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像是脑中有瑕的人，也不似毁了心神的疯子，好么好的，怎么……怎么就像是对剑法和篆书有着某种根深蒂固的见知障！”

细细思量着。

“如何会有见知障？

可为何这见知障偏偏又对修行《五脏食气精诀》无碍？”

哪怕修行无所成，或许在不远的将来，马管事也会死在自己的前面。

两个人皱着眉头，对着一堆篝火痕迹、碎骨和剑痕，不知在想些甚么。

不同于最初在山野间的磨合，也不像是后来一路上马管事数度的试探。

“但我的心神在当时并不空，并不曾坐忘……”

“此獠果然该杀！”

这句话说罢的时候，楚维阳这才将心神彻底定了下来，他咧咧嘴，看向马管事。

前世今生，他本就不懂这等法外狂徒的细微手段。

正此时，马管事像是感应到了甚么，他猛然偏头看向楚维阳。

“可世上许多事儿，也没法全照道理讲。”

“没办法，欲得篆纹符箓，《五脏食气精诀》也帮不上你的忙，只得靠你自己死记硬背，待背得纯熟了，仍旧是入定坐忘的法门，到时候空无幻有之间，能得几道篆文，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两世为人是楚维阳心神之中的秘密，是他见知障诞生的根本，是某种奇异才能的发端源头。

“果然……跟着师姐出门就是涨见识……”

这一刻，马管事全数的脆弱，全部都暴露在楚维阳的面前。

“要明白，你的第一要务，从来都不是变成甚么全才，变成甚么贪全的天骄妖孽，你只是一个从镇魔窟里逃出来的病鬼，想办法活下去才是你最该做的事情！”

不一会儿，几道扭扭曲曲、歪歪斜斜的蛇形纹路被楚维阳勾勒出来。

隐约之间，楚维阳有所猜测，也许在自己掌握了独特的剑意领悟方式之后，又将开发出独特的符箓学习方式。

——

玉髓河北。

“一件灵物而已，丢了也不过让世上多一件不属于咱们的宝器。”

“再低劣的法门也从来都是不传之秘！”

“因为这场交易一旦成功，世上便又多了一个人知晓他们法门的辛秘……”

“除非是师门，将咱们这样修行同一功法的人，这样和谐的聚到一起。”

“直告诉你，这部《清微雷云篆箓书》在剑宗里比四时剑还要更入门的道书！

便是在镇魔窟里，我寻常也只拿着它垫桌子！”

马管事颇有些不在意的笑了笑。

谢姜摇了摇头。

摇摇头，楚维阳将箩筐背起。

看着马管事写下的雷篆，楚维阳难得的嘬了嘬牙花子，翻手从袖袍中捏起一枚百草破厄丹，看也不看，像吃糖豆一样的囫囵咽下。

总不至于答应了马管事要杀了他，反而有这样的果报……

“师弟，你没有行走过尘世，有些道理看的不那么真切。”

仔细回想着刚刚的过程，忽然间，楚维阳联想到了那闪瞬间的心神恍惚。

“照理说不应该这样，说不通的！”

便是仙神在世也断没有这样的道理。

山野丛林之中，谢姜与靳观凌空飞遁，追寻着楚维阳一路奔逃的方向，追索而来。

他甚至清楚，也许自己不应该一上来就将困惑的难度提升到直指本质的境地。

“道书上讲，玄门入定，观真无幻有，以心流坐忘，得其意，忘其象，是道之真也。”

“真可惜，换一种方式遇见，你我能做朋友的。”

他颇诧异的看了眼马管事。

“想不明白，便不想了，等回头马管事清醒过来之后，我再尝试着复刻一回。”

只瞥了一眼，马管事登时间就像是有点牙疼的抽动着嘴角。

听得了楚维阳的感慨，马管事也难得的以极其虚弱的语气喟叹道。

可是再一眼看去的时候，年轻人的动作却忽地一顿。

观其怒意，似乎比看到楚维阳猛嚼牛羊肉还要气愤一些。

咧了咧嘴，谢姜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乾元剑宗截云山一脉清泉道人门下弟子谢姜，见过庭昌山丹霞老母！”

闻言，那虚幻的老妪身形笑着点了点头。

“好孩子，奶奶见过了，只是还没回我方才之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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