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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6章 约战不成,涂氏父女(1/2)

人心可用,声势如虹。

不论名门正派,抑或旁门左道,皆是一边倒地煽风点火,企盼二人速速大战一场。

适才白又荣暴起虐尸,便是灵真禅师一时也未及反应。

待狼牙杵一下下打在齐宝康尸身上,错愕、惊怒、纠结、尴尬、无奈等诸多情绪,才一股脑涌上心头,竟瞬间僵在了原地。

直到秦炎啸得元载授意,率队登台阻止白又荣暴行,灵真禅师才终于暗暗松了口气。

须知当日,他随洛阳群侠阻截祆教圣女之时,曾因那“噬血阴功”过于阴邪,而祭出“云罗天网”、又辅以《秽迹金刚咒》,意图镇杀血气聚化的巨虎。

随后便在那祆教画舫之上,被睚眦必报的“燕山灵君”霍仙钟一掌拍成重伤。

后来伤势稍复,他便暗谒太微宫使王缙,并以此事相询。

才知霍氏实是虎族第一大宗族,便在兽族之中,亦是难以招惹的存在。

那“燕山灵君”霍仙钟,虽只是霍氏嫡脉中最不成器的一个,尚且将洛阳城搅得鸡犬不宁。

而“燕山圣君”霍仙铜,却是兽族中都十分罕有的“天选之子”,其天资禀赋、自是远胜寻常兽妖。

满朝之中、也只有宰相元载与王缙二人,与那虎族霍氏略有些来往,亦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之前白又荣刚站出来时,单那一身无从掩饰的妖邪之气,灵真禅师便已认出他是“燕山圣君”麾下鹰犬。

皆因元载担心自己所谋之事生变,才又着人与那“燕山圣君”霍仙铜暗通款曲,邀来臂助,以确保万无一失。

是以他才一再隐忍,不许香山寺僧招惹此人,以免引火烧身、难以善了。

此时眼见杨朝夕挑头而起,顷刻间惹得群情激愤,大校场上隐隐有失控迹象。

灵真禅师忙挥去额上冷汗,催动“十方梵音功”叫道:

“诸位英侠,莫要喧哗!

方才比斗胜负已分,白大侠既已得胜、便可稍作歇息,不须再应承这等私斗。

若杨少侠执意讨教,大可另寻时候邀战,莫耽误了后面登台打擂的侠士!”

声音依旧洪亮,仿佛车辇轧过穹苍,在两山一水间隆隆作响。

群侠果然嘈杂声落,纷纷将目光转向杨朝夕与灵真禅师,要看二人如何分说。

却听杨朝夕一声冷哼,竟不理会灵真禅师,继续向四方台上激将道:“白又荣!

道爷早知你方才侥幸取胜,不过仰仗兵刃之利罢了。

若是贪生怕死、不敢应战,趁早滚回大燕山,莫留在此地丢人现眼!”

白又荣早听得双颊涨红、目眦欲裂,手中狼牙杵一顿,便要拔步奔下,也将这牙尖嘴利的小贼拍成肉酱。

不料方才还呆若木鸡的秦炎啸等人,忽地横刀齐出,刀头皆指向白又荣周身要害。

秦炎啸语带深意道:“白又荣!

今日你先伤我英武军卫卒,又打杀敕勒猎户齐宝康,算得上威风已极!

秦某人劝你见好就收,莫坏了元相与‘燕山圣君’的谋划……”

白又荣登时脸上一阵白一阵红,许久才强忍怒意,向台下叫阵的杨朝夕喊道:“小贼!

今日小爷还有要事,便再容你张狂几日!

他日落到小爷手中,定叫你比这蛮子还惨过百倍!



