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回:哥想玩大的(1/2)
村民满腹牵挂正是被截扣灾粮,立即响应,此起彼伏质问道:“还粮食!
还货物!”
群情激昂,渐渐整齐的呼声将杜锐声音压得听不到一点儿。
杜锐面色发白,虽则见过不少场面,但眼前形势显然他已控制不住!
他扫掠众人一遍,将视线落在吴添上。
吴添何等精乖,赶紧摇手道:“镇长,你别看我。
这种局面,如果不将粮食归还,不要说俺,玉皇大帝他爹来了也搞不定!”
杜锐一听,也觉得如此,此般形势,要靠人力说服非常之难,再且老百姓很实际,在实打实的利益面前,一切豪言壮言的大道理变得苍白!
想到这个原因,不由对刚才困窘释然不少。
他将视线转移到孟蜀和黄玉祥身上,意思是说,你看是不是先依他们要求,将货物返还。
黄玉祥早就想将粮食退返,尽早了却此事,只是孟蜀早有后着,在村民赶到之前让手下将货车藏到别处,他这才没有法子。
他将目光拧身孟蜀,意思是说一切你做主。
孟蜀见有机会开口,倒也不着急,缓缓道:“来往镇里货物出具县级检核证明,这是镇的规定。
交通安全处是按规章制度办事,没有任何违规之处。
所以暂时截扣这些货物,是理直气壮,光明正大。
如果想领取回被扣物资,那请按照步骤规程来,去县里补个审核手续即可。
可是,有些人就有这么一条光明大道不走,反而邀群结队兴师动众搞这些打砸抢的行为!”
他有意无意瞟向吴添:“枉法纵容容易,但国家法纪政府尊严何在!
长此以往,大家不要再讲什么规章原则,一有事便拉帮结派硬抢便是!”
其余几人都是大为皱眉,孟蜀这意思明显不过,不肯放!
杜锐不悦,眼下此般事态,不想办法尽量平息,反而这般生硬地说不,明显是挑起纷争。
吴添和孟蜀之争,他隐有所闻。
若是现在当事的是金勇辉,你怎么弄哪是你的事,甚至你挑事越大我越爽,但眼下怎么说,我是临时顶他位置。
你在这个时间,给我弄这一出,就是把我放在火架上烤啊!
如果弄出事来,人家怎么说!
人家会指着我后脊说:你看,这整个一废材,书记不在,青平镇就垮一半!
他呆在青平镇十年,被前二位书记压了八年,本以为会松口气弄上去,谁知又来了个金勇辉!
政治角力最是波诡云勇,他和金勇辉就一直明争暗斗着,这回要是出了事,仅是从政治能力此点,便让人知道,他是实打实地输了。
陈德太见孟蜀发话,也帮口道:“依我看,货物放不放是一回事。
这帮人冲击国家机关,打砸抢,给国家和政府造成重大损失。
闹事之人必须要受到法律惩办,别让外人认为我们青平镇是一个无法无天,为所欲为的世外之地!”
一直不吭声的副镇长赵慧道:“这样太不妥,我不认同陈副镇长建议。
此事弄到这般地步,安全管理处是无论如何也推托不掉责任的。
要知道这可是捐献的救灾粮食,而且吴家村也是这次灾情严重的地区之一,从处理手法和态度上,安全管理处都存在问题。
至于吴家村村民这般做法,自然不妥,但眼前还是先将事情平息下去,至于后面责任先搁置再说。”
她分管的国土资源、林业资源,但是她也是镇党委员之一,有权力参加党委会。
吴添是她的手下,她对吴添的口碑也不太落见,但是对于吴添领导林业所的工作还是比较满意。
是以此时此刻,倒也帮上一把。
一旁的副镇长叶康也点头道:“我认同赵副镇长的意见。”
这样一来,除开杜锐,四人之中却是二比二票,拉成均势。
吴添嘿嘿微笑二声,抽一抽快掉到屁股沟的中裤,又挠了几把鸟,才道:“赵副镇长,你是俺直辖领导,但此次,俺是比较认同孟主席和陈副镇长的意见。
这些都是俺的叔伯兄弟,但俺更是一个党员,不能像别人般偏私。
我认为放不放货物不重要,像孟主席所说,虽然他们粮食没了,但安全管理处代表政府,代表着国家,它们的行为就是整个国家行为,俺们怎么能姑息和整个国家敌对的人!
从轻点说,他们是打砸抢,从严重来说,他们是叛国卖国!
凡是和交通安全管理处作对的,就是和共和国作对!
是全体共和国的敌人……”
杜锐听他越说越不像话,斥道:“好了,此是公众场合,吴所长你要注意言词。”他从话语听出吴添显然也不想善罢干休之意,不由大为头疼。
若是一虎有退让之心,这还好办,眼下是两虎相争,他这个主持大局的人能够搞妥一头,也搞不妥另一头啊。
这么明显的反话,赵慧、叶康、孟蜀、陈德太自然听得出。
孟蜀倒没什么!
