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先行者。

’

杨洺只差一点就暴起发难，制住眼前这个老人。

但理智让他克制，自己路上看到的那一排排高性能火力装置，让他选择了冷静。

杨洺保持着冷静，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仿佛是在反问这老人在说什么。

他无法判断，眼前这位老亲王，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信息。

这个瞬间，他想到了帝国全境防卫系统曾经侵入过东风号，想到了这可能是一场讹诈，有其他先行者与帝国官方联络，试图压制他这个白色幽灵……等等。

其中最坏的一种情况，无非是第五个先行者成了法亚的宠儿，就是眼前这个掌握着帝国升维实验室的老亲王。

“你现在的表情，真的很不错，这充分证明了，你是一个善于思考且理性克制的人。”

伊诺所长笑了声，抬手拍了拍杨洺的胳膊。

“你在疑惑我为什么知道？

这该怎么跟伱解释呢？

因为帝国本来就该知道，你猜法亚的游戏持续多久了？

它是周期性的，平均一千个银河年发生一次，每次都会产生大量的星际难民。

“当然有。”

“他们那时已经失去了人类的身体，进化成了你无法想象的形态，我们能知道的是，他们可以自由改变身体形状，能进行跨恒星系的信息同步交流。”

伊诺所长笑道：

“法亚文明也不允许，因为银河系大概在六千万年前，已经诞生过了新法亚个体，这里就成了法亚文明的试验场。

“真幸运，我们决定培养你而不是毁掉你，否则这将会让我们丧失多少珍贵的信息。”

“低维的集体成为了高维的个体，高维个体包含了这个集体，赋予了这个集体新的意义。

“他才是傻子，那家伙早就被控制新联邦议会的那些老头选中，利用他所谓的先见之明，去做一些他们以为有利于新联邦的事。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

伊诺怔了下，随后看杨洺的目光多了几分‘痴迷’。

“帝国全境防卫系统不是万能的，帝国疆域太过广阔，她只能干涉到存在网络的行政星。

“你觉得我们当前银河系人类文明，有资格进阶为法亚文明的一部分吗？”

“汉顿，你知道吗？

这里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对于帝国来说，法亚的游戏只是提供一批低廉的劳动力，补充一下人口，每次都会出现一系列的新闻，但这类新闻很快就会被人们忘却。

“这是必然的。”

杨洺怔了下。

“人类？”

“法亚人的实验项目罢了。”

“这数百亿人类意识共振形成的超级意识体，终于摆脱了维度的桎梏。

实验项目组之间互不干涉、思维片段、横跨银河系的庞大思维体……

他自以为最大的秘密，在帝国面前竟然是透明的。

杨洺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嗯，”杨洺满脸无辜，“就是跟他们类似精神交流，可能是因为我生命基底是古神生命体吧。”

伊诺所长笑道：“这边来吧，我们边走边聊，路很长，我想跟你说的也很多。”

杨洺轻轻皱眉。

“哦！

这太不可思议了！”

伊诺所长轻轻挑眉：

“在当前我们能观测到的宇宙中，有几百个星系团都是这种情况，银河系只是一个试验场。

杨洺点点头，背起双手跟在伊诺所长身后，问道：“帝国很早之前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吗？”

杨洺：……

杨洺问：“陛下让您用这个来劝我？”

“不多，”杨洺道，“我跟他们有过几次接触吧，知道包裹银河系的是一个法亚个体，我跟其中一个片段接触过，听到了他们说很多实验项目，银河系大概存在几百个实验项目……这些。”

“这有些疯狂，”杨洺感觉自己脑子嗡嗡的。

“我说谢尔曼家族选择培养你，并不是皇帝陛下要培养你的意思。”

“其实，左侧门内根本没有细胞，有的是高剂量的催眠气体，我的团队很尊重你，但对你的身体同样无比渴望。”

“一千多个银河标准年，这种跨度实在是太长了。

“我亲爱的皇帝侄子，在被帝国全境防卫系统刺激过之后，自尊心受损，就开始了他的折腾之路……让他折腾吧，有我们看着，他不会折腾出太大的乱子。”

“是的，他太无聊了，皇帝的位置最是能消磨人性。”

就因为这个？

伊诺所长温声道：

“不要想这些，你要感激，”伊诺所长淡然道，“法亚人的庇护是我们文明能延续的前提，空间虫族这种怪物般的种族，比我们的生命等级高了几个量级……哦，对了，你知道古神生命体是什么吗？”

伊诺轻声道：

“法亚人在高维尝试制作的超级战士，就是古神生命体，当它们消失在银河系，只有一个可能……前线战争吃紧了。

杨洺笑了笑，隐去了自己与女武神的纠葛，以及如何引出的法亚文明个体片段思维体，简单说了他与法亚人的聊天。

他径直走向了右侧的门户。

很神奇吗？

复活甲换的。

伊诺所长身体侧倾，瞪眼问着：

“经过了漫长岁月，可能是数亿年的尝试后，他们最终放弃了机械飞升，放弃了一直执着的本体飞升，转而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而且，各阵营当局都会选择压下这个消息，不敢让民众知晓世界的真相，以及高维生命不断干涉我们的事实，这不利于政体稳定。

伊诺所长扭头看向杨洺，眼底带着几分疑惑。

“你应该听过一件事，每一任帝国皇帝，都是前任皇帝的子嗣中较为不起眼的存在。

“而且因为一些原因，我们无法高强度使用帝国全境防卫系统，这就导致，帝国此前真的在大衰退的边缘。

“这个是我在帝国全境防卫系统的资料库中找到的部分信息。

“那样帝国早就不复存在了。”

“这简直是奇迹，你到底怎么做到的，让一个法亚人思维片段宁肯违规操作，也要与你交流。”

“在帝国，拥有阅读先行者相关资料权限的，总共不超过五个人，其他人并没有关注到这里罢了。

杨洺奇道：“帝星的升维实验室？”

“帝国疆域很多角落都存在空洞，能让这些老鼠钻来钻去。

杨洺和伊诺所长坐在了类似悬浮轮椅的装置中，飘过下方那繁忙且无声的实验室。

杨洺立刻摇头。

“但法亚人的文明也并不是无敌的，高维世界的战争更加残酷，他们在费尽心思寻找新的可能性，让自身在有限的资源下，去获得无限进化的可能。

“你应该知道空间虫族的联络机制，高维微生物，跨越空间，利用量子效应进行直接交流。

“选择吧，这是出于对你的尊重，”伊诺温声道，“你左手边就是那团细胞，右手边就是我的侄孙女……她很漂亮，就是性子有些冷淡，最难得的，是她自爱且自律，是我重点培养的家族成员。”

而且，帝国掌握的情报，必然是银河系当前所有政体中最多、最详细的！

杨洺突然释然，又哑然失笑，双眼中泛起了几分迷茫，又迅速恢复清醒。

“他太无聊了。”

“介意坐一下这种悬浮座椅吗？

我腿脚不太便利了。”

伊诺所长缓声说道：

“他们是人类吗？

可以这么认为，因为他们是在一个微小的行星发展出的人类文明。

“你为什么不回答这是陛下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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