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狐(2/3)
只要是为了交流、记录而出现的字符、言辞,或多或少会留下主人的意志、残念。
神之所以能解读信徒们繁杂的语言、不分国界,恰是因为,神只取那被凡人忽略的根本意志——残留在话语、字符间的精神波动!
楚翔也是一样。
倒下的石碑残破不堪,面留着道道颇深的爪痕,显然是被什么东西刻意破坏过。
淡淡扫了一眼,发现刻在面的是一篇侮辱青丘风俗的文章。
字里行间文采如何,楚翔不懂,但撰文之人的激愤情绪,他倒是清晰感受到了。
哀怨?
憎恨?
无奈?
不甘?
想来这碑应当不是五百年前二十高手中某正道骚包人士所立,其历史,也许当真要推演到数万年前...
楚翔不是考古学家,所以这无形文化产业,不能让他止步——哪怕那块普通到极点的石碑,代表着一种极不普通的境界。
哪怕因为某人意志变得极不普通的石碑,留下了许多看似普通的爪印...
余晖终于被吞噬,又是一个黑夜降临,今天的月,特别圆。
最后那一抹火烧般的赤霞,勾勒出的是一道远去的身影。
身影究竟是什么颜色?
已经无法辨清,仿佛是火烧般的红,又像是沐浴在血海里的青莲...
人影远去,被传说中的荒丘吞噬。
那一块石碑,已经横亘在道路中央,几万年之久...一块,倒下几万年的普通石碑...
..........
清风镇,普通的镇,不普通的人。
茶亭,连续经营了一天一夜的茶亭。
老板,还是那个佝偻着身形的家伙,似乎很年轻,又似乎已经被生活压迫的未老先衰。
一天一夜了,天知他怎么还不曾累趴。
是一锭元宝的兴奋催化,还是一场血案的刺激惊吓?
也许是前者,也许是后者,又或者两者都有,或者两者都不是。
清风镇的人,真的很奇怪。
为什么奇怪?
年轻人照常下地,孩子们依旧嘻嘻,这一整个白天,竟然和平日没什么两样。
小茶铺的收入算不多,也算不少,也许只靠着营业时间够长,偶尔有人光顾,和老板客气的招呼...
问题是,这样的和谐,却为何显得比那荒丘更加诡异...
血,好多的血,将原本灰色的木质地板,染成了酱红。
东门胜倒在茶铺中,一个极为醒目的地方。
他的眼睛睁着,由于修真者体质特异,尸体还算新鲜...
杨过已经不喝茶了,他在看东门胜,或者说东门胜背的伤口、穿透前胸的伤口。
这一看,就是半夜一天。
这一看,就让老板忘了打烊。
这一看...
为何,死了人,对清风镇的居民来说,就像是死了只蚂蚁一样呢?
当昏黄的光芒又一次被黑暗吞噬,杨过嘴角泛起了一点笑意...
他懂了...
看清那一剑,他用了十分之一个瞬间。
那一剑不快,真的不快,以他尚未凝聚三花的水准而言,都不快。
但为了弄懂那一剑,他用了比之“看”,多出整整千万倍的时间...
懂了吗?
也许懂了,也许还是不懂。
至少,杨过觉得自己懂了...
深深吸了口气,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
他觉得自己很幸运——幸运的遇了洛克,幸运的看到了那样一剑...至于幸运之后的不幸,让它们统统见鬼去!
东门胜是一个悲剧,也许他的气运早在过去辉煌的几百年中挥霍一空,自从私生子身死之日起,厄运就将他笼罩。
杨过无奈的叹息,这气是为东门胜而叹,之所要叹,只是因为他刚刚吸了口气。
弯腰,抹东门胜难以瞑目的双眼。
他们三人,已经落幕故事的三位主角,甚至连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
但这并不妨碍,相互间的欣赏——至少站在杨过的立场,很欣赏另外两人,都是极其可怕的高手!
东门胜是高手,毋庸置疑,杨过这只菜鸟都能看出。
旁的不说,面对那一剑,他其实已经做出了反应!
那一剑,超越了锋芒的含义。
做出反应,就是凡界修士的极限!
“唉,兄台,你这又是何必呢?
这不都是你自找的。
你说没事装什么逼,又没练过金钟罩,就别学人家铁布衫。
说什么站着不动让人扎,还想收我为徒,脑残...”
“唉,其实你身手不错,要收徒弟好好说就是了,又不是搞传销,卖大力丸。
我倒不介意拜你,你这又是何苦...”
把手拿开,东门胜的眼睛还是瞪着,哪怕血已经流干,他的眼睛就是瞪着。
杨过顺手搜起了尸体,把一些值钱的物什统统摸入怀中,包括一块白玉飞云令牌...
他随口劝说着,不过显然,效果并不是很好...
“尼玛的,放手,放手啊...”
嘎嘣!
只听几声枯木折断的脆响,东门胜握紧的拳头被人暴力掰开,五指不正常反曲着。
而他身最后一件有价值的物品——一柄捏在掌心的白玉小剑,也换了主人...
“噗通”一声,不怎的,东门胜的尸体好似抽搐了一下,忽然翻了个身。
死不瞑目的双眼,泛着鱼白,直直的盯着面色悲戚的杨过...
风吹过,淡淡的、腥腥的、有些微凉。
杨过心中发毛,更多的却是恼怒,随即哼了一声,站起身,砰的踹了东门胜一脚,扭头就走。
“你这厮,端是不知好歹,都死了,还霸着身外之物做什么!
玛德,吓我,枉小爷还想给你收尸,让你瞑目。
瞪我,爱瞪谁瞪谁,草泥马的...”
可怜杨过终归只是一个少年,又哪里懂得许多修真秘闻。
他并不曾发现,那柄白玉小剑,到他手以后,一道流光散开,宛若失了神采...
也不知是东门胜在天有灵,还是修士尸体长时间放置后自然反应,待到杨过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被薄薄的夜色吞噬,东门胜那死鱼般瞪着的大眼,终于闭...
仰天躺着,西门胜脸颊那两道晶莹是什么?
咦真恶心!
说不定是某过的口水!
老板在笑,他为什么要笑呢,擦个桌子有什么好笑的。
或许,是因为终于可以打烊了。
这一宿一昼的生意,当真不错,两锭元宝入账。
虽然,最后离开的那个小混蛋,没付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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