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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上部:韩信篇(5)(4/6)

那人道:“为……为什么呢?

哦……你赌不过……大王,你怕……怕输!”

韩信道:“你孙子才……才怕!

没……没人是我的对手,大……大王也不是,我是怕他输……输急了,说:‘妈的,老子刚才没……没拿稳,这把不算。

’”

众人再次大笑。

这次大家都笑得心领神会,汉王好赌,赌品又差,一输就是这副样子,这是人所共知的事。

韩信也跟着大家嘻嘻直笑。

又有人问他话,他就这样笑嘻嘻地回答,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只觉得身子越来越轻,脑袋越来越重,周围的人笑声越来越响,最后终于什么也不知道了。

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成了绑缚待斩的犯人。

罪名很简单:“口出悖逆之言。”

他无从辩解,也不想去追究是谁告的密。

那么多人都听到了,楚霸王、汉王都没放在他眼里,他要得天下,做天子。

这样可怕的狂言,就算是醉话,也该处死了。

人人都是要死的,他也不是没想过死亡,只是没想到会这样去死。

以前他想,如果他会死于非命的话,那应该是死于战场的厮杀,或是叛臣的政变,或是刺客的匕首。

现在这算是什么死法?

为了几句酒后狂言,五花大绑地跪在刑场上等着被人砍下脑袋?

他觉得有些好笑,但又笑不起来。

这不是可以一笑置之的事情。

太阳一寸寸上移,时辰一到,人头落地,一切就都无法挽回了。

他可以坦然面对世俗小人的势利尖刻,面对市井无赖的胯下之辱,面对项羽的讥讽训斥,因为他早晚会证明自己的价值。

但他不能同样坦然地面对死亡,因为死神不会和他讨论将来。

午时已到,开始行刑。

一、二、三……排在他前面的犯人一个接一个被斩首。

他忽然感到一阵恐慌。

他不是惧怕死亡本身,只是这样的死太不值得了——他还没来得及展示哪怕一丝一毫自己的才华啊,怎能就这样死去?

将来的人们会怎么说他?

不,不对!

根本没有人会说起他。

他只是一个因触犯刑律而被处死的小吏,没有人会费心记住这个默默无闻的名字。

十、十一、十二……就要轮到他了!

他心里一颤。

不!

不能!

他不能就这样死去!

他要活下去!

他抬起头,慌乱地四顾。

曾经有谁说过:在他生命中最艰难的时候会来帮助他?

是谁?

是谁?

遥远的过去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啊!

那段荒诞离奇的对话,冷漠的黑衣人,十二年之约……十二年,十二年,十二年到了吗?

到了吗?

黑衣人呢?

他在哪里?

他不是还要自己为他的主人做一件事吗?

啊!

那桩人神交易。

他愿意!

他愿意做一切事情!

只要这个黑衣人能救得了自己的性命。

可他现在在哪儿?

在哪儿?

有人骑着马经过,往这里看了一眼,但不是黑衣人,是一位仪从煊赫的将军,昭平侯夏侯婴。

韩信大声道:“汉王不是想得天下吗?

为何要斩壮士?”

夏侯婴勒住马,向他看过来。

他心头一松:得救了!

夏侯婴把这个语出惊人的年轻人带回自己的府第。

他这么做,只是出于好奇。

但当他和这个年轻人谈上话后,好奇变成了惊讶,随即又变成了钦佩。

“用间有几?”

“用间有五,曰:因间、内间、反间、死间、生间。”

“何谓因间?”

“利用敌国的当地人充当间谍。”

“何为内间?”

“利用敌人的官吏做间谍。”

“何谓反间?”

“利用敌方间谍为我所用。”

“何谓死间?”

“通过我方间谍将情报传给敌方,以生命为代价,换取敌人上当受骗。”

“何谓生间?”

“侦得敌情,并能生还报告的人。”

“用间之道如何?”

谈了足足一天一夜后,夏侯婴兴奋地搓着手道:“我这就去见大王!

你等着,大王一定会重用你的。”说完就匆匆地去了。

汉王在宫里,但他很忙。

他忙着看斗鸡。

“上啊!

上啊!

死铜冠,你瘟啦?

快上啊?”汉王又叫又跳。

夏侯婴是汉王的老朋友了,所以才被允许在如此繁忙的情况下打扰他一会儿。

汉王眼睛盯着斗场,心不在焉地听完夏侯婴的介绍,道:“那升他的官就是了。

他现在做什么?”

夏侯婴道:“连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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