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忘却红尘(2/3)
剑洗心不知道,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自己身旁坐着的男子,雍侯、嬴莫。
话说回来,他又何时在意过这些。
在他的灵识中,八名慢慢吞吞飞来的老头,终于落到了门口。
下一瞬,他们就要推门而入。
剑洗心扭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他的目光清冷而阴森。
吱呀一声,门开了。
寒风涌入,不禁吹得嬴莫有些瑟索,缩了缩头颈。
砰!
踏入的却不是某个魔气磅礴的老人,而是一具倒下的尸体!
沙沙沙!
这是龟奴在挥动着扫把。
高粱糜子拂过了倒下尸体死不瞑目的双眼,尸体尚未僵硬的脸,立刻出现了缕缕血丝。
瞪大着的眼睛,随之闭合...
“老八!
老八!”
屋外猝然传来了一阵惊呼,夹着风声,再加有些混乱,听着就仿佛在喊:“王八!
王八!”
老八当然是那个倒下的老者,将门推开的一瞬,他已经死了,甚至连自己是如何死的,都没弄清。
随后大声呼喊着、冲进屋内的,应该是同他最要好之人。
制式的外衣,总是很难让人分清,到底谁是谁。
高矮胖瘦,这些东西,剑洗心并未关注过!
“小心!”
这是屋外某人的呼喊,听着声音充满惶急。
“啵”的一声,就像是水泛起,那扶住人尸体的老者,愕然抬头。
他的眉心,渐渐裂开,飚出一股血泉!
诡异,无比的诡异!
根本就无人出手,两名进入屋内的金丹期强者,一前一后,共赴了黄泉!
第二个老者,尸体僵跪着,血泉滋到了龟奴身。
龟奴依旧在扫地,只是握着扫把的双手,微微抖动,指节发白。
寂静,外间悉悉索索的声音,彻底安静了下来。
风声减弱,却反而遮盖了一切。
隐隐,似乎传来了“嗡嗡”的声音。
那种律动,就和第二名老者临死之前,身一闪而逝的光罩一般,应该是某种防御法宝。
但这种在普通人眼里,堪称神奇的宝物,仿佛在黑夜,失去了原本应有的力量!
“谁!”
“啊!”
“砰!”
“三哥!
!
!”
...
砰的一声闷响,木门自主关,就像是被人大力掩合!
但一贯做着此事的龟奴,这时明明还离木门有些距离,况且他脸的苍白、一滴滴落下的汗水,也不似伪装...他不会有这种闲情。
掩的大门,已经超脱了原本材料的限制。
前一刻,外面还有着零散杂乱的声音,下一瞬,就将所有的动静拦在了屋外。
甚至,某具尸体杵在外面的双脚,都被生生夹断...
剑洗心不曾动,他的脸甚至没有半点表情,好似根本不知道外面正在发着一些什么。
他的眼神,木然失彩。
嬴莫不曾动弹,他的手摆在桌,握在一起,显示出局促不安的心境。
他没有抬头,不敢看向剑洗心。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恐惧,仿佛那个坐着的白衣剑客,比屋外未知的怪物,更加可怕!
沙沙沙!
龟奴又一次开始扫地,只是节奏已经不像最开始那么恒定,明显有着情绪剧烈波动的痕迹。
老鸨用微颤的右手,拿起桌唯一的酒壶,猛的灌了一口,而后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轻声喘息。
没有人知道屋外究竟在发生着什么,也许地狞怖的尸体已经昭示了一切。
也不知过了多久,空气里的气氛愈加凝聚。
轰!
剑洗心面前,那一盏青花瓷杯,轰然粉碎!
瓷片擦过了对面老鸨耳际,带走了小半个耳垂!
瓷片划过了嬴莫脸颊,拉出了一道鲜艳的红线。
最后一枚瓷片,直接洞穿了扫地龟奴的肩膀,带起一捧血雾。
被波及到的三人,根本不敢有丝毫不满,甚至未曾有多余的动作,譬如疼痛的自然反应。
一阵微风涌入,屋门开了又合。
外面黑暗依旧,只是多出了比屋内更浓的血腥气息。
剑洗心的双眸,忽然投射出丈长的精光!
精光如有实质,映的满室皆辉,如雪的白!
..........
“坐!”
和剑洗心一般无二的措词,却代表着截然不同的意思。
楚翔的语气,平静异常,比之剑洗心的冷漠,多出了些许柔和。
但不拘何人,总会觉得,他的口吻,仿佛是在施舍!
倘若,剑洗心的冷漠,终归还有着一些人味儿。
冷淡、同样可以代表客气。
那么楚翔,似乎在他面前,所有人都会不由自主低了一头。
纵使他再平静,再和蔼,也会予人、高高在的感觉。
这是本能,生物的本能,却并不让人厌恶。
故作矜持、高贵,是一种丑陋。
倘若天生如此,那又变成了理所当然。
秦嫣不敢当真落座,欠了欠身,小半臀搭着石椅,算是坐下。
抱着琴,她没有像面对剑洗心时,那么自然而然。
石桌虽然被擦过,可还是有着灰尘的痕迹。
尚余温柔的酒菜,摆满了大半个桌面。
当然,这些都不是秦嫣抱琴不放的原因...
她不怕灰尘污了琴身,却怕自己弄脏了干净的石桌。
桌不是腾不出摆乐器的位置,只是不想去破坏那种完美。
楚翔看了看秦嫣,发现她并没有进食的欲望。
另外一名同来者,早在院外就停下了脚步,不曾入内。
这非但是一种尊重,更是本能的畏惧,死士的畏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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