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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鹰腾圣心颇虚伫(3/3)

在扫除这一切障碍的同时,他的眼睛重又盯上了一个目标——大明。

首先盯上的当然就是河套草原。

明成化十六年,他率军重新进入河套,并肆意骚扰明朝边陲,大明边关狼烟四起。

然而他不知道,他这样做的后果不只是一场败仗,更让他失去了帮助他走到今天的妻子。

因为这时候负责明朝北部防务的,是三边总制兼兵部尚书王越,这是彼时明朝最优秀的将领。

多年前,孛来和满都鲁都相继败在他的手中,这次换了巴图孟克,能行吗?

巴图孟克却并没有在意,对鞑靼的各部落、对瓦剌,他打赢了太多的胜仗,王越,一个汉人,他能行?

在巴图孟克的心头,印象最深的,就是他所遇到的、听过的明军孱弱的战斗力。

巴图孟克放心大胆地以河套为基地四处侵扰,从山西大同到甘肃酒泉,大明的边关战火连连,蒙古骑兵来无影去无踪的战法,让死守长城防线的明军难以适应。

我有骑兵,主动权在我手里,想打哪里就打哪里,王越,你能有什么办法?

王越确实有办法。

不用想打哪里就打哪里,打你一个地方就够了——威宁海子(今内蒙古乌兰察布市察哈尔右翼前旗黄旗海)。

这是当时蒙古可汗的老巢,留守老巢的,是尽心辅佐巴图孟克的满都海。

成化十六年,王越与太监汪直(汪直在这件事上还是有功劳的)率领两万余精兵,冒着茫茫大雪深入威宁海子,在巴图孟克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发动猛烈进攻,蒙古人大溃,而年仅七岁的巴图孟克也惊慌失措。

危急时刻,满都海镇定地体现出一个女英雄的风采,她冷静地安排大家投入战斗,又命令精锐骑兵护送惊惶的巴图孟克快快撤离。

当巴图孟克用期待的眼睛看着她时,她微微一笑,拿起了战刀,跨上战马,向喊杀震天的明军冲去。

她是用行动告诉巴图孟克:快走,不要管我。

一番激烈的战斗,蒙古军崩溃,巴图孟克在少量亲兵的护卫下逃离。

他的妻子,在他成为可汗后最为亲爱的人满都海力战而死。

逃跑的路上,回望烈烈的战火,听着那震天的喊杀,七岁的巴图孟克明白,从今以后他只能靠自己了。

擦干眼泪的巴图孟克重新开始了,成化十九年(1483年)击败“太师”亦思马因,成化二十二年彻底将亦思马因的部族收入麾下,弘治八年(1495年)击败亦思马因的继承人布刺因。

在经过了数年的心机权谋的较量,无数次殊死的拼杀以后,巴图孟克终于坐稳了可汗位,不再受挟持操控,是鞑靼部乃至蒙古草原最高领袖的可汗。

而为了方便统治,他还干了一件了不起的事:将掌握的部落合并起来,再按照左翼、右翼、中翼重新划分。

而这个制度在当时关注不多,后世却影响深远,清代的盟旗制度正是从此演变而来。

而他的眼睛也再次盯上了南方广袤的土地——大明。

再进河套,此时王越已经被贬官了,大明边陲已经没有他的对手了。

从成化朝二十年开始至朱祐樘登基,有历史记录的鞑靼部对北方边陲的侵扰,大大小小多达数十次之多。

这位达延汗比朱祐樘还小三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在他的领导下,鞑靼人就像一片乌云,笼罩在大明北部边陲的上空。

这不再是像天顺朝和成化朝那样势力分散的蒙古部落,而是一个渐渐走向统一的、形成战斗合力的部落联盟。

他们还有一个在元亡后蒙古最有军事才能和政治手腕的可汗,这是一个比之前的也先、满都鲁都要强大许多的对手。

他来了,他就像暴风雪一样来得更加猛烈,他要重现大元雄风。

弘治十七年八月,趁着秋高马肥,达延汗兵犯山西大同,屠杀和掳掠边民万余人。

这些年来,达延汗数次率军入侵,其入侵范围,东到宣府、大同、蓟州,西至酒泉、瓜州、嘉峪关,漫长的大明边境线处处设防,却处处烽火连天。

大同城外,漫山遍野都是达延汗麾下骑兵,几万明军缩在城里,不敢与之交战。

边境明军时常损兵折将,在这个战场上,他貌似是无敌的。

真的是无敌吗?

