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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9)

还有一次,我们押运犯人去提篮桥监狱,路上突然车胎就爆了!”说话的时候,赵志勇眼睛看着顾耀东,但话全是说给丁放听的。

丁放很反感他的小心思,对这些添油加醋的警匪故事也没有丝毫兴趣。

顾耀东倒是很捧场,听得聚精会神。

“当时大家都怀疑有人动了手脚,要劫囚车!

关键时候全靠我动作麻利地换了轮胎!

这才第一时间脱离困境。

你会换轮胎吗?”

顾耀东更加不好意思了:“不会,我连开车都不会。”

“哦,那一定得学。

这是救命的技能。

以后我慢慢教你。”

“那你会用枪吗?”

“当然会啊!

我是正规警察学校出身,受过专业训练的!”

于是顾耀东很高兴地对丁放说:“丁小姐,你看,赵警官真的很有经验,有他在你就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了!”

丁放冷着脸:“我是不是妨碍你们聊天了?

要不我和你换个位子,你们可以从上海一直聊到莫干山。”顾耀东和赵志勇终于闭嘴了。

丁放取下白色遮阳帽把脸一遮,闷头睡觉。

从上海出发,繁华都市在车窗外渐渐远去。

大约六七个钟头的光景,车队进了浙江湖州德清县。

路开始变崎岖,车沿着山路蜿蜒而上。

一车人在晃晃荡荡中沉沉睡去了。

遥远的空中隐约传来几声枪声,山间宿鸟惊得哗啦啦飞起来一大片。

顾耀东睡得不沉,睁开眼,窗外已是满眼青翠。

两侧尽是茂密硕大的毛竹和修竹,起起伏伏,静谧幽香。

山间鸣泉飞瀑,鸟歌蝉和,俨然驶入了另一个世界。

他转头看去,一车人都睡得正香,丁放靠在他肩上睡着了,赵志勇也睡得七歪八倒。

他想挪开,但稍微一动,丁放就像是要被吵醒。

他犹豫了下没有再动,笔直地坐着望向窗外。

同时听到枪声的还有沈青禾。

沈青禾前一天就到了莫干山。

十分钟之前,她正开着卡车去会场送货。

湖州地下党已经提前安插了一名交通员在会场,假装是清洁工。

沈青禾以送货名义进入会场后,会和对方接头,递交名单,然后她便可以返回上海了。

交流大会的会场,就在半山的别墅区。

入口处是高大气派的黑色镂花铁门,两侧有警卫站岗。

几名工作人员正在门上悬挂“莫干山文化交流会”的横幅,门两侧放着花篮,挂着鞭炮。

从铁门进去,便是一片依山而建的别墅群。

数百栋模仿各个国家风格而建的别墅星罗棋布散落山间,高低错落,或对山相望,或左右为邻,或上下而立,掩映在竹海之中。

离入口最近的一栋巴洛克风格的别墅,是内政部选定的会场主楼。

礼堂以及办公室、餐厅都在此楼之中。

楼内是甜到发腻的洛可可风格的装修,十来名工作人员还在极尽繁复地堆砌着装饰。

有夏继成提供的许可证和通行证,青禾一路都很顺利。

就在她将卡车停在会场的仓库门口准备她下车时,那几声枪声从远处传来了。

然而几乎是同时,门口的鞭炮开始噼啪作响。

原来是会场工作人员担心鞭炮受潮,正在测试。

沈青禾带着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的疑惑,下车朝花园的凉亭走去。

这是她和交通员约定的接头地点。

沈青禾看了眼手表,两点整。

时间已经到了。

她从坤包内拿出小说,随手翻看着。

一直等到两点十五分,对方还是没有现身。

按照纪律她不能再等了。

沈青禾隐隐有些忧虑,她合上小说,起身朝主楼走去。

走廊里,两个像是清洁工的男人正在用抹布清理地板。

旁边还有一个男人凑在木墙裙前仔细看着,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过了片刻他喊道:“这儿还有!”擦地的男人赶紧过来,看了两眼,用手指戳着抹布,使劲擦着缝隙里的脏污。

沈青禾觉得有些奇怪,这打扫卫生的精细程度都快赶上医院手术室了。

从旁边经过时,她留意多看了两眼。

清洗抹布的水桶里,水有些发红。

她心里更多了几分疑窦。

沈青禾在办公室把送货单给了陈经理,装作随意地说道:“陈经理,你们打扫得真够仔细啊,连墙裙缝和地板缝都挨个擦。”

对方倒是很得意:“政府办的大会,能不仔细点吗?”

沈青禾想着似乎也有几分道理,只好暂时放下心来。

陈经理叫来仓库管理员老金卸了货,东西入了库,沈青禾便开着卡车离开了会场。

回到落脚的客栈后,沈青禾往鸿丰米店打了个电话:“董老板,我是沈青禾。

你跟我订的茶叶可能要晚两天才能送来了。

我现在人还在莫干山……也没什么大事。

我来送货,本来还跟一个当地人订了山货,想拉回上海去卖,结果约好的时间那个人没来。

我只能明天再去看看。”

老董明白,她的第一次接头失败了:“哦。

我也不能等太久。

跟你订的茶叶,是用来给朋友祝寿的,晚了我就只能空手去啦!”

沈青禾:“我知道,这次真是不好意思呀。

最迟明天,再见不到他,我就返回上海。”

按照纪律,如果两次接头失败,并且没有接到新的指令,她是必须返回的。

沈青禾挂了电话,笑着给客栈老板付了电话钱,回了房间。

老董当即联系了湖州地下党的负责人,得到的回复是暂时没有发现异常,静待第二次接头。

老董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从莫干山别墅群一路往后山走,有一处不大的瀑布,下面是一汪翡翠绿色的潭水。

湖州保密局行动队的蔡队长正带着两名手下站在崖边,焦躁地朝下面张望。

潭水上泛着涟漪,在一圈圈涟漪的圆心位置,慢慢地,一股猩红的血水泛了上来。

蔡队长泄了气,瞪着拿枪的手下训斥道:“说了不能开枪!

这下好了!

死了!”

冰凉的湖水里,一具尸体正在渐渐下沉。

他是湖州地下党二组交通员吕明,三天前以清洁工的身份潜伏在会场,原本今天下午两点他是要和沈青禾接头的,但是没想到他暴露了。

主楼里的三名保密局特务已经将吕明搏斗时留在墙裙上的血迹抹去了,地板上残留的血渍也擦得干干净净。

一名特务拎着水桶去了院子,哗啦一下将泛红的水泼到一棵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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