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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节(2/2)

不过我哥哥已经说了,到了放假,我可以到这里来,为社会尽一份力。」

说罢,又转过头,对宣怀风说:「宣先生,我们的同学,正筹备一次学生游行,反洋人反毒品。

您要有空,能请您指导指导吗?」

宣怀风想不到这些年轻女孩子,现在都热心政治了,苦笑道:「我忙是必定忙的,你看看这戒毒院,事情多得很。

再说了,毒品是毒品,洋人是洋人,不能一概而论。

洋人也未必都是坏人,例如要来我满戒毒院工作的布朗医生,虽然是洋人,但也是一个好人。」

黄玉珊说:「您别生气,我要比您的话。

凡事要看大方面。

就算毒品,例如吗啡,如果当止痛药,也是一种好药,但可以掩盖它毒害国人的事实吗?

别说吗啡,就算鸦片,当药用,也是一种再好不过的药。

可是,海关如果收缴了一批鸦片,会因为它的这些许用处就不予销毁吗?

国难当前,必须要有决断。

人家列强等着分吃我们泱泱中华,我们如果优柔寡断,还考究这些末节,那就等于自取灭亡。」

一番话,倒说得宣怀风惊讶不已。

承平抚掌大笑,「黄万山真不错,当社会家和记者,教出一个女政治家来。」

黄玉珊说话时义正言辞,说完了被他一笑,不免脸红耳臊,一溜烟跑去继续晒床单了。

外头有一个帮工模样的人进来,对宣怀风说:「宣副官,一个姓费的先生来找您。」

宣怀风说:「哦,那是布朗医生推荐的一个医生,快请进来。」

承平还在屋里未走,看见那医生进来,先就「咦」了一声。

原来那人,承平和宣怀风都见过。

正是黄万山脚断住院那日,德国医院里穿白大褂,口袋里插着钢笔的那位仁兄。

承平对于这位老兄动不动就「你们中国人」的口吻,记忆犹深,一看是他,首先皱起了鼻子,问:「这一位不是最仰慕外国人的吗?

怎么德国医院不想待了,到戒毒院来玩玩?」

这位费医生瞧见承平,也皱了皱眉,扫他一眼,问:「你是这里管事的?」

承平说:「不是。」

宣怀风说:「我是。」

费医生说:「我是来应聘的,这是我的资历,请你管事的看看。

要我,我就留下,不要拉倒。

我仍回德国医院去。」

把一份履历递了过来。

宣怀风接过来,看了几眼。

他学的是数学,并不懂医学上的事,看这份履历上,写着德国某某大学某某专业博士,几行工作资历介绍,倒有好几个专业名称不认识。

不过,既然是布朗医生专门介绍,医术上应该不会太差。

再问了问薪水,费风提的条件,也不算太高,宣怀风便应承了,请他回去,一个礼拜后正式上班。

等费风一走,承平就跺脚,说:「你请医生,只看医术,也不看看医德。

他这人,从头到脚就是一条洋人狗腿子的味。」

宣怀风说:「我这里正缺医生,哪里还有挑选的余地。

要是你能帮我找几个好医生来,我辞退他也无妨。」

一句话,堵得承平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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