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尘埃落定，朝堂大洗牌的开端

王霖目光如刀，冷视着陈梓宣。

他深沉冷漠的目光也环视着礼部尚书郑岚。

户部尚书宫超。

兵部尚书董浩达。

吏部尚书彭正宁。

刑部尚书蒋万海。

陈梓宣面色涨红，叩首在地哀声道：“陛下，臣岂敢质疑陛下！

臣不过是质疑锦衣卫打着陛下的旗号，罗织罪名，构陷当朝大儒，这是意欲动摇我大燕士林的根基啊！

陛下！”

宫超几人也跪拜在地，连连叩首道：“陛下，臣等附议！

程公为洛学宗师程颢之后，累世大儒门第，名动天下，无论学问、才干还是德望，都为天下读书人之冠！

此等近乎半圣的存在，焉能行如此灭绝人伦之恶行？

还请陛下三思，着将此案自锦衣卫移交三法司署理，以查出幕后真凶，还程公清白！”

吏部尚书彭正宁的表现最为激烈，他作为程家门徒，与洛阳程家往来密切，还是姻亲，故他以头抢地，额头上血迹满布，慨然道：“陛下，此为莫须有之罪！

臣等六人愿率六部官员百余人，及天下读书人，为程公作保！”

皇帝如此诛心之言几乎要让陈梓宣等人绝望，事已至此，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故，考虑到张世儒其情可悯，又为当世名臣之后，加上起为官清廉，此刻正是朝廷用人之际，朕决定酌情免其罪责。

这是朝廷六大衙门的主官，二品大员，仅次于内阁宰相的存在，可这些人居然为了一个程远景而枉顾皇帝的颜面和朝廷的体面。

诚如皇帝所言，朝廷给百官的待遇优厚，不可能不受一点监督。

王霖睥睨满殿群臣：“朕如此裁断，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陈梓宣重重叩首在地，再次抬头来额头上满是血迹斑驳，这位位高权重的大燕尚书大臣哀声道：“陛下，臣等自知其罪难免，但听陛下责罚！”

李纲等人相视苦笑，却也不敢开口求情。

李纲反倒放下心来。

宗泽说的虽然是惩罚陈梓宣六人，其实是在保护他们。

按照常理，程远景至少是要明正典刑，夷灭九族的。

程远景家眷一族，流放云南之南万象王国，永世不赦。

可你们都干了什么？

朕没想到，朕还没把程远景怎么了，此案还未完全结案，而且朕说过，随后就会公布全部证据，然而，你们却急不可耐得闯进宫来，威逼于朕，你们可是觉得，朕的宝剑不会再见血了么？”

王霖此话一出，奉天殿上所有朝臣悉数拜倒在地道：“臣等不敢，还请圣裁！”

但谁来监督朝臣，不去贪赃枉法，人人秉公办事？

是内阁？

还是朕？

这世间之事，无规矩不成方圆，缺乏监督的权力，会无限膨胀，我大燕立国不久，弊端还未曾显现，但假以时日，朝臣若因失去监督和监管，必将贪腐成风，国将不国！

与杀头的危险相比，罚俸一年算什么？

王霖冷笑不语。

王霖冷笑起来，又望向董浩达和蒋万海淡然道：“董浩达，蒋万海，汝二人之意呢？”

程远景、薛强、张世儒等一干人犯及张魁、周子宴等一干证人悉数被带上殿，所有的证据齐全完整，锦衣卫已经将此案办成了经得起三司检验的铁案。

此时，王霖不但感到了无比的愤怒，还感觉到了深深的后怕。

国库中的过半收入，都用在了朝臣官员身上。

王霖仰天狂笑。

王霖压住火气，缓缓道：“将陈梓宣等六人推出去廷杖三十，罚俸一年。

其余参与聚众滋事的六部官员皆廷杖二十，罚俸半年。

谁要是不愿被锦衣卫监管，可在此直言，朕准你乞骸骨。”

朝中这些官员，无论新旧两党，居然都与程远景一个化外大儒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若是程远景有了反心，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王霖瞬时心中升腾起无穷无尽的杀机！

王霖站在堂上渊渟岳峙气势陡起直刺苍穹，身上弥散出来的杀机已经扩散全厅，李纲等人吓了一跳，赶紧与众人一起拜倒在地，山呼万岁道：“陛下息怒！”

