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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五二章 魔念消弭(1/2)

一千九百里外,靠近苑河的一处山丘上,一座规模巨大的庄园屹立于此。

正如松江对越国的不可或缺,苑河也是周国之内,数一数二的大河。

几乎横穿了周国之境,冲刷出了大片的肥沃平原。

而此地就是周国六个大小平原之一,原本这里的土地,是分属数家。

可在几年之前,就只有一个主人,大周沈氏

院墙是新筑不久,高大威严,平整的墙面,似能反光。

园内的建筑园林,也无不精美,错落有致,清丽秀雅。

园内人来人往,无数的婢女仆人,正来回穿梭忙碌,准备着即将到来的祭祖大典。

只有庄园东侧,依旧保持静谧。

周围十余条地脉汇聚于此,形成两处灵眼,使这庄园东院,成为周国境内首屈一指的灵地。

不止是沈珏夫妇,居住于此。

前来沈庄做客的那些金丹修士,也都被安置在东院内的各处客房。

而此时东院之内主楼,重阳子正手持着一枚玉符沉思,面色严肃,眼角旁却透出微微笑意。

萧灵淑却站在窗栏处,向北面眺望着,柳眉轻蹙,眼透不解之色。

“丹儿他们,怎的现在还没到?”

“哪有这么快?”

重阳子闻言一声叹息,放下了手中的玉质灵符:“一日前才传过信,船在两万六千里外。

哪怕全速赶来,也至少还要赶路一个时辰。

我知夫人你一向宠爱丹儿,也久不曾见他,可也没必要如此坐立不安?”

“淑儿只是——”

萧灵淑语气凝噎,她也知自己,状态似有些不对。

可这两天总觉心中空落落的,不安之至,

螓首微摇,萧灵淑强压住了心绪,看向重阳子放下的玉符。

那是五阶信符的一种,可以远隔百万里地,互通音讯,便是在太平道,也是极其珍贵之物。

而这张玉符,也是不久之前,才回到了重阳子手中。

“可是为那庄无道之事?

莫非是有了好消息?”

“差不多,此事大致已可抵定,就还缺另外三处。”

提及此时,重阳子的脸上,又现出了笑意,不过话却并未说得太满。

“此事若成,则那离尘暂可无忧。

东海之地,仍有希望,”

说起庄无道,萧灵淑也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

憎恨,忌惮,厌恶,心虚,悔意,种种心绪夹杂。

总之是已铭刻入骨,难以遗忘。

尤其是在不死道人洞府内那一幕——

那个恶魔,可能只有彻底死去了,她才有可能将那一天的事,彻底埋入心底。

好在还有夫君,若按重阳子的布置,那庄无道断无生理,定然是死无葬身之地。

尽力束住了神情中的异样,萧灵淑一声冷哼:“我只恐你日后后悔,若非是你当初心软,形势何至有此?

若那时肯狠下心肠,将那沈烈拿回南方,又怎会落到相残的地步?”

“哪有那么简单?”

重阳子眼透无奈之色,微微叹息:“有人欲以她们母子,乱我道心,又岂容我轻易他们接回?”

萧灵淑顿时沉默,当年的情形,她也不是不知。

若非是中原形势渐明,大灵燕氏与三圣宗渐行渐远。

她也不敢遣人,去将庄无道擒回南方。

终究还是重阳子锋芒毕露,惹来的祸端。

只怕当初布下这棋子的那人,也未可能想到,那个只有五品灵根,勉强或可入练气之门的幼儿。

竟会在十几年后,崭露出那样的锋芒,盖绝当代

好在一切,都将在不久之多久。

“至于后悔——”

重阳子淡淡一笑,似乎是浑然不值得他上心之事。

语气也随后一转,转而言他:“丹儿他,听说似很不情愿?”

“何止是不情愿而已,都恨不得逃走。”

萧灵淑也笑了笑,眼神温柔似水,含着宠溺无奈之色:“他一向心高气傲,怎可甘心输给那孽障。

好在也只耽误数年之功,此事了结之后,无论是你还

话音悠止,萧灵淑没来由的,感觉心中一阵惊悸,就好似有人,在她心脏上狠狠捏了一把。

重阳子也神色一动,看向了北面,口中一声呢喃。

“地脉有变,有人在——布阵?”

再不犹豫,重阳子一个挪移,就到了室外。

穿飞两千丈高空中,眼现厉芒

距离两千里外,那个地方,就只有一艘太平道,即将抵达沈庄的寒晶灵船

重阳子微一翻手,就又是一面玉符取在了手中。

太平道的秘传玉牌,可当他意念引动之时,才觉不对。

不是术法失效,而是那边也不知施展了什么术法,周围四百里内,都无法以冰遁之术,印刻自身形迹,完成冰影移形之术。

似乎是被什么火系异力,彻底隔绝了。

“四百里——”

重阳子稍作沉吟,就再催动手中的玉符。

身影闪烁,在寒冰之灵中穿梭,仅仅须臾,就出现在一千四百里外。

这里是地下一处冰泉,重阳子也未注意去望周围之景,追分夺秒,连续数个虚空遁符。

总算遥遥望见了远处,那悬浮虚空的寒晶灵船。

船上的太平乾元天霜阵,明显已经损坏,只剩下了浮空之能。

而在那船下,还有整整七十二尊他异常熟悉雷火傀儡,布成了一座正反两仪无量都天大阵

重阳子心中一沉,一个闪身就到了寒晶灵船最上层的甲板,而后就瞳孔微缩,一个刺目的身影,跳入他的视野之中。

“总算来了?”

三百丈外,庄无道一身素白道衣,立在了那里。

周围都是血肉尸骸,无一生者,可庄无道的身上,却是片血不沾。

“庄无道”

重阳子下意识的就要踏前一步,随即就又愣住。

只见那萧丹,此刻正是面色死灰,跪在了庄无道身侧。

重阳子心内不由一悸,自拜入太平道后,从未有过的惊惶之感,忽然蔓延

“你想作甚?”

“我想作甚,父亲你岂不心知肚明?”

庄无道轻笑,眼神疯狂迷幻而又略含自嘲:“半年之前,这句话,我也曾问过你呢。”

“你——”

重阳子双拳一紧,想说孽障,话到嘴边,却又窒住,说不出口。

只双目与那日的庄无道同样,转为赤红之色。

“恨么?

投鼠忌器?

想要我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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