她的印象和认知当中，北辰三杰就是北辰的创始人了，北辰是他们三兄弟一起创立的。

他没什么架子，也喜欢跟年轻人打成一片。

曹坤冠面无表情地朝着杨昌硕的方向说道：

“北辰一直都是涯哥主持啊，他是绝对领袖，”石川栋说完，忽然一愣，“等等，难道你们不知道？”

石川栋就这么莽撞地捅了出来，赵远海感觉……恐怕有点不妙。

在北辰创立之后，这位“头儿”就功成身退了，并没有放弃教职身份转投北辰。

石川栋看向陆茜子，再次一脸无语道：“谁告诉你现在没有当头儿？”

怎么感觉，他的评价，距离自己想象中的，有点遥远呢？

他说得简直像是弄丢了陈涯，就是共和国的损失一样。

难道陈涯是熊猫吗？

如果他真是熊猫，至少他在科研方面会像那些学术名家一样，为世人所知吧？

曹坤冠把烟斗放在嘴里：“难道不是吗？

学术上的东西我不了解，但把其他各个领域综合起来看，陈涯难道不牛逼？”

他应该是属于北辰的导师和引路人一样的角色，怎么后来就失踪了呢？

当时陆茜子她们讨论得出的答案是，这个“头儿”可能是京大校园内，某个德高望重的教授或者是谁。

那这有什么值得杨校长击节赞赏的？

“可如果发了国内期刊，也应该能查到啊，不可能没有搜索结果。”巫尊弱弱说道。

秦云初问道：“什么是SCI？”

先是秦云初跟陈涯关系很好，接着又是顾雨晴跟陈涯关系暧昧。

再不济，哪怕是在百科上有个词条，也算他混出点名堂了啊？

可事实是，不仅在民间没有流传着陈涯的传说，在网上搜不到他留下的半点东西，所谓论文，也都没有上过任何期刊。

“什么陈涯创立了北辰？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陈海焦急问道。

石川栋说完，突然发现，周围的人都毫无动静，甚至没有任何表情。

“你们怎么了？

怎么感觉都被石化了似的？”

单纯的石川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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