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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我为什么要拼了命去搜集传统相声?

“太值了,太值了。

        ”薛果激动不已,都快要语无伦次了。

何向东虽然心里也是激动不已,但比薛果冷静多了,他把随身听放好,然后把里面的磁带拿出来放到背包里面的暗袋,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他都没有躲开薛果。

放好之后,何向东才问道:“什么太值了?”

薛果兴奋答道:“跟他们赌斗啊,太值了,我都没想到这份奖励居然有这么大,东子,我可真是有yi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啊,真的,突然yi下子面前开朗了许多,就跟开窍了yi样。”

“以前老先生老是说学不好相声就是没有开窍,老是说这孩子没开窍,那孩子什么时候开窍的。

我这么些年yi直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今儿我算是明白了,我这回是真开窍了,这种感觉太爽了。”

看着兴奋不已的薛果,何向东也只是笑笑,道:“你前面不还是极力反对的吗?

现在怎么变成太值了?”

薛果翻翻白眼:“我哪里知道你那么厉害啊?

我要是知道你有这份水平,我还担心个屁啊?”

何向东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薛果也笑了yi下,真心实意道:“说真的,东子,我真的要感谢你,谢谢。”

何向东摇头笑笑:“不打紧的,我们俩就别见外了。”

薛果很是感动,这么宝贝的录音,可不是谁都舍得分享的,亲父子都不yi定,更不要说只是搭档朋友了。

单单是何向东的这yi个行为,薛果就铁了心要跟他交yi辈子的朋友,不管是什么情况,都不会离他而去。

两人默默坐了yi会儿,何向东心里的事情很多,王弥苇老先生的传承,他很期待,也很想早点结束演出好跟老爷子学习。

另外就是吴萧的身份,没错,他在窗户里面看到的人就是吴萧,只是他不明白这个乞丐怎么突然跟王弥苇老爷子混迹在yi起了,而且还有资格把自己推荐给老爷子,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又为什么行乞,又为什么要来向文社?

薛果心里也有事,还是跟这次比试有关,想了好久,他还是决定把话说出来:“东子,虽然咱们这次收获巨大,但我还是觉得这种比试太冒险了,拿职业生涯来赌太不应当了,别人我倒是不担心,但是以你的性格,你要是输了,那可就真的是yi辈子都不能说相声了。

唉,所以以后要还有这种事,我觉得还是慎重yi点的比较好。”

何向东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投向薛果,yi直默默看着他,眼神不温不怒,很是平淡。

yi直把薛果看的有些毛了起来,他才说道:“这次真的不算什么,以前我连命都赌过,再惊险的我都挺过来了。”

“啊?”薛果这回是吃了yi惊,赌命这种事他只是在武侠电影里面看见过,但现实中他还是头yi次听何向东说过,这对他冲击非常大。

“你疯了啊?”薛果瞪着眼睛惊叫。

何向东压压手,示意薛果冷静yi点,等薛果平静下来了,他才语气平和地问道:“你觉得我的相声水平怎么样?”

薛果深呼吸了几口,把起伏的内心压了下来,皱眉道:“实话实说,在年轻yi辈里面,你当属第yi。

就算是中年yi辈的相声演员,也没几个人能胜过你,你的实力恐怕能跟那些成名已久的老先生yi较高下了。”

何向东微笑了yi下,没有反驳,罕见地没有反驳,他是yi个谦逊的人,每次有人夸他,他都会客气yi下,但这次没有。

他又问道:“那你知道为什么我相声说的好吗?”

薛果抬头看他,微微有些错愕,他没想到何向东竟然这么问,yi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何向东先回答了:“因为我会传统相声多,我会六百多段,足足六百多段,说yi句大言不惭的话,放眼整个相声界没有任何yi个人比我会的多,就算是把他们捆在yi起,都没有我会的多。”

薛果被何向东如此霸气绝伦的yi句话给镇住了,在他印象里面何向东yi直谦逊的人,不骄不躁,他还是第yi次听见何向东说出这样狂的话。

何向东眼睛盯着薛果的眼睛,他道:“传统相声重要吗?

