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现在被高王解除了兵权，无法领兵。

只能等高王有事，才能以事急从权的借口掌军。

若是我领百保鲜卑在虎牢关，难免落人口实。

世子只能自己带兵前往虎牢关，换了别人都是不行的。

其实他这个答案，已经相当接近正确结论了。

但是在黑暗中摸索的人，对那些无数的可能总是带着不确定。

这跟知道正确答案去反推过程，完全是两回事！

搞清楚成分才算是入门，配比才是最关键的地方。

不得不说，崔季舒要做的工作，还任重而道远！

“罢了罢了，退下吧！”

而且，段韶会不会也不希望高欢能顺利回归呢？

如今的情况，因为各种事情，魏国与梁国在河南之地这张赌桌上，已经越赌越大了。

这个时候筹码已经扔上了赌桌，可不是旁人规劝一下就能停下来的。

段韶不动声色建议道。

段韶叹息说道。

万一前线战败，如何跟高王解释我们知情却不劝说的事情？

这在高王看来，会不会是世子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故意看高王在前线遇险？

退一万步说，最终世子救出了高王，难道高王就真的会满怀感激么？

难道高王看到世子不用虎符调兵，反而能打败各路梁军，会觉得是一件大好事么？

恐怕未必如此吧。

不过世事无绝对，所谓的“优势”，也是要看情况，讲条件的。

崔季舒十分委屈的说道。

高欢面色平静问道。

段韶没有往下说，高洋也没有催促对方继续往下说，二人就像是奸夫对银妇一般，只一个眼神，就明白了对方想说却没说的话。

“那粮草供给的事情……”

高洋心中冷不丁冒出来一个严肃的问题，越想越是觉得其中大有文章。

一方面，是气愤高欢麾下的将领居然给娄昭君写信征求意见，询问高欢承诺的分地，是不是真的算数。

“世子，很多事情，如果提前做，事后被高王发现，不仅出力不讨好，甚至……会有性命之忧！

然而，梁国若是倾巢而出，河南这个地方，太适合打大仗恶仗了。

敌军兵马若是超过十万，则高王将会处处被动。

一旦深入梁国边境，那么敌军以大部兵马围困高王麾下精兵，另一部在荥阳到高王被困之处，在二者之间的必经之路上打击我方援兵。

段韶说了半天，一个字都没提救援那五万人的事情！

“这次南下侦查辛苦了，去歇着吧。”

段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有些话似乎并不想直接说出来。

“明白了。”高洋微微点头说道，一切尽在不言中，聪明人之间，很多话无需多说。

看到段韶来了，高洋连忙走过来，将其拉到桌案边对坐好。

他沉声问道：“孝先（段韶表字），我母亲与你母亲乃是亲姐妹，我父与你父乃连襟，所以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

孙腾胸有沟壑，世子可与他商议此事，相信他会理解的。”

“围点打援，逐个击破。”

或许，他真的不是很想高欢回来。

看似割肉，实则减肥。

“孝先言之有理，唉！”

今日这里没有其他人在，你就告诉我，刘益守若是要用兵，他会用什么招数？”

这波随着高欢南下的势力，有很多跟高洋不对付，也就是不属于被娄氏笼络的那部分人，甚至还包括已经事实上处于“半独立”状态的斛律部。

待二人落座后，高洋一脸肃然对段韶说道：“孝先若是还有要害之言，可直言不讳。

我自当洗耳恭听，百无禁忌。”

另外一方面，高欢大幅度出卖国家利益，就算是打赢了，河南之地也会变成一个又一个不受朝廷所掌控的独立王国。

他们二人各自的亲信将领，也绝大部分没有跟着高欢一起走。

所以说段韶投靠高洋是利益使然，同时，他也对高欢死心了，把希望放在世子高洋身上。

少妇被黄毛约去宾馆开房，说是只聊聊天，有人信么？

进了宾馆本身就代表了自身的态度是怎样的，是冲着什么而来的。

那些辩解的话，在外人看来反而显得苍白可笑。

“但讲无妨！”

高洋面带疑惑的询问道，似乎现在这样什么都不做，也不太好。

只能期盼梁国那边不要顷举国之力围攻高王，否则……”

“世子，那些火药……我们还是没法破解其中奥秘，不管怎么调配，始终跟我们缴获的那种火药不一样。

“既然这样，趁着大军还未开拔，先撤回来吧。”

“末将以为，梁军这是在故意坚壁清野，所图非小。

不如大军返回荥阳，从长计议。”

毫无疑问，此战梁国那边是有优势的。

踏马是你说随便怎么讲都可以的，说了以后你又怪我多嘴，真是难伺候！

段韶心中一阵腻歪，对高洋的做戏不以为然。

要是高洋真是个大孝子，根本就不会请他段某人来这里“闲聊”！

很多时候，事情本身，比说什么话，更能直接表明态度。

长社城外，一队游骑在斛律光的带领下，从长社南面的鄢陵侦查回来。

高欢亲自来城门口迎接，可谓是给足了斛律光面子。

战局会如何，完全取决于对方的意图与国力。

段韶下了一个“危言耸听”的结论。

斛律光沉声说道。

高洋算是看出来了，段韶这是在谋划高欢不在了以后，自己在魏国新格局中的位置！

高洋挤出一丝笑容安慰段韶说道。

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是，段韶的亲信部曲，大部分在晋州，也有小部分在邺城，并未跟随高欢南下。

而高洋正在训练的百保鲜卑，也没有跟随高欢南下。

然而，若是等事发以后再动手，能够做的选择就非常有限了，哪怕从梁国腹地救出高王，都已经很难得，何谈其他？”

“明月（斛律光表字）此番南下侦查，可探查出什么来了么？”

比如说梁国是不是在认真应对这次高欢带兵南下，比如说梁国军队的战略意图是什么，又比如说他们打算调动多少军队，调动多少粮草。

高欢带着僵硬的笑容对斛律光说道。

“喏，末将这便去安顿兵马。”

斛律光对着高欢拱手一拜，还没搞明白为什么高欢对于撤回荥阳如此抵触。

他也没在意那么多，直接带着骑兵回了大营，不再去想那些纷纷扰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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