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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身份暴露(1/2)

作者: 桑家静

而他们将军呢,就像一个吃软饭的赘婿,安逸自在地斜躺在那里养伤,闲事不操心,等着别人来宠……

付荣被自己脑海之中冒出的变态词给惊到,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浑身肉麻。

错觉,错觉,这一定是错觉!

郑曲尺在与郎中谈完正事,便回过头去寻柳风眠。

却见他雲白衣袍摇曳铺散在椅榻之上,狐裘一圈华贵映衬其容貌瑰丽,失血冷白到病弱的肤色,但其眼神此时却不知落在何处。

他散开糖袋,玉白指尖从里面捻出一颗接一颗放入口中。

她觉得奇怪,他若是想甜嘴,含一颗慢慢抿便是,干嘛要用看起来像嚼糖似的方式?

这是……心情不好?

明明她走之前,他还不是这样的。

“风眠,你脚伤不便行走,还是我抱着你回去吧。”

她走过去,弯下腰,肩膀后的乌黑发丝垂滑而下,虽说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跟他商量着,实则她不认为他会拒绝自己。

但有时候,人太自信是会遭打脸的。

就比如这一刻。

她动作刚到一半,便被柳风眠伸手给挡下了。

她愣了一下,迎上他的眼眸。

可惜他的眼眸永远都遮着一层朦胧的眼纱,她凑再近,也始终看不透他眼底的真实情绪想法。

就如这一秒,她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拒绝她。

两人僵持之中,付荣刚出去一趟后,又折返回来:“这位夫人,你夫君脚上伤得不轻,我替你们叫了一辆马车,你就不必如此劳累了,再说,你一女子也不可能抱得动你夫君啊。”

但跟在郎中身后的药僮闻言,却看了自家郎中一眼,脸色古怪。

郎中只怕是不知道,这位夫人瞧着瘦弱不堪,实则可厉害着呢,她刚来药铺时,抱着她家夫婿大步阔进,那叫一个得心应手、毫无压力。

“一辆马车?

那得多少钱啊?”郑曲尺眉头微颦,转过头看向郎中。

据她所知,在福县马车这种高档的代步工具,一向只提供给富人使用,普通百姓根本享受不起。

付荣愣了一下,但见她认真询价的样子,像极了市井之中因为一枚铜板与小贩讨价还价的妇人。

他眼底流露出一瞬的不屑,但同时也有些担心,倘若他将价说贵些,或者说出真实租赁一辆马车的价格,她该不会为省钱就一口回绝了吧。

这将军夫人,看起来多少有一些抠门吝啬啊,为何?

总不能是……将军一直没给她家用吧?

他口风一转,拍了一下额头:“哎呀,怪我没讲清楚,我这边恰好也有事情要过去河沟村一趟,方才听你夫君讲你们就住那儿,我便想着顺带你们一截路也无妨。”

一听说不要钱,这对于刚刚买了一对新的鞋袜、又看病买药花了一大笔费用的郑曲尺,简直解救了她囊中羞涩,她立马展开笑靥,对郎中感激道:“那多谢郎中了。”

“小事,顺带捎的事。”

见郑曲尺又转过身,这一次是打算不顾其意愿,付荣赶忙上前:“夫人,还是我来吧,你这么娇娇弱弱,怎么能抱得动呢。”

郑曲尺正想说,她家夫婿一向不喜被外人碰触,然而她却见付荣动手抱他,他竟由始至终不言一辞,没有反对。

郑曲尺站在一旁,静静注视,却莫名觉得有些不爽起来。

刚才她抱他时,他好像不太乐意吧。

怎么地,是她抱得不舒服,还是别人抱的更加令他满意?

付荣抱起宇文晟,钻进了药铺门口停放的那一辆马车。

郑曲尺跟在其后,她是见过板车、推车,却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年代的马车。

她刹时忘记了柳风眠刚才给她带来的不快,围着它转了几圈,甚至还没忍住动手摸了摸主要构件。

车后部,就是一根大圆木,整体看来,是由它来负责承担车载的重量,两头穿车轮……它不像后现代常见的模样,它更为古朴古老一些。

有盖顶、侧窗、耳、轮、轓、前窗等等部件,其复杂程度稍嫌累赘,不知道坐起来,够不够平稳舒坦。

“夫人,没见过马车?”付荣从侧窗探出头,打趣道。

郑曲尺抬眸瞥了他一眼,这郎中虽然看似中年,但却有一颗年轻人的心态啊,多少有些爱好多管闲事。

“没见过,这是第一次。”她回答得毫无异样。

反倒付荣避开了她的眼:“马车而已,并不稀罕,这要搁太原,这种级别的马车早该淘汰了。”

“哦,太原的马车是何等模样?

