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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花到开时不算春5k(1/3)

第41章 花到开时不算春(5k)

一番话,楚维阳是嘬着牙花子问的。

而面对这样的话,马管事依靠在箩筐边上,咧了咧嘴,起先时像是欲破口大骂,紧接着一笑,最后扯动着嘴角,一张脸复杂而且狰狞。

“你问我,我又去问谁?”

这般说着,马管事偏头看向灵丘山丛林的深处。

葱郁树海之中传来的那些峥嵘气机,在短暂的显照四方之后,便恍若九天雷霆一般,随着明光与烈焰,随着狂风骤雨,倏忽间隐逸而去。

许是凌厉过甚,这会儿,竟然连四下里呼啸着连绵不止的树海春风都陡然消弭了。

诡异的,教人甚是不安的寂静。

一时间,马管事又变了脸色,且是惶恐,且是惊惧。

“走罢!

这会儿真个是乱起来了!

若果真是大修士当面,在磅礴的伟力面前,甚么样的阴谋算计,甚么样的挣扎与不甘,都是没有的……

四周稀疏的丛林在这一瞬间彻底的寂静了下来。

像是重回了地宫前的经历一般,只是没等楚维阳再愣怔,手腕处玉蛇探出,往年轻人虎口一咬,登时间教楚维阳回过了神来。

昔日在镇魔窟中修为无法寸进的时候,他没有这样过。

似是被剑气惊动,那悬在半空的女子魂影忽地清醒过来,她一手招在淳于淮的尸身上,随即,一道灵光兜转,恍若是一泓清泉、恍若是一挂星河的斑斓灵絮,若虚若实一般的显化悬浮起来,朝着那女子魂影处落去。

他们齐齐沉默着,而在这沉默之中,他们像是说尽了千言万语。

“这位……姑娘。

直至此刻,他仍不明白甚么是灵物。

轰——!

轰——!

轰——!

轰——!

瓶中装着的,是一撮干松之后,散成粉末的药泥,楚维阳经过灵丘山坊市之后,又各自在瓷瓶里封了一道小五雷霹雳符箓。

轻蔑的声音之后,淳于淮似乎又有了几分慎重。

赶紧走,赶紧逃!

或许……还能有那么一线生机,教你我逃出生天去……”

轻声感慨着,忽然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马管事猛地伸手,攥住了楚维阳的手腕,他空洞的眼神竟然在这一刻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神采来!

“我解脱了,我终于解脱了!

哪怕早有着准备,楚维阳挥舞着剑的手仍旧是一个恍惚,漏过了数道符箓,险之又险的裹着焰火,从楚维阳的身侧划过。

去西南,去镇海道城!

有成就之前,不要试着回来!

不要试着回头!

“我师弟……”

话音落下时,淳于淮双手如同闪电一般探出,直直伸向前方,偏偏又在电光石火之间,双手各自捏起不同法印,眼花缭乱之间,再看清的时候,淳于淮双手似是抓住了两道火龙的尾巴。

正思忖着,等淳于淮的话音落下,楚维阳却懵了。

“哼!

宰了你,哪一块骨头是灵物,姑奶奶亲自找!”

瞧见了烟尘时,那紫蟾丹炉里的药泥,早已经将毒炁渗入进了心神之中。

“沧海茫茫粒米身,摩夷何处问前因。

许是见马管事吼声凄厉,早先耗去了许多心神气血的淳于淮,终是分了心神,慢了半拍。

那道魂影也悬着,似是受到毒炁侵蚀,怔怔的,动也不动了。

将手中的道书收起,楚维阳伸出双手轻轻地拍打着自己的脸颊,终于在下一瞬,他像是重新振作起来一样,不再言说些甚么,曾经在镇魔窟中的缄默与麻木像是在闪瞬间回归到了他的身上。

到底是淳于淮口中言称的掌剑合击。

楚维阳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郁郁草丛里,马管事仰面朝天,大半个胸膛坍塌了下去,口中不断的溢出着鲜血。

只是攻守之势逆转,淳于淮又岂会再给楚维阳喘息的机会!

一手鼓动着袖袍,不断地翻着腕花,接连掷出的,是如同暴雨磅礴的符箓!

而淳于淮的另一只手,则捏起一枚雕着云纹的玉球,仔细看去时,那玉球却是一层层相互嵌套的玉玲珑,伴随着一层层玉玲珑的旋转,篆刻在其上的云纹拼接成全然不同的符箓模样。

灵物?

我浑身上下只这百斤肉,你且仔细看一看,哪一块骨头——像是——灵物!”

或是挑飞玉球,或是借势一掌击在玉玲珑上,顺势调整着自己的身形。

楚维阳与淳于淮四目相对。

以取其意象之生克,又取春雨之连绵,于气势上不相上下,这才把长剑舞得密不透风,于数息间,将一道又一道焰火符箓斩落在剑锋下。

如今的情形,似乎正印证着这句。

原地里,楚维阳笑的更是艰难。

身后处,是浩浩葱郁树海。

一朝山崩,被巨石碾碎大半个身子的时候,他没有这样过。

人家已经生出这般变化来。

漫随摇曳东风里,一任垂杨冷笑人。”

“你们……就是为了这个,你淳于淮就是为的这个来的灵丘山?

就是为的这个,你们要取我性命?

然后才引出了后边这一摊子事儿?

他仿若有无边的狂意要随着怒火迸发!

楚维阳一马当先,长剑裹着腥风,藏锋于鞘的清明一剑,宣泄着楚维阳化作雷与火的无边愤怒!

而随着楚维阳的身形奔袭至了淳于淮近前,身后的箩筐之中,马管事一手撑着楚维阳的肩头,一手持着短剑,半个身子直直跃在半空,身形既是剑势,不同于楚维阳喧嚣暴虐的气势,马管事一剑刺出,剑气几乎只束在剑锋一线,再看去时又若有若无,恍若是一片云藏进海中,一朵浪洒入天上。

此剑出时,春意皆尽!

痛苦、饥饿、愤怒!

在这一刻,在楚维阳从那种窒息感中挣扎出来的瞬间,都化作了漫天如狂风暴雨的纯粹杀念!

养身?

养身何用!

谷雨!

谷雨!

伴随着楚维阳的手腕抖动——

这清明剑意与惊蛰剑意相互配合用处的一剑,在这漫天的符箓火雨之中,其势已衰,其力已老。

看破浮云怜世味,生来瘦骨见天真。

烟尘里,淳于淮整个人动也不动的站着,任由腹部被短剑贯穿。

可有时候看着你,我又觉得,哪怕是我死了,但是一想到,我把剑法传给了你,我的剑道传承在你的身上,就像是我还活着一样……

话说到最后,楚维阳几乎怒极,一字一句全然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原地里,楚维阳平静的点了点头,紧接着,喑哑的声音几乎是从另一方天地含混的传递而来一样。

人,是我杀的。

只恨春时剑不是杀人剑!

这一眼抬头看去,余光里便是马管事在半悬空中掷出短剑,复又被那玉玲珑砸中,半个身子打着旋跌落,半空里又撞在了树上,一经偏折,跌落向更远的地方了。

随着一剑挥出,楚维阳磅礴的法力尽数关注在这柄长剑中,登时间,剑身碎裂开来,三十六道锐利的锋芒,蕴藏着春尽时狂风暴雨的杀念,尽数笼罩着淳于淮通身的命门!

举头西北浮云,倚天万里须长剑。

人言此地,夜深长见,斗牛光焰。

我觉山高,潭空水冷,月明星淡。

待燃犀下看,凭栏却怕,风雷怒,鱼龙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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