但是其它三人却隐隐担忧,眼下围着二千多刚砸完管理处大楼还怒气未消的吴家村村民,一旦吴添不肯调和,那么群情失控,到时事情委实不堪设想!
最担心的是陈德太,本来他见到这么吴家村大规模聚集,按着以往镇委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原则,结果十有八九让安全管理处将货物归还,平息吴家村的骚乱。
所以,他涌起刻意刁难吴添之心,反正最后肯定放返货物,但哥怎么也要先恶心你一下,你砸了我的地盘怎么不能让你就这么过了,老子就不让你弄得那么爽!
故此,孟蜀一出声,立时跳出来助威。
但是此刻他才知道吴添的野心不止要回货物那么简单,他显然是别有企图。
若然如此,此事就不会那么顺利。
假如一谈崩,群情激愤之下,加之他刚才恶言相向,那么他可就危险了。
大哥,这帮可是未开化的野蛮愚昧并且遵吴添为神的乡下人,万一真弄起来,第一个遭殃的肯定少不了他!
二千多人啊,一口唾沫也能弄死他!
啊,站队站错了!
娘匹希!
我还是不够淡定啊,跳出来太早!
不小心,帮人引怪了!
孟蜀却丝毫不将眼前形势放在眼内,淡淡道:“怎么样?
听这语气,吴所长莫非还要领他们冲击政府?
古言曰:王子犯法,与恕民同罪。
何况这帮不是什么王子,而是一群目无法纪的刁民!
想依仗着法不责众的侥幸心理,而拉帮结伙为所欲为大肆破坏大肆打砸抢,若然姑息纵容,法律的尊严何在?”
孟蜀转身缓缓道:“杜镇长,我是青平镇一分子,我想,凡是青平镇的人见到此种扰乱秩序动辄打砸之事,都深恶痛绝。
作为政府部门,我们若去维护政府和国家的尊严,那如何对得起组织以及老百姓的期望。
何况眼下正值灾后重建的关键时刻,姑息养奸,只能鼓励更多的人去违法去打砸抢。
所以,我看,此事件一定严惩,要从重打击,以儆效尤!”他说得斩钉截铁。
他倒不怵吴添占据人数优势,此次事件完全由他所设计与导演并引发,从截扣粮食那刻开始,他便料到吴添会激怒,会领人前来找回场子。
而事情也确实此般轨迹进行着,只是他错料一着,也就是没想到是吴家村全村尽出。
正是人数上的预测误差,让他现在有点儿被动,但这并不影响他的胆魄。
再且,他已错料一着,被吴添扭转形势,将整个事件化成吴家村对交通安全处的对决。
现在他不得不站出来,目的是将焦点重回他和吴家村身上。
只要吴添敢动他,或者两者出现单纯的争斗,那么则变成吴家村和他所领谢水沟子的对决,谢水沟子的村民就有理由掺乎进来。
所以吴添不肯善罢干休,却也正乎合他心意。
这几个青平镇权力核心人物的出现,自然成为焦点,正是以此点为圆心,吴家村村民重重围困成一圈,黑压压地将几人围在中间。
也就是说,在这样包围下,若村民不愿意,他们是无论如何也难抽身而退。
孟蜀能够在此严竣环境下,依然淡定自若,仅此一点,便足见其和普通人不一般。
孟蜀的说话,前面的人听得清清楚楚,顿时愤怒的村民更加愤怒,若然不是吴添在场。
而他手下四大猛将分守四侧,没有任何的指示,村民才忍着不敢乱动,否则早就一窝蜂而上,将这几个官员撕成碎末。
副镇长叶康道:“孟主席此话我不敢认同,交通安全处此事处妥不当在先。
你设身处地想一想,吴家村村民遭受洪灾,正等这粮食救命,交通安全处却是将他们救命粮食截留查扣!
这事此般处理本身就有问题。
镇里是出具新规定,规定进入镇里货物要出具县级检验证明,但是这是相对于商品而言,是防止有人发国难财,趁洪灾卖买伪劣货物。
但这是吴家村捐款购买的粮食,不是销售获利,而是渡过艰困时刻的自用粮食,此般做法明显是违背规定。”
“至于村民冲动之下采取不理智的抗争行为,这是不妥也是不值得鼓励,但是却情有可愿。
你想想,如果是你的救命粮食没了,你全家老少就要即将饿死,你还理智吗?
我只怕你所采取的行为,也和他们差不多。
再且,眼下吴家村受灾惨重,度日维艰,若然没有这批粮食支援只怕要出大事!
这次巨大洪灾,我们政府部门,没有给他们支持不说,竟然反过来连他们捐集得到的救命粮食也夺了,此事一旦流传出去,必然造成巨大舆论影响,到时我们就会被动不堪。”
吴添有点儿诧异,他和叶康平时没什么交集,正如应古话一样,泛泛之交淡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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