福县甚少出行动用得上马车,基本上所见皆为马匹,这方才观其马车内侧轮处,还刻了一个渊字,这代表什么?”

“渊,代表北渊国,这辆马车是北渊国早期车匠所设计,在别的地方早就没用了,可福县倒还有这么几辆。”

几人坐上马车之后,郑曲尺见郎中还挺见多识广,便跟其攀谈起来。

其间,她了解到了马车行业的内卷程度,可不比其它工业来得轻松,毕竟这是富贵人家的代步工具。

整高货卖给有钱人才能赚大钱,这不车匠们每一年都铆劲地在这上面搞开发,争取客源。

……她也想搞了,这可是一个暴利的行当啊,可比什么卖桌子、椅子、床这些东西来得赚钱快。

甚至,她可以设计出一款“房车”,既可居亦可旅行的多功能马车。

没错,就这么决定了,等她修完城墙后,手上多少有些存款打底,她就去搞研究,造车赚钱。

其间,她跟郎中提出一个请求,能不能让马车先到酒肆卖屠苏酒地,说是与人约在那处等。

不多一会儿,马车停下,郑曲尺下车一张望,便就看到酒肆布幡处,黎师拎着两小坛屠苏酒等候在那。

“那人是?”

付荣从侧窗位置探出头,看见郑曲尺奔向等候的那人,莫名觉得有几分眼熟。

“前不久才查过的人,不记得了?”

宇文晟弯起嘴角。

啊,他记起来了。

“是黎师?

可他怎么会跟夫人认识?”

付荣用手指揉了揉眉毛,露出一抹无端诡异的笑容。

哈,他好像要抓到一只隐藏的老鼠。

将军,属下这是刚来就要立功了吗?

黎师是看到郑曲尺从马车上下来的,同时他也察觉到马车内有一道视线,十分锋利,就如一柄小刀,在他的身体各个部位来回试探剥析。

“看出什么了吗?”宇文晟问他。

付荣收起脸上的表情,为谨慎起见,他道:“将军,这个黎师有古怪,可一时半会儿还看不出什么明堂,你给卑职些时间,让卑职就近再仔细观察一番。”

黎师问郑曲尺:“那辆马车是?”

郑曲尺跟他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然后道:“之前发生的事告诉县衙了?

他们怎么回复的?”

“说了,他们说会派人前去彻查清楚,等有消息了便会通知我们。”

郑曲尺听后,有些失望,却又觉得是情理之中。

黎师问她:“还需要采买些别的东西吗?”

因为柳风眠的脚受伤了,郑曲尺也没有心情再逛街,于是道:“基本上该买的都买好了,咱们赶紧回去将桃符挂上、年画贴好,就可以过除夕了。”

“那好,回吧。”

他忽然见到郑曲尺脖子处,那被领子遮挡得若隐若现的一抹红色:“你脖子的伤……没上药?”

说起这个,郑曲尺都忘了。

她伸手摸了一下,稍微有些刺痛感:“小伤而已,不碰的话,就已经不疼了。”

郑曲尺大大咧咧地笑了一下。

见她这样说,黎师便也不再说些什么,男女有别,尤其她还是有夫之妇,太过关心便是一种逾越。

上了马车,四个位置就挺讲究的,本来付荣是挨坐在宇文晟那一边,可黎师一来,他倒是主动坐到了黎师的身边,并且一直用一种诡异含笑的视线盯注着他。

而黎师,他面无表情地端坐着,任对方如何打量观察,都稳如一匹老狗。

郑曲尺刚坐下,方才一直对她爱搭不理的柳风眠,这会儿却突然拉过她的手。

她有些讶异,随之一个力道便将她拉过,躺倒在他腿上。

“风……”

“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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