不,意气风发的他没有想到,这是他最后的绝唱。

这个看上去羸弱的帝国,有一支前所未有的军队正向他扑了过来,此刻他想不到,这支跨时代的军队将把他打进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而率领这支军队的将领正是大明第一玩主——太子朱厚照。

车辚辚,马萧萧,旌旗招展,大军沿着官道迤逦前行。

行进中尘土飞扬,哗哗的甲胄撞击声不绝于耳。

朱厚照骑在一匹高大的骏马上,一身戎装顾盼自雄。

他那身金黄色板甲,在烈日的照耀下就像一只巨大的火炬,金光四射,晃得人睁不开眼。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朱厚炜,没有一点穿越者的觉悟,他可不想去耍这种威风。

此刻他正坐在一辆四轮马车里,车厢里一片冰凉,一块硕大的冰块散发着寒气,

车厢外暑气逼人,车厢内凉爽宜人,朱厚炜翘着二郎腿一边哼着小曲,一边不时往嘴里扔一颗炒豆子,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在这大军的洪流中显得惬意无比。

朱厚照终于从初得板甲时的梦游状态中醒过来,只觉得身体仿佛困在蒸笼中似的,汗水像小溪从头顶顺着脖颈流到腰间,靴子里全是汗水,马背上也湿了一大片。

回头看看朱厚炜的特制马车,再抬头看看天上火辣辣的日头,朱厚照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傻。

他喊过领队的戚景通,声称自己需要和军司马讨论作战方案,让他接下来指挥行军。

戴着斗笠,身披薄甲的戚景通同情地看着像从水里捞出来的太子殿下,说了声万事有我。

朱厚照亲热的拍拍他的肩膀表示感谢,然后就一头冲进自己兄弟的马车。

马车车身往下一沉,减震板簧发出难听的咯吱声,朱厚照一进来就抱着那块冰再不松手。

朱厚炜见状抄起冰好的凉茶把壶嘴塞进太子哥哥嘴里,像浇花一样给他灌水,一壶凉茶喝个精光,一阵舒服至极的喘息声才从朱厚照嘴里传出。

朱厚炜边帮太子脱下铠甲,边埋怨道:“大哥啊,干嘛要把板甲镀层金,原来黑色的多好。

黄金板甲简直是战场上最优秀的靶子,堪称羽箭的吸引器,除了烧包,头脑发热者,还有谁在大热天穿这玩意。”

“呵呵,哥哥我愿意”,朱厚照嘴还挺硬,喘着粗气大嚼冰块,用毛巾擦着脸闷声闷气的解释,“你懂什么?

大哥是征北大将军,在战场上时刻需要士兵们看到我,知道我一直和他们在战斗。

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鼓舞士气。”

“呵呵,这都是老黄历了,以后军队全火器化了,将军在战场上的作用只会越来越小,军队更偏重于日常训练,专业性更强。

将军更偏重于谋划和组织调度。

并不一定要冲锋陷阵。

战场的指挥还是要靠那些基层军官。

以后你会明白的。”

朱厚炜慢条斯理的劝解大哥。

双手替他解开束甲丝绦,脱下甲,朱厚照明显轻松许多,四十斤的盔甲,被亲兵送到辎重车上。

重新换上短衣皮甲,朱厚照又敲下一大块冰咬得咯吱咯吱直响,也不怕崩掉牙。

他一边咬还一边问:“二郎,听说达延汗这次来了的三四万骑兵,散布在整个草原边上,这家伙行踪诡异,漂浮不定,很难抓住他的主力啊!

二弟,你觉得这仗咱们该怎么打?”

朱厚炜狡黠的一笑,指指他说道:“很简单,放下诱饵,我们钓鱼呀!

他一定会来的。”

“哦!

那什么是诱饵?”

“大明帝国的太子呀!”

“啥?

我是诱饵!”朱厚照愕然。

朱厚炜狡黠地笑道:“不错。

土木堡时,也先抓过大明的皇帝,达延汗肯定更想抓到你,这样我们就可以不个局,打一次歼灭战,彻底解决鞑靼人。

不过光靠我们不行,在此之前,我们尽快和延绥巡抚陈寿汇合,这位老大人虽然是文官,但治理的不错,非常的公正清廉。

他手下还有一万多王越将军留下的精锐,其中五千是骑兵。

我们要尽快整编那里的人马,形成战斗力。”

缓了一口气,朱厚炜继续说道:”大哥,不尽快解决草原的问题,创造一个和平环境。

大明就会错失发展的机会,落后是要挨打的,时不我待啊!”

靠在车壁上,朱厚照点点头,神情变得愈发的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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