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5 果然民贵(1/2)
三足踆乌,水上巨坞。
王旗不张,群舟绕行。
多年前,蓟王命将作寺良匠,于东淀内,距益昌西二十五里之武平亭,新建东港。
因位于武平亭,故又称为“武平津”。
有渔户三千家,船户三千家,农户三千家。
计万户。
凡蓟都所辖,城港破万户,实属平常。
诸如容城、益昌、平曲等,掘鲤东西二淀,周遭城邑,圩田大成,城池横竖七里,各有民三万户。
再加客(庸)籍,不下三十万众。
蓟王圩田二十载。
早有青壮长大,分户外迁。
饶是如此,各城亦足有三万户。
只因督亢秋成,稻谷飘香。
每到稻秋时节,掘鲤淀中,日入千帆。
更有岭南大舶,远行万里至此。
贩运本季新谷。
一石三百钞。
童叟无欺。
蓟国官田,有增无减。
八月按比,已破二千万亩。
人手足备,圩田不断乃其一。
流民日稀,盐府分润乃其二。
二千万亩良田,单一季稻作,足可得三百六十亿钞。
蓟国高薪养廉,正因底气十足。
除去稻作。
淀中网屉密集,渔田遍布。
渔田,类海田也。
渔户与船户,并不相同。
渔户多滨水而居,渔猎为生。
船户随船而居,僦船为生。
亦有渔田或海田。
若僦船出港,则交由宗亲邻里代管。
稻秋在即。
各城吏民,如临大敌。
又皆知,王上新婚出游,不欲叨扰。
故各级官吏,谨守岗位,已被稻收开镰。
无论自幼相伴之张甯,还是半路来投之甘后。
皆被千里稻田美景所震撼。
楼桑八景之霜晚稻浪,无怪引名流齐聚。
乘云霄天梯,登十万楼台,凭栏远眺,把酒言欢。
民以食为天。
丰收在望,焉能不喜。
尤其黄巾乱后,群雄并起。
人吃马嚼,耗费无数。
虽有屯田,却杯水车薪。
流民过少乃其一,屯兵不足乃其二。
究其原因,天下流民,皆投蓟国。
再加佃户皆被豪门大姓豢养于坞堡之内。
苦无人可用。
曹孟德《抑兼并令》,明知遗祸无穷,亦不得已而为之。
如今关东州郡,竞相效仿。
足见缺衣短食,民情急迫。
两害相权,取其轻。
先解燃眉之急,再除后患无穷。
试想。
蓟国千里白泽,别无寸土。
楼桑邑落,不足千口。
到如今四百城港,月起十万楼台。
二百二十万户,千六百万民。
民众多拖家带口,迁徙至此。
此消彼长,天下何来人手可用。
时黄巾四起,播乱八州。
州郡皆视流民如洪水猛兽。
时大别山蛮,举族北迁。
凡过路州县,皆如临大敌。
唯我蓟王,海乃百川。
天下徙民,积少成多,涓滴成海。
如今再看,实则大利于国。
诚如许子远由衷慨叹,果然民贵。
汉民之贵。
绝非只因人口等同于生产力。
亦是星星之火,为蓟王焚尽蛮荒。
迈向帝国时代的蓟人,与海外荒洲上的岛夷。
从文明而言,无有可比性。
海外寄田,之所以迅速兴起。
除去寄田券,暴利所驱。
蓟国农人,言传身教,令岛夷迅速开化,才是本因。
兰沧苑中,蓟王家,二千万亩美田。
正因有十万新野流民迁入,方才大兴。
户户给予美田一顷,亦是王道使然。
为王客庸,亦足领庸金,不少分文。
新野流民,如何不感激涕零。
以死相报。
所谓王道,内圣外王之道也。
“是故,内圣外王之道,暗而不明,郁而不发,天下之人,各为其所欲焉,以自为方。”
两汉四百年,释其意为:儒皮法骨,无为而治。
蓟王却以为,以王为方,家国天下,上行下効。
后世“天下之人,各为其所欲焉,以自为方”,便是所谓“市场(资本)主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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