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九章 天要变了(2/3)
就只老臣无用……”
“你能骑得动快马?”
皇帝冷声打断,刘腾无奈,只能遵命。
直到此时,皇帝好似才看到了李承志,恨的咬牙切齿:“逆臣,朕令元演率兵赴华林别馆平乱,你为何阻拦?
若非是你,五弟怎会是如此下场?
冯氏(元怀正妃)与元诲、元修又岂会死于乱刀之下?”
元恪的语气何其凄厉,恨不得将李承志生吞活剥,千刀万剐。
连救治元怀的王显、徐謇都止不住的心里一寒,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不知为何,李承志直觉皇帝有些声厉内茬,好似是强装出来的一样。
与方才血泪盈襟的狠厉相比,不知弱了多少筹。
况且,予道理上也说不通啊?
听虎贲将秉报,予华林园做乱的宫人不足二十,但左近护卫的高车虎贲足有三营。
便是派元演去了,该死的也早死了,该平的也早平了,能起什么作用?
赖谁也赖不到自己头上啊?
总觉得今天的皇帝智商突然就下降了好几个层次……
心中狐疑,辩解的话都了嘴边,李承志福至心灵,忽的拐了个弯:“臣……有罪!”
可能连皇帝都没想到李承志会如此应对,一抹惊愕自眼中一闪而逝,又厉声道:“若非你还有用,朕恨不得眼下就剐了你……”
元恪口中喝骂,顺手抄起椅边的一只奶盏就砸了过来。
李承志腿脚不太利索,虽横移了一步,但终是没有躲开,被砸了个正着。
皇帝身负重伤,能有多少力气,根本谈不上疼。
就只胸前被泼湿了一片。
但李承志就跟傻了一样,呆呆的盯着元恪。
爷爷舍命救你,你就是这样待我的?
“李侍郎?”
王显急喝一声,连忙拉了他一把,“广平王殿下生死未卜,还要你施以援手……”
意思皇帝是关心则乱,才导致口不择言。
见他愣着不动,皇帝的眼睛眯成了两条缝,就像两把刀:“救不醒他,朕砍了你……”
呵呵?
朝野相传,元恪生性凉薄,翻脸无情。
自己一直有些不以为然,今日才见识到了。
一时间,他心若死灰,怅然若失,有气无力的拱了拱手,竟连声“遵命”都懒的称呼,就随着王显去了榻前。
此举堪称无礼致极,元恪只觉牙根发痒,心里一遍又一遍的狂骂逆臣。
有其君必有其臣,李承志同样如此:救人,就你这种六亲不认的鸟样,爷爷救你个毛?
嗯,六亲不认?
看着榻上那张与元恪足有七分相像,同样俊美,且丰润不少的脸,李承志的眉头皱成了川字。
突然之间,元恪竟如此顾念兄弟之情了,竟连自身安危都不顾,非要派护卫清泉宫的虎贲去救元怀?
此时更是如死了亲儿子一样,声如泪下?
那你又为何因猜忌而迫害于他,将元怀全家禁于宫中达数年之久?
皇帝是被气糊涂了,还是被吓糊涂了,就跟精神分裂一样?
就如对待自己:早间时都还肝胆相照,亲如兄弟。
这才刚刚入夜,就如仇人?
感觉像是自己伤了他的兄弟,杀了他的子侄一样?
诡异的感觉像潮水一般袭来,一浪强过一浪,愈发使李承志激荡不安,心神难宁。
“李侍郎?”
徐謇一声轻唤,将他拉回了现实。
“医令请讲!”
徐謇低声道:“广平王殿下中的是竹箭,就如那日李侍郎一般,箭上有毒,应是野葛。
但好在毒性要弱许多。
且中箭不深,只擦伤了皮肉……殿下应是惊惧过甚,再加些许毒性,故而昏迷不醒……”
意思就是无性命之忧?
那元恪急个鸟毛,就跟死了亲儿子一样?
心中大骂,李承志又有些不解:元怀为何中的是竹箭?
宫人都已经做乱了,难道还寻不到几把铁器?
正准备问一声,就跟鬼似的,身后冒出一个阴恻恻的声音:“李承志,你莫非耳聋,朕让你即刻救醒他……不然朕砍了你……”
就像汽油桶里扔了一根擦着的火柴,李承志心里“腾”的冒出一股怒火:元恪,我干你大爷,爷爷欠你的?
好,不就是将元怀救醒么?
我救!
李承志连头都未回,紧紧的咬着牙,迸出了一个字:“针!”
“快快……银针……”
王显连声呼喝,又急声问道,“如何施针?”
一抹戾色自李承志的眼中一闪而逝:“百会、前后左右四神聪、人中、左右合谷、关内等十穴同时进针,直刺入穴两到三分,提针……”
这一招在针谱中叫悬门吊命,意思是病人一只脚已踏入了鬼门关,但用此针,可悬命与一线,令其交待遗言,达到类似回光返照的效果。
成技于何代已不可考,但后世中医急救时都还在用这一招……
李承志不学有术,且医技精湛的印象早刻到了徐謇的骨子里。
问都没问会不会有效果,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当即就喝令着徒弟施起了针来。
操千曲而后晓声,观千剑而后识器。
对王显、徐謇而言,施几针比吃饭还要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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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没出十息,元怀的头顶、人中,及左右手上就扎上了明显显的银针。
就如立杆见影,只是稍稍的捻提了三两下,元怀的嗓子里就传出了“赫赫”的痰鸣声。
“醒了?”
徐謇与王显等人又惊又奇,下意识的就要夸赞一声。
话都到了嘴边,又听耳边“咯吱”一阵,竟是刘腾推着轮椅,将皇帝推到了榻边。
“唔”的一声,元怀本能的睁开了眼睛。
一个人影凑在不足眼前一尺之处,身如柴毁骨立,面若鸡骨支床。
双眼赤红,形同嗜血的野兽……
就如白日里见了鬼,元怀脸色一白,浑身一颤。
当看清是元恪后,“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皇……皇兄……”
就如看到了杀父仇人,元恪双眼如刀:“是谁?”
原来你救醒他,就为了问这一句?
李承志暗自腹诽,又听元怀吼道:“是四兄,是四皇兄……”
“元宣仁(元怿)?”
“你怎知道是他?”
“贼人手持四兄的亲笔书信,欲诱我谋逆,弟宁死不从,才招来杀身之祸……”
元怀伸手入怀,掏出一个纸团,上面还染着血迹。
应是情急之下从一张整纸上撕下来的,展开后也才半指宽,一指长。
上面只有十来个字:元恪无道,兄可代之,望弟助我……
李承志就侍在皇帝一侧,心里不由的一跳:这字迹,好像就是元怿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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