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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上部:韩信篇(7)(3/5)

臣不敢逃,臣只是去追逃走的人了。”

汉王道:“追谁?”

萧何道:“韩信。”

“呸!”汉王又火了,“你这个笨蛋,连撒谎都不会!

诸将逃跑的有好几十个,你不追。

哦,单单去追一个钻过人家裤裆的懦夫?

鬼才相信!

你撒谎也撒得像一点儿嘛,我心里也好舒服些。”

萧何道:“臣没撒谎,臣真的去追韩信了。

大王,他不是懦夫,而是国士!

别人逃走多少也没关系,他这样的人才,一国之中绝对找不出第二个来,一定要把他拉住。”

汉王道:“又来了,又来了。

我听得耳朵都快起老茧了!

你和夏侯婴到底吃错了什么药,拿这种人当宝贝?

我问你,他韩信要是真有本事,怎么在项羽那里没干出什么名堂来?”

萧何道:“宝剑落到不识货的屠夫手中,只会被用来杀猪宰羊,也许还不如普通的屠刀来得称手,可若握在豪侠剑客手里,就可以成为无敌于天下的利器。

项羽没能重用韩信,是他的失策,也是大王的幸运。

韩信是上天赐予大王的宝剑,大王一定要重用他啊!”

汉王道:“嗬嗬!

你这个老实人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厉害起来了?

看来我要是不肯重用韩信,就要堕为‘不识货的屠夫’之流了。”

萧何道:“臣不敢。

臣只问大王一件事:大王是只想做一辈子汉中王呢,还是想夺取天下?”

汉王道:“废话!

谁甘心一辈子窝在这鬼地方?

我当然想向东发展,夺取天下啊,可是……”

萧何道:“大王要向东进取,就必须重用韩信!”

汉王愣了半晌,才道:“好吧,算我怕了你!

我就用他为将。”

萧何道:“这不够,他还会逃跑的。”

汉王道:“那你说吧,要怎样才够?”

萧何斩钉截铁地道:“拜他为大将!”

“什么?”汉王差点跳了起来,“樊哙、曹参他们跟我打了那么多场血仗,我还没拜他们为大将哪!

这小子一来就爬过他们头顶去?

你还讲不讲理?

我用他为将已经够给你面子了……”

萧何道:“不是给我面子,是给张子房面子。”

汉王一怔:“张良?

你是说……你是说……”

萧何道:“横尘剑就在他身上!”

汉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道:“那他……那他……为什么一直不拿出来?

早知道他有这个,我也不会那样对他了。”

萧何道:“我怎么知道?

他这个人一身傲骨,也许是不想单靠别人的推荐获得名位吧。”

汉王道:“好!

你现在就叫他来,我马上拜他为大将!”

萧何道:“这不行。”

汉王又差点跳起来:“这还不行?

你到底想要怎样?

是不是要我杀身以谢?”

萧何忍不住笑了出来:“不是这样,大王。

拜一名大将不是叫一个小孩,不能那样随随便便。

而且,韩信也不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他逃走,就是因为以前受了太多的冷遇。

要真正把他留住,就必须郑重其事:择良辰吉日,斋戒沐浴,筑土为坛,除地为场,行拜将之礼,这才行。”

汉王道:“好,好,都依你!

真是,明知道我最怕这一套了。”

“不要紧,大王。”萧何安慰道,“就几句仪式上的套话要背一下,不难的。”

汉王要拜大将了!

消息像一阵风似的迅速传遍了三军将士。

会是谁?

樊哙?

曹参?

夏侯婴……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有人去向丞相萧何打听,萧何笑而不语。

于是人们纷纷自行猜测。

一番评头论足下来,多数人认定:樊哙的可能性最大。

一是因为他有鸿门宴上救驾之功,二是因为他与汉王有一层诸将谁也比不上的关系——他的妻子就是王后的妹妹。

斋戒三天之后,汉王前往太庙祷祝。

祝毕,上拜将台,仪式开始。

“宣——”司礼官拉长了嗓门传唤,众人凝神屏息倾听,“治粟都尉韩信上台!”

惊讶,意外,怀疑,还有一些窃窃私语。

“韩信?”

“韩信是谁?”

“不知道……”

韩信神态平静,步履沉稳地向拜将台上走去。

登上拜将台,恭恭敬敬地向汉王行参拜之礼。

汉王从身旁一名侍从手上取过黄钺,手持黄钺上部,把钺柄授交韩信,道:“从此上自天者,将军制之。”

韩信接过黄钺,道:“谨诺。”

汉王从另一名侍从手中取过玄斧,手持斧柄,将斧刃授交韩信,道:“从此下至渊者,将军制之。”

韩信接过玄斧,道:“谨诺。”随后将斧钺交叉于胸前,向汉王躬身道,“臣闻国不可从外治,军不可从中御。

二心不可以事君,疑志不可以应敌。

臣既受命,不敢生还。

愿大王垂一言之命于臣,臣乃敢将。”

汉王背书一样硬邦邦地道:“军中之事,毋俟君命。

临敌决战,无有二心。

寡人其许之。”

韩信道:“臣奉诏。”又向汉王一拜。

汉王道:“寡人有厚望焉,将军勉哉!”说完,松了一口气——总算全背完了。

韩信向汉王三拜,然后站起来,转身面向拜将台下三军将士,举起斧钺。

“万岁——”十余万将士齐声呐喊,同时举起手中的矛戈,仿佛一片刺向天空的金属森林,声势惊人。

仪式结束,汉王在宫中设宴,款待他新拜的大将。

头一回,汉王认认真真地打量了眼前这个年轻人。

嗯,年轻人相貌倒还可以,丰神俊朗,只眉宇间微有些忧悒之色,似是受了长期压抑所致。

抿了一口酒,汉王道:“萧丞相和夏侯将军多次向我提起你,说我要夺取天下,非重用你不可。

那么将军究竟可以向我指教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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