王霖环视跪伏在地的黑压压的一大群文武朝臣，心中却是警惕感更浓。

关键的问题是，程远景已经归罪伏法，且当着陈梓宣等六部主官和百余六部官员的面自承其罪，愿意接受朝廷裁处。

王霖越说越气，推出去统统斩了险些冲动出口。

王霖深吸一口气，舒缓着自己的情绪。

皇帝是当真动了火气和杀机的。

皇帝不杀人，也不免职罢官，而只是打几棍子出出气，这已经算是网开一面了，他们还要怎么说？

处理完陈梓宣等人的事，王霖这才缓缓道：“朕宣布，所谓张世儒杀母案，到此结案。

执行廷杖的御林军因看不惯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享受了高官厚禄的官老爷却不知感恩，所以下手都很重。

让程远景自裁，这给程家、给天下读书人留足了体面。

这让王霖意识到，自己对于大燕朝堂的掌控或许只是一种表象。

陈梓宣六人被御林军拖了出去施行廷杖。

所以，朕才设立锦衣卫，侦缉天下，为大燕官僚系统之监督！

但锦衣卫侦缉之事，只对朕一人负责。

朕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所谓公生明廉生威，你们若是赤诚为国，大公无私，你们只要不贪腐堕落，危害家国社稷，你们又何惧锦衣卫侦缉？

你们手中的权力乃是国之重器，锦衣卫亦然。

互为监督，互相掣肘，拱卫天下，这是朕的想法，无论你们公开反对或者阳奉阴违，朕都会坚定不移这么做。

不如让军机处诸大臣兼任各部尚书一职。

王霖冷漠的目光环视众人。

王霖冷视着陈梓宣六人，怒火不可遏制。

砰！

王霖猛然一拍桌案，愤然而起怒斥道：“尔等作为大燕重臣，却不顾朝廷体面，串联六部官员百余人，擅闯宫禁，威逼内阁及朕，还诬指锦衣卫罗织罪名构陷大儒，险些导致朝野震荡。

朕只是希望你们能知道感恩，感恩朝廷，感恩社稷，感恩供养你们的万民。

他声音冷漠道：“陈梓宣，你们口口声声说程远景为天下大儒，德望凌绝，不可能触犯国法刑律，还指摘锦衣卫侦缉朝臣家私之事，更污蔑锦衣卫罗织罪名构陷程某人，你们的话，朕一字字一句句都听在心里！

不要紧，朕可以一一跟你们掰扯掰扯。

邓品忠微微苦笑躬身道：“全凭圣裁！”

他不可能真的全部杀了这六部主官及外头那百余朝臣。

王霖目光如刀，望向了主持御史台的御史中丞邓品忠道：“邓品忠，以三法司来看，此案该如何结案？

一干人犯该如何裁处？”

蒋万海突然道：“陛下，若是锦衣卫贪赃枉法，肆意妄为，又该如何？”

由此，不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至少要一心为公，尽职履责，拿着朝廷的俸禄，干点有利于家国天下的正经事吧？

脾性最为火爆的宗泽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重重叩首在地，凛然道：“陛下，陈梓宣等六部尚书鼓噪群臣逼谏朝廷，其罪不可轻赦！

臣以为，应即刻将此六人驱逐出宫，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王霖淡然望向陈梓宣等人，“陈梓宣，朕敢裁判么？”

如今至此，汝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朕责罚——你们到底让朕怎么责罚？”

张家婢女兴兰等以下犯上，又行诬告之实，着其流放乃蛮故地，永不返中原。

王霖从侍立在侧的女官上官清手上夺过天子剑，瞬时天子剑出鞘，如一泓秋水般爆闪的剑光掠过，只听咔嚓一声，王霖面前紫檀木材质的龙书案被他一剑斩为两截！

两半截书案倒翻落下丹墀。

沧浪浪！

王霖拔剑而出，明晃晃剑气纵横，他手持天子剑，遥指着跪在自己脚下的陈梓宣六人：“你们以为法不责众，以为朕不敢动你们不成？”

不多时，殿外就传来陈梓宣等人的鬼哭狼嚎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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