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主心骨没了(1/2)
接下来,萧左也会被放在火上烧吧?
身为皇帝,居然宠幸这样的人,很难不让人怀疑皇上是不是也好这一口。
而萧左想以温凝之重塑官场形象的努力,也将受到沉重的打击。
身为上位者,可以无能,却必须识人。
若做不到,你就不配那个位置。
这一点,才是致命的!
再接下来,对于琉璃来说最美好,对萧左和温凝之来说最黑色的五月,也就快到了。
临山王夫妇轻松的离开了水月轩,可宁安侯温凝之却要以被单为索,狼狈的从窗子边顺墙爬下,如过街老鼠一般跑回宁安侯府。
原因只在于,那间雅室门口的才子们和桃花潭的美人们虽然走了,可却聚集了其他各色人等,而且赶之不去。
没办法,逼得温凝之如丧家之犬一样。
好不容易回到温府,他立即一连串地吩咐仆人紧闭大门,还说没他的命令就不许任何人出入,哪怕是倒夜香和采购食品也不行。
他狰狞可怕又惊恐万状的神色,破坏了他一贯以来的完美形象,不仅惊到了仆役,也吓到了含巧。
而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温凝之回到听涛阁,立即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出来,恨不能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且忽然有一种惶惶不可终日,恨不得立即死了,再没有人知道他的感觉。
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为什么会到这种地步。
让他辩无可辩!
他是为了治病、治他的不举之症好不好?
不是他好男风,更不是乐意成为男人手中的玩物!
阿米赤大师拿了红莲等几人的遗物,他亲眼看到在做法时。
几条血线凭空出现在白色陵绢上,就像鬼画符。
他也亲耳听到。
阿米赤大师口吐女声,且不停变幻。
当时,他寒毛倒竖,因为那些声音正是属于红莲、冷香和冷玉的,还有个含糊的,听起来像是他的发妻宣氏。
她们在借着阿米赤的口中痛斥他,痛斥他的无情,桩桩件件都对得上。
由不得他不相信,由不得他不赎罪。
明明六天都过去了,明明就要结束所有折磨。
明明第一天后,他就收到了效果。
和那四美之一,好好缠绵了多半夜,令他欣喜若狂。
明明他找萧十一借的那间雅室是最清静的。
而且还明明拴死了门的呀。
明明他非常小心,还嘱咐了小二别来打扰。
可是,为什么突然就有人轻易闯进来?
为什么那么多人亲眼看到了?
当时他吓死了,若能解释一二,或者会好些。
可是,他做不到!
阿米赤说了,卸下罪恶,要脱掉全身的衣裳,连施刑者也是。
这是巫法使然。
他开始也不愿意,可想大家是男人。
有什么关系?
只是在那种情况下被看到,所有人都会想歪的。
怎么办?
他要怎么办?
他已经无脸见人了。
可他又舍不得自尽。
他的好日子才来,怎么就要到头了吗?
明明知道听涛阁内没有旁人,温凝之还是心虚的把门打开一条缝隙,打量了半天漆黑的院落,这才闪身而出,来到劲伯住的小房间之前。
缩头缩脑的站在门外,哪里还有半分当初大众情人、宁安侯爷、朝廷重臣的气度?
反倒像个欠了一屁股债,还输掉儿女,破衣烂衫,被人追杀的倒霉赌徒。
“劲伯,劲伯。”他叫了两声。
房间内没有灯火,也没有人应声。
温凝之等得不耐烦,上前拍门,却发现门是虚掩的,手一碰就开了。
他又嚷嚷两声,房间内仍然悄无声息。
这时候他觉出不对来,借着月光,大步走到桌前,点亮蜡烛,屋里却哪有半个影子?
“劲伯,劲伯。”他心里陡然一空,像是保护他的围墙塌了一半,于是扯着脖子又叫了两声。
明明眼前并没有人,他其实只是下意识的举动。
他还丧失理智般的把屋里简陋的几只箱柜都打开了,掀了床上的被褥,甚至蹲在地下,好像劲伯会向躲在哪条砖缝里似的。
到这时候他才明白,这位老家仆看似低贱,却是他最仓皇时的主心骨。
而今,主心骨没了!
去哪里了?
自从宁安侯府设府,除非是悄悄出门替他办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劲伯就从来没有踏出过听涛阁半步。
就算是有事出去,也不可能不告诉他一声呀。
温凝之坐立不安,犹如困兽般在劲伯的屋子里来回走了一夜,仍然没等到那老仆。
望着天际浅淡的晨光,他的心慢慢凉下去。
他不傻。
相反,他是个极奸诈的人,只是被名利和贪婪蒙蔽了心与眼。
昨晚,那打击太重大和突然,他乱了方寸,到现在虽然仍不能心静,却好歹梳理出一些端倪。
他是人到中年,可却从没有在“人道”方面出过问题。
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因为皇上赐了四个美妾,他又干得太久了,想一口吞下,于是那天吃了很多助兴药。
然后,突然就不行了。
那药,吃着从来没有问题。
那药,是劲伯给买来。
那药,最终令他不举。
而后,他病急乱投医,阿米赤大师也是劲伯给找来的。
虽说治病的方法匪夷所思,可因为阿米赤知道很多外人不足道的细节,又出现了些神怪现象,就由不得他不信。
但是……外人不足道?
劲伯可是比内人还内的人。
若做为内奸,他有什么私密事还能瞒人?
现在,劲伯又突然不见了,不是很说明问题了吗?
他被人陷害了!
可是是谁?
谁收买了忠诚的劲伯?
用的又是什么手段?
劲伯是他最信任的人,曾以为是这世上绝不会背叛他的,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谁与他有这样的深仇大怨,挖了这么一个满是倒刺的深坑,一步步引他自己跳进去,直至身败名裂。
想到这儿,他不禁打了个寒战,对劲伯以及幕后收买劲伯之人的怨恨,都不足以抵挡心中突然升出的恐惧。
他存在的意义,他身居高位、享受荣华富贵的根本,对于给予这一切的皇上而言,就在于他的好名声。
假如这些都没了,他将一文不值,随时是能被抛弃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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