桀桀桀……”

怪笑声中,白又荣舞起镔铁狼牙杵、冲开两个英武军卫卒,却向四方台近岸一角奔去。

不等群侠惊呼声落,白又荣已踏上一根栏柱,飞身向伊水跃下。

杨朝夕面色一黑,急步便要奔上前去阻拦,却被灵真禅师并香山寺武僧截住。

只听“嘭”地一声,白又荣已稳稳落入一叶扁舟内。

舟上武僧不及抽桨驱赶,便被他夺了木桨、一脚踹出船舷,落入齐腰深的浅水中。

白又荣抢下木桨、奋臂如轮,驱着扁舟顺流而下,几息间便窜到了四五丈外。

眼见白又荣夺舟而逃,杨朝夕还欲追赶,却早已不及。

只得在辕门下拍膝跺脚、直骂“秃驴坏事”,却也无计可施。

秦炎啸见白又荣识趣遁走,紧握刀柄的右手才缓缓松开,拳轮处滴下几串水珠来,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

灵真禅师见一场争斗就此作罢,也是心怀大慰。

当即向身旁香山寺武僧吩咐了一句,才抬眼轻咳道:“阿弥陀佛——!

诸位英侠!

现下时已近午,恰可略进斋饭……咳咳!

有鉴于四方台污损颇重,亟待整修后方可再用,故须休战半炷香工夫,望诸位体谅!”

说罢,行礼如仪。

不再理会交头接耳的群侠,却将僧袖一挥,示意秦炎啸等英武军卫卒、守好辕门后的栈道入口,以免闲杂人等干扰台面清理之事。

山耸云动,细雨斜风。

一众侠士虽多有不满,然灵真禅师所说缘由、却也入情入理,自不好无端生事。

当即纷纷起身旋踵,便要往大校场外行去,好买了午食酒浆、先祭过“五脏庙”再说。

便在此时,群侠中挤出来两个老实巴交的小民,一个是老叟,一个却是少女。

???????????????

老叟高颧鼠须,褐衣浆洗得十分平整。

少女粉腮螺髻、体态丰圆,怀里还抱着只盝顶箪盒。

二人皆神色惴惴,眼珠不时瞟向四方台上,望着身前霜刀在手的英武军卫卒,欲进还退,欲言又止。

虽胆怯万分,却是固执地不肯离开。

灵真禅师身为释门高僧,自是怜贫恤老惯了的,当即和颜悦色道:“不知二位檀越,何故误行至此?

须知江湖侠士多有奇怪脾性,若教刀头剑尾刮擦到、须不是耍的!

便无性命之忧,亦有切肤之痛。”

少女听这和尚声音颇响,登时唬得缩回到老叟身后。

老叟亦畏畏缩缩,半晌才嗫嚅着道:

“小、小老儿斗胆向禅师打听一人……方才可有个愣头汉子过来比武?

提着弓矛、挎着短刀,穿了身兽皮,大概有这么高、这么壮……嗐!

小老儿苦劝不听,叫他莫来逞能,谁料却是个犟驴脾气……现下胜负未明,人却不知躲去了哪里,叫俺父女二人一顿好找……”

灵真禅师心下微沉,知道是苦主寻来,稍加斟酌便试探道:“檀越所言之人,贫僧确曾见过,只是不知檀越和他有何干系?”

老叟眉头拧起,似有苦衷:“嗐!

不怕禅师笑话,现下却无多大干系,不过是小老儿肉肆中一个屠羊宰鱼的伙计。

奈何小女另眼相待,死活要与这伙计成双作对儿。

失礼、失礼!

小老儿也是糊涂,竟未向禅师述说名姓。

小老儿姓涂名青壶,自来在南市屠羊贩肉,膝下唯有一女、贱名涂二妮,却是尚未婚配……”

“檀越容禀。”

老叟涂青壶还欲再说,灵真禅师已抬手止住他话头,扭身向台上武僧们使了个眼色。

旋即又深吸了口气,才向涂青壶道,

“若那人是叫齐宝康的话,两位檀越还是先回南市等候……我香山寺必给两位一个交代。

现下确是不便留两位在此,一则武林大会稍迟便要开始,二则要将齐英雄完全找寻到,还须些时候……”

“老和尚!

你骗人!”

那丰圆少女涂二妮不知哪来的胆气,忽地从涂青壶身后冲了出来,眼圈儿嫣红着道。

涂了口脂的两瓣朱唇剧烈颤动,显已按捺不住心头激愤,

“俺、俺听那边几个大侠说,俺宝康哥方才技不如人,给人打……打死啦!

呜呜呜……俺偏不信他们!

俺只知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便是守一辈子寡,俺也情愿……呜呜!”涂青壶又气又怜、又惊又怕,忙一把拽回女儿,红眼责备道:“憨妮儿!

混说啥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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