非常重要,他的重要性过你的想象,也过相声界任何yi个相声演员的想象。”

薛果不自觉地张开了嘴。

何向东却没有理会薛果的反应,眼眶隐隐有些红了,面部肌肉有些抽动:“传统相声是yi个被淘汰的老玩意儿,但是它里面的技巧是我们相声界的绝世瑰宝。

传统相声最重要的就是技巧,其次就是框架梁子,单口相声就是它的故事。”

“只要是用语言能把人逗乐的,这里面法子和技巧在相声里面就能找到,但是这些东西隐藏到哪里去了,就是在传统相声里面。

多少代前辈,多少位名家总结出来的,在多少代观众面前锤炼过的技巧,全部都在传统相声里面。”

“我为什么相声说的好,因为我会的传统相声多,这些技巧我会的很多。

所以不管是说传统相声,还是让我自己写段子,我都不怕,我何向东九岁上台到现在,没有哪yi场没有把观众逗乐过,没有哪个段子没响过。

原因就在这里。”

薛果怔怔地看着何向东,他知道传统相声很重要,但没有想到有这么重要。

何向东半点不停歇:“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去搜集传统相声吗?

你不是喜欢看武侠电影吗?

传统相声就是我们相声界的武林秘籍,所有的招式,所有的秘诀,全都在里面,这是yi份现成的宝物。”

“而这个宝物我们已经遗失的太多太多了,真的太多太多了。

就拿九头案来说,yi直没有能说全,前辈们是自己改编出来写出来的,我们后辈就不能重新写yi个吗?

可以,当然可以,不说别人,我就可以,我能写,可是我写出来的就是九头案了吗?”

“录音你也听到了,九头案是诞生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吗?

当然不是,这是经历过几代惊才绝艳的名家修改和无数观众验证过的东西,这才是宝物。

我何向东是能写出来,但也是只是像最初出世的那种水平。”

“难道让我的徒弟再去验证和修改几十年,再我的徒孙去验证修改几十年,最后弄出来yi个老先生们原本早就已经成型好的东西吗?

不止是九头案,还有我们所有的相声,难道我们要把所有现在的相声再用几代人的时候去修改去验证,最后弄出来yi个老先生们早在几十年前就弄好的东西吗?

难道我们要再用百多年再去走yi遍老路吗?”

“搜集传统相声很难,很苦,我师父吃了数不清的苦头,我也吃了无数的苦头,多难多险的情况我们都遇见过,但是再苦,那也没有重新创造的苦,搜集再难也没有重新创造的难。”

“相声行内现在很不景气,演员们都快活不下去了,也没有人愿意听相声,年轻人也不愿意学了。

就算是我们愿意再用yi百多年时间重新走yi遍老先生已经走过的老路,但是还有这个时间吗?”

“目前这种状况不允许我们这么做了,我们还没有开始这样做,相声就要死了,真的,肯定要死了,没有时间再走老路了。

我们都知道相声就在垂死边缘了,像放在桌角的鸡蛋,yi动就要摔碎了。

能救相声的就只有传统相声,只有这个遗失掉的瑰宝。

相声不是没有魅力了,只是他的魂丢了,这个魂就是传统相声。”

“我们这yi辈人多努力yi点,多搜集yi点,我们的后辈就能多学yi点多懂yi点多会yi点,我为什么懂的这么多,那是因为我师父把他的yi切,他所有的yi切,他全部的yi切都给了传统相声,没有他的不要命就没有我今天的水平。”

“上天会为难yi个人,会为难yi个行业,但它不会yi直刁难下去。

机会肯定是会有的,但我不希望机会来的时候,我们还是这样以yi个状态来迎接这样的机会,如果那时候的相声界还是现在这样,那么相声必死无疑。”

“我没有什么收藏癖好,也不是就算不说也要放起来存着,我不是神经病。

我只是想把相声好好传承下去,把我们遗失的这些瑰宝再给找回来,为此我可以付出yi切。”

“我很爱相声,我很怕他死了。

赌命不算什么,只要能找回yi个真正的好段子,我可以连命都不要。

我可以死,但相声不能死。

我很爱相声,为了相声,我可以不要我的命;为了相声,我也可以这辈子再也不去说相声。”

“所以以后还有像九头案这样绝世名段,我不可能不去找的,就算是人家摆明了要害我,我也yi样会去,因为相声就是我的命。”

最后几个字,何向东说的掷地有声,而此刻他的眼眶全红了,既是为了相声,也是为了他师父,还是为了他自己。

薛果听了之后,久久不语,身子yi直在微微颤抖,他是震撼的,他的内心是震撼的。

半晌之后,他恭恭敬敬站了起来,朝着何向东yi躬鞠到底。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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