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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汴梁误第一百零二章 转折(三)(1/4)

赵估的确是天还未曾全亮就巳经回到了禁中。

禁中格局。

前半部分会通门宣估门直入就是紫震殿,崇政殿,景福殿,延和殿等一系列正常用来理政举行仪式常朝之内的宫室。

再过一道拱辰门才是真正的内宫。

内宫一系列宫室总称为延福宫,格局并不甚大。

所以赵估这位贪图享受,崇尚奢华的官家才即位之初,就弃始营造艮岳。

赵估回到延福宫自家寝殿,就开始传召诸人。

他本意也的确不想闹得太大。

内诸省相关负责仪仗卤簿的人等,再加上礼部相关人等商议一下大概仪注。

御前诸班直一直随身,有个几百人的仪卫随同出行也就够了。

他往常游幸大臣私邸,也差不多就是这个规模,一切都是驾轻就熟。

更不用说球市子那里都是禁军将门世家在维持,都是天家鹰犬,十几代结亲下来的,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稍稍隆重一点,也是因为毕竟是与民同乐的场合,总要郑重一些哦,以示天家威严。

还有一点也是因为毕竟顾及梁师成这个老臣之心,太过于大张旗鼓了,拿扫他面子实在就太厉害了。

基本上赵估还是用一种游幸大臣私邸的心态,来安排明日之事的。

赵估回到延福宫,安排这明日一切。

说实在的,还是颇为兴致勃勃。

方腊起事再加上伐燕战事,前后加起来差不多有三年。

面子上赵诘也得摆出俭省模样减少游宴享乐,以示贤德。

每年金明池和上元节的两次与民同乐的高会,也都缩减规模,草草了解。

镇日里就在宫观和艮岳里面打转,新的宫室无营造,大热闹场面再难维持,赏赐也不能无度。

让赵诘已然觉得闷得慌了。

他是贪新鲜爱热闹的性子,球市子这般绝对新鲜繁盛的所在。

苦闷之久以后,如何能没有兴起?

更兼这个球市子今后大半差不多就是天家私产了。

一年两三百万贯的收入流向内库,这是足可耀花此刻大宋天子眼的一笔巨额收入想及这一切不过巡幸一次就能到手,让赵估如何能不兴致勃勃?

提到这里不能不说明一句,中世纪,哪怕是大宋国家动员财政的能力组织起国家财政收入的能力,也远远不能和现代社会相比。

比如当今天朝是四十万亿左右财政收入接近十万亿,动员组织国家财政收入可以达到百分之二十五的比例。

而大宋连十分之一的能力都未必能够达到。

所以后世单凭个人甚或组织,在庞大的国家财政面前不算什么。

而在中世纪,正因为这种动员组织能力的差别,大量财富淤积在民间,并不能动员出来,经常出现富可敌国的个人或者组织一一宋时还算好的了,有宋以降一代比一代的动员组织国家财富能力更差。

元代不论,基本上不是正常的国家体系。

明朝政府常常比民间穷,我煌煌大清号称全球第一的时候财政收入远远比不过经过近代化工业革命洗礼的西方小国,这都是明证一一所以萧言利用超时代的经营组织手段,在汴梁吸纳沉淀在民间的巨额财富一下子经营出这么大的现金流,的确是非常惊人的一个数宇。

所以才能一下打动赵估。

大宋此刻近亿贯的财政收入是靠着几十万人的官僚公务员队伍才组织起来的。

大半也被这支官僚公务员队伍自身消耗了。

加上养军之费等等必不可少的开支。

这亿贯的收入绝大部分是死的,是指定了用途的。

其间可以腾挪的活钱并没有多少。

赵估任用东南应奉局,虽然每年组织起几百万贯顶峰接近千万贯的活钱收入,但是这是付出了巨大的政治代价,顶着很大压力的。

更不用说这几百万贯上千万贯,其间很多也还是实物,并不全都是现金流。

萧言用如许少的资源投入,完全没有什么政治代价,组织起这么大一笔现金流收入。

只要应用得当,足可在这个对代立身了。

而所谓应用得当,就是果断的抱上那条最粗的腿一一现在就是赵估。

所谓大宋亿贯财政收入,如此富庶,萧言几百万贯就让赵估刮目相看,决定力挺。

是不是太过儿戏了一些。

古今差异不同,读者诸君自会明察一一奥斯卡按

兴致勃勃之下,赵估也不是没有想到,梁师成必然会有的反弹。

但是赵估一向自诩聪明,凡是自负聪明之辈,一向都以为一切尽在掌握。

更不用说他是天子,万人之上。

对梁师成宠信,对他隔绝中外不闻不问。

那时是因为觉得梁师成作为符合他赵诘的利益。

所以才默许梁师成行事,现在时势易移,自然就得按照自家心思行事。

梁师成一向深通自己心意,不见得会来面争罢?

如果他安稳不理,赵估也想着,日后好好抚慰这位忠心臣子一番,必不让他损了多少体面。

正因为这一切,赵估才悄悄回宫。

往常这一切必然是交代给梁师成去操持,他才不烦那个神呢。

现在却脚,一切都绕过梁师成布置下去。

自家就在延福宫中寝殿内,寻了一个静室养静,昨夜辛苦,损耗元气不少,有碍道君修行。

赶紧再养静一番,补上课。

吩咐内使,谁来都不必通传。

堂堂国君,竟然效了鸵鸟状。

自家行事之轻易之觉得眼睛瞧不见就不是麻烦,赵估浑然没有察觉出来。

静室养静的这个鸵鸟状,也没维持多久。

赵诘正在蒲团上盘膝而坐,双目微闭,五心向天。

感受金丹在渐次凝结在丹田的时候。

外间突然传来了轻轻的响动。

赵估顿时被惊动,一下就觉得无收束心神,睁眼怒道:“却是谁在嘈号?

是不是想去监净军那里走一遭了?”。

旁边是一个同样一身道装打扮的小黄门匍匐在地上低声回禀:“官家,梁宫观在外求见。”

赵信先是心头叹息:“这梁师成,也是联身边老人了。

如何能不晓得联的心意?

闭上眼睛也就罢了,联日后岂能亏待你?

还是寻上门来!

臣子一得宠信,往往就有失分寸,看来也免不了蔡京故事!”

面上却睁眼怒道:“联的吩咐,不是谁人来都不许搅扰的么?”

黄门伏在地上,抬首讶然。

虽然未曾说话,但是睁大的眼睛就表明一个意思。

梁宫观在官家心中,岂是旁人可言?

官家往常也常常养静不许旁人打扰,但是梁宫观一到,仍然通传无碍,今日不过也是一般行事罢了。

看到小黄门这个表情赵诘心中莫名恼怒更是腾起。

但是今日行事已经算扫了梁师成面子。

不能再为难这位臣下过甚,毕竟他还离梁师成不得。

单是没有人帮他提点这些宫观,就要误他修道进程不浅!

当下重重哼了一声从蒲团上起身。

踢了那趴着的小黄门一脚:“着他在寝殿书房等候!

这么大一个汴梁,联想寻一个避嚣之所,就这般为难”

黄门受了一脚,连滚带爬的起来,连忙去通禀粱师成在寝殿书房等候圣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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