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璇拿眼睛瞪着杨昌硕。

不是对他有意见。

主要是这答案太简单。

简单到让人摸不着头脑。

如果真像杨昌硕说的这样，看书自学就能搞科研，还要大学做什么？

？

杨昌硕丝毫没有顾忌众人灼灼的眼神，依然侃侃道：

“如果说，我们国家的教育有问题，那最大的问题，就是差点把陈涯给选掉了……不，不是差点，是已经选掉了。

“好在他能自己摸回来，如果不是那一次京大图书管理员招聘，把他给选上了，我简直不敢想象错失这种人才的后果。”

杨昌硕说完，自己都唏嘘不已。

他简直无法想象，如果陈涯这种人没有被发掘出来，流失到了国外，会对伟大复兴造成多么严重的损失。

柳如影微微张嘴，她印象中，杨校长还从来没有这么夸过一个人。

“对啊？

怎么了？”石川栋一脸莫名其妙，好像她问的这个问题答案显而易见，不懂为什么这都要问。

陈海在一旁拍了拍陆茜子：“在说什么？

什么头儿？”

“而他又通过公司化运作，把这些科研成果迅速商用化，让我们国家在这方面领域实现了跨越式发展，领先全球。

“杨校长，陈涯写的论文，到底是什么样的啊？”柳如影好奇的问道。

“学得越多，就越容易理解，初中学历想要自学成才是不可能的，现在人类的科研积累，已经达到了恐怖量级，不是自学能弄出名堂的时代了，成天感叹怀才不遇的，大多都是民科。”

这……

当时她和柳如影她们还讨论了好半天关于这个“头儿”的事，主要的问题就是，这个“头儿”为什么后来就失踪了？

因为从会议记录的文本上看，每次会议都是“头儿”来主持，而且所有方向都是“头儿”来提出。

王邵贤玩着手指甲道：“SCI里面也有一些刊物是属于比较水货的，只要敲定了一些热门的研究方向，就很容易上这些刊物。

国内做这个的有一套产业，可谓批发SCI论文，不值钱。”

……

她本以为，杨昌硕的评价，会是站在前辈的角度，对陈涯的刻苦和努力进行恰如其分的评价。

“你先别吵，”陆茜子把他推了开去，继续问道，“那、那，那现在呢？

现在怎么陈涯不当头儿了？”

柳如影问道：“这些产业难道不是灰色地带吗？”

苗傲雪脸有些发红，说：“我没有否认他的意思，我只是说，这件事没有那么的不可理解。”

陆清璇看着她，语气有点生硬道：

“我觉得，对于只有初中毕业学历的陈涯来说，即使写出来的论文没有登上任何刊物，只是获得了杨教授的认可，就足够称得上很厉害了。”

柳如影说：“没有发SCI不代表什么，也许是发了国内的期刊。”

与其说是为了说服别人，不如说是为了说服自己。

现在虽然那些产品都已经落地了，但长久以来的保密条例，已经让杨昌硕养成了习惯，最终他出于敏感考虑，还是有所保留。

而且还不止一个。

王邵贤随意道：“对，合法的几千块钱，违规的几万。

花钱就包上SCI，至少二区刊物，有时候可以奔一些水刊的一区去。”

李佳一看到自家女人被怼了，自然要帮忙，也说道：

本来之前突然曝光出来，陈涯是江离芷公司的老板，她就够郁闷了，但自己选的李佳一，也是未来轩辕商会的掌门人，距离陈涯的差距还不算太大。

陆茜子道：“你的意思是……”

陆茜子嘴巴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先前在鹰巢里翻到的那些资料，可都还历历在目。

杨昌硕清了清嗓子，非常郑重地说道：

众人都看着杨昌硕，陆清璇还眨巴了两下眼。

“好奇是吧？

如果只是想满足你的好奇，那我就对陈涯的学术水平做个评价。”

苗傲雪见王邵贤也站在自己这边，有点来劲了，道：“是吧？

现在论文工厂确实很猖獗吧？

我听说，好像连SCI都明码标价了。”

“涯哥虽然说不坐办公室，公司的具体事情都是由我们负责，但是他还是坐镇总指挥的，他对于北辰的领导权是100%的，只要他一句话，北辰公司可以原地180度转向。

或者不如说，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就刚刚一会儿，天知道苗傲雪暗中差点咬碎银牙，恨得抓心挠小肝肝。

何至于现在反目成仇，关系还比不上陌生人？

本来已经够痛了，结果杨昌硕还来补刀，一直说陈涯在学术上多么厉害。

只要好好利用不翻车，将来的成就可谓不可限量。

结果现在她一遍又一遍的被刷新认知。

顾雨晴顿时和秦云初面面相觑。

“你的意思是，陈涯就是你们的‘头儿’？”陆茜子惊讶问道。

尤其是陈海。

一旁的巫尊忽然说：“应该没有发SCI吧？

我之前查没有在网上查到，如果他的成果发了SCI，应该是可以查到的。”

痛，太痛了。

“这个除非是他本人，我不能告诉你。”

这两个人身份可不都是普通美女那么简单。

想想吧，一个年少有为的老板，同时和顾、秦两家的新生代魁首关系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交际圈？

苗傲雪扬起脸，顿时感觉心情舒畅了不少，甚至有点扬眉吐气的感觉。

一旁许久没有说话的李佳一，忽然开口说道：

“如果只是论文，没有发到SCI上，那也没什么。

写论文其实比大家想象中要简单。

可能只是因为他是图书管理员这个身份，才显得很反差。”

尽管这并不影响陈涯人脉交友广阔，连杨昌硕和他关系都很好，但这能让苗傲雪心里好受一点，她能告诉自己，陈涯并不是那么万能，自己当时并不是有眼无珠。

可问题是，杨昌硕说得有点太过了。

“注意，以下是我作为一个科研老油条兼一个教育者，而非顶尖的科学家说的，如果是前沿的科学家，恐怕对陈涯的评价会更加透彻，但我只站在我的角度评价的话……”

曹坤冠冷笑：“我不随便说，你又在这支支吾吾语焉不详的，你就说说嘛，陈涯在学术领域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所以她才更倾向于，想要去证明能写论文并算不上非常了不起。

“那意思就是说，前期是陈涯领导你们创立了北辰？

？

？”陆茜子瞪圆美目问道。

曹坤冠说完，众人都沉默着，只有杨昌硕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次算你说对了。”

除了这个猜想，还有另外一个比较阴暗的猜想：这位前期鞠躬尽瘁的“头儿”，已经被北辰三杰联手给踹掉了。

但是……

他转头看向王邵贤，说道：“王少您在国外读的是理科是吧？

您应该能理解我的意思。

当然我声明哈，我对陈涯没意见，我就只是陈述客观事实罢了。”

杨昌硕一时有些讪讪：“那倒确实。”

这位曹坤冠曹导，知道的好像有点多啊？

杨昌硕说完，马上又转口说道：“不过，我们现在说的是学术领域，你既然不懂学术领域，那就不要随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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