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江陵峰回路转，蜀中柳暗花明

益州，成都。

似乎是有人刻意的散播消息。

那在荆州传得沸沸扬扬的“合肥赌约”，只经过了几日，便在益州传开。

几乎，每个郡县都知晓了合肥战场，知晓了孙权十万大军压境，以及…张辽那“微不足道”的数千人。

除此之外, 有关长沙三郡的归属，也成为了益州百姓们茶闲饭余的焦点话题。

此刻，一处茶摊上，熙熙攘攘的百姓聚拢于此，三五成群分坐在不同的座位上，他们一边喝茶, 一边议论时局，声音极大。

“曹操不是在汉中么？

那合肥有谁？

张辽？

有曹操一半厉害么？”

“也不知道那关云长将军是怎么想的？

合肥赌约？

这不明摆着把长沙三郡送给东吴么？

与其如此，倒不如直接履行那‘湘水划界’的约定？

何必多此一举？”

“是啊…当年孙刘联盟兵不过五万，就能将曹操的八十万大军击溃，此番…十万人打一座孤城，看起来，长沙三郡要变幻大王旗咯！”

“荆州…消息？”

突然听到门外传来“荆州急报”这四个字，马谡脸色瞬间一变，他急忙跑了出去。

当即收起那不安躁动的手掌，连忙问道：“幼常？

何事如此惊慌？”

“中平枪，枪中王，中间一点最难防！”

言及此处，刘备露出了愈发浓郁的为难之色，“偏偏，当此时节，遗留军资均赐予功勋，府库无北抗之粮，氏族商贾囤积居奇，粮价爆增，物价不稳，人心惶惶！”

就在这时，一道压低的声音问出：“若是没了长沙？

那江陵这‘江’字，还有水嘛？”

合肥赌约如今又是整个荆州、益州、江东传得沸沸扬扬！

…那么无论是从孙刘联盟的角度，还是从刘皇叔、关云长名声的角度，长沙三郡，都是非让不可。

一本厚厚的竹简正展开，摆放在诸葛亮与刘备的面前。

此刻，他的口里呼出的已经是愈显浑浊的奇袭，眉宇间更是布满了倦容。

刘备的话和缓至极，完全是与诸葛亮商量的口吻。

就这？

其余四人中，法正就对此颇为微词…

这是“隆中对”战略最后的希望；

其实，多此一举了。

他心里琢磨着，若如此出招，中平枪之下，点枪的威力必定能更足上十分。

——人心思变！

诸葛亮惊呼：“主公是担心云长。”

只是，刘备喉咙哽咽。

——荆州急件？

看到这三个字，诸葛亮、刘备的眼瞳同时瞪大。

诸葛亮一早就去左将军府…

诸葛亮继续道：“的确，云长那性子，即便合肥一战东吴大胜，他也绝不会让出长沙三郡，道义在前，兵戈在后，孙权岂会不以得胜之师进犯此三郡？

一旦云长与其兵戎相向，那…孙刘联盟也就彻底瓦解，此亲者痛而仇者快哉！”

“孔明知我…”刘备重重的拉住了诸葛亮的手。

“昨日与法孝直攀谈，他也提及你主导制定的这《蜀科》刑律，他虽没有直接反驳，可意思却再明晰不过。”

当然，因为是诸葛亮独自主导的版本。

长沙三郡的归属；

乃至于合肥战场…这些，都会在这封信笺中悉数找到答案。

“主公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秦国因为暴虐无道，政令苛刻，使百姓怨恨，故天下土崩瓦解，汉高祖在这种情况下，才采取了约法三章，以宽大的政令俘获人心。”

刘备也耐心的听罢，其间频频点头。

可…就这么一展开，眼眸快速的扫过。

“荆州急件，荆州急件！”

“如今的益州该做出一些改变了，区别于刘璋时期的改变，也正因为此，当树立律法之威严，更需建立起主公的威望！

作为曾经的讨伐者，主公可以为民以宽仁，可作为这一州之主，主公也需立个人之威，行严刑之法！”

刘备与诸葛亮一道在正堂处理公务，商议一些具体的政事，不许人靠近，更不许人打扰。

这竹筒，他牢牢搂在怀中，他知道，这竹筒内，那两封信笺的内容必将应证他所有的猜想…

“这边，我又内事不宁、惶惶不可终日，我担心若这《蜀科》严刑律法一出，民心沸腾思变，曹贼得陇望蜀，挥兵南下…益州危矣！”

当然，那所谓的合肥赌约…倒是成了一个过场，走走形式！

全部的希望了！

可云长不能，万万不能与东吴对垒，兵戎相向啊！

比起长沙三郡，当此时局下，孙刘联盟的巩固才是重中之重！

就在这时。

俨然，如今…益州的时局，表面上的风平浪静之下，暗藏着的是汹涌的波涛。

唉…

莫名的，他也开始对关羽，对荆州担忧了起来，长沙三郡丢了也就丢了。

只经历了那么一个刹那，刘备整个人傻了！

他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傻了！

这个声音，让在场的众人愣了一下，不过很快, 就有人回答：“唉，终究是荆州，千里之遥, 咱们管他作甚, 比起那个, 咱们更该担心, 那曹操一直待在汉中，到底会不会南下呀？

这整天…人心惶惶的！”

马谡本还在琢磨着荆州的局势，觉得既刘皇叔“借荆州”一事已经是人尽皆知、家喻户晓。

蜀中多瘴气…

“的确，若荆州有失，主公就陷入那进退维谷之境，亮近日也屡屡与马家五子‘幼常’议论此事，在他看来…如今的长沙三郡怕是已经丢了，那荆州信笺…多半也快到了。”

素来，在治国上，他极其看重诸葛亮的想法。

“孔明啊…”

只不过，这次有些特殊。

刘备微微颔首，却不作答。

他把最坏的可能全部在脑海中过一遍。

仿佛…这已经是他能提起的最后一口气，他是凭着那关家军特有的“信念”，坚持到了这里。

这是一本尚未在草拟阶段的法典——《蜀科》。

如今益州新定，汉中归曹，成都地区人心惶惶，时局动荡不安。

就算知道，荆州那边不会是什么好消息，可他的心里依旧像是被什么撞击了似的，脸色不由自主的变得煞白。

他沉声道：“军师在与主公商议政务！”

“张鲁五斗米教归降曹操后，西川门户大开，曹贼是兵精粮足。”

马谡快步行至他的面前，连忙问道。

这道声嘶力竭的喊声，吸引到了府邸中正值值守的主薄马谡。

就在这时。

刘备欲言又止。

乃至于，传出去，还显得关云长将军不大气！

正琢磨到这里。

诸葛亮耐心的讲解…

诸葛亮则是目光幽幽。

说着话，刘备也顾不得另外一封急件，他一把展开那罪己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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