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转职后，琉娥对李澳兹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确定他已经完成了伽马阶的晋升，身体状况稳定。

但这是有代价的。

咔哒。

李澳兹的身上被打上了特制的镣铐，身上的武器和通讯设备也被拿走，随后他被安排进了一处透明的玻璃房中，二十四小时不断地监控他的行为。

他被注入了基因密码，暂时被禁止使用奥能。

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固定的，没有尖锐的棱角，防止他自杀，每隔一小时，琉娥就会用引力波传递信息，嘱咐他配合实验——实际上为了监控李澳兹的行为。

对于序列奥能，琉娥心底很是重视，她本人就是【引力】奥能的持有者，相当了解引力的危害。

尤其李澳兹还持有两个序列级，危害的程度比起普通人高得多。

好在琉娥不是不讲理的人，这种保护性关押，她承诺会在一段时间后，根据李澳兹的情况来决定是否解除。

“抱歉，导师，我已经成家立业了，公社的事情我不想参与了。”

“然后，你又想和叙事级文明的富家子弟精英阶层，去竞争道途的终点？”

通讯一接通，琉娥的几乎是瞬间变了口吻，亲切地喊道：

她徐徐吐着字，解释起自己的缘由：

李澳兹趁机问道：“祸神是什么？

有两人都提到过这东西。”

“这才是活着。”

然而电话另一端，却满是厌恶和嫌弃：

琉娥孽起拳头，手背亮起回响之刃，但很快，作为科学家的素养又让她恢复了平静。

她转过身，双手叉腰，叹息了一声，随后又是久久的无言。

琉娥冷冷说道：

“也就是说，成为造物主，本身就是一件和永生挂钩的事情。”

李澳兹忍不住问道：

“到了那时候，神灵割据、叙事级争霸的格局会被改写。

普通人可以公正地和那些官僚贵胄之后，公平比赛和竞争——其实到了那一步，你说竞争还有必要吗？”

“别告诉我是加入【社会】。”

“谁是精英？

什么是精英？”琉娥冷声道：“他们的祖辈是精英，跟他们自己有什么关系？”

“没有。”李澳兹坐在地上，淡淡一笑：“我只是想说，有人关心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你跟学生们关系处的这么差，又一个劲儿说这是误会——你就不想弥补这一点遗憾吗？”

“我什么都没做错。”

【你开始了一项‘说服’，由于好感度不足，将开展一次[魅力]检定。】

“现在，我们又知道，序列奥能是造物主的权限，是宇宙的基础法则，尤其是最前的十大序列——可以说，是它们组成了整个宇宙。”

李澳兹谨慎地问道。

琉娥的话语自带回响效果，同为引力波共鸣的李澳兹，很清楚地听到了他们之间的沟通。

琉娥玩味地说道：

“道途对每个人都平等，但是世家贵族、财阀子弟、学术大拿、高管将帅、神血后裔——这些人，比普通人更加平等。”

“我打不过，不然早去了。”

好在这一次，他不需要跟冥迹人道时期那般，又是表演又是自残的。

生命公社在层渊中，也属于难得比较有良心和公德的组织。

“是啊。”琉娥平静地回答：“当然有。”

这种情况让李澳兹想起来冥迹人道，也不知道为什么，【主宰】系道途充满了这种‘误入实验室，结果被抓起来当实验体研究’类似的剧情。

“喂……”

“爱伦，是我！

琉娥，如果你有空就来我这里，我需要伱。”

“用不着你关心。”

“没事儿少打听这种话题。”

李澳兹下意识说道：“叙事级文明啊。”

琉娥伸出手，在空中写下来各个名词和关系：

“造物主是永恒的，我们都知道这一点。

那些外来的破灭者，在它们到来之前，六位派系的主神——也就是六个星渊外宇宙的造物主，祂们就已经活了无数的岁月。

如果不是破灭者的杀戮，祂们绝不会死去。”

“难道你想去？

去给一个吃文明的怪物当它身上的一颗细胞？”

“我没有开玩笑。”

琉娥转过头，又继续拨打通讯：

李澳兹保持着沉默。

“呃，其实我觉得现在这样没什么不好的……”李澳兹吐槽道：“道途的出现让所有人都可以有机会去登神，靠着自己的努力去取得近乎永生的姿态，这不挺好的吗？”

“没问题，琉娥先生，这是我欠您的人情……”

“那你这么做，是因为‘祸神’吗？”

“让我猜猜……祸神是公社的项目，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操作失误，导致了严重的事故。

其中你的学生们备受打击，不少人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并且把责任归咎于你的缘故。”

“是啊，这就是活着。”李澳兹一摊手：“你又想要享受跟【社会】一样没有阶级的竞争，还想在叙事级文明这里登神永恒——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两个没有脑袋的人，反而在这一刻目光聚焦，跨越时空激烈碰撞，寸步不让。

她的语气逐渐狂热，越发振奋疯狂：

“你可别忘了，奥能本身就是可以随意‘租借’给他人使用的。”

“嗯，看起来祸神是个有趣的东西啊。”

琉娥一边操作仪器，一边懒散回答道。

琉娥冷冷说道：

“罗命，你答应我的，现在就过来。”

“是吗？”琉娥冷笑：“可是道途在谁手里呢？”

李澳兹精准地数落了一通，狠狠地戳在琉娥的痛点之上：

“不是那样的，西姆！”

“你觉得这很可笑吗？

想用这种方式博得我的同情？”

李澳兹毫不在意，他晃了晃脖子，直接激活了艾莱依灵族的天赋【超感思维】。

“——你做梦吧。”

“卡弗特，我这里有个项目……”

也正因如此，李澳兹注意到，琉娥主动开始联系起自己的学生部下。

不同于面对李澳兹时候的蛮横和果断，琉娥在她的学生面前显得可怜巴巴，像是个没了拐杖和老花镜的普通老人一样。

这是个有利条件，李澳兹悄悄记在心里。

李澳兹抬起手，梳理了一下：

“也就是说，你既不愿意加入【社会】，成为一个没有自我的公民？”

“宇宙的秩序会被重新书写，社会、叙事——这一切都会重新改变，人人平等的最终美好幻想，终将会被实现。”

“我知道你会质疑——但别忘了，奥能是没有使用门槛的。”

“可是，这次不一样，我也已经退社了——”

“也许今天，也许明天，这得看你的权限有没有失控的征兆。”

“你都知道那是造物主的权柄了，危害度恐怕比我这个序列级还高一万倍吧！”

“十三个叙事级文明，掌握了上下六层星渊，六个派系，几万亿亿人民的上升渠道，最后只能出来几千个，几百个神灵——你觉得这公平吗？”

琉娥死死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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