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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初生的季汉(1/2)

第七十章 初生的季汉

从成都至长安,要二三十天的路程,父亲让诸葛乔前来长安,应该是张飞接到来长安的信件不久的事。

这么说,父亲对我的事,早有定论了。

诸葛乔看起来比原来成熟多了。

他见我第一句话就是:“殿下大喜,鹑觚之战,金城之盟,足矣令群臣归心,大王定心了。”

我摇了摇头。

将黄匣交到他的手中。

诸葛乔疑惑的打开,顿时目瞪口呆:“这,怎么会这样。

殿下,此事我守口如瓶,从无半字吐露,大王就算怀疑,也没有证据的。”

“父亲要治一个人的罪,一个怀疑就足够了,何需证据。”

诸葛乔在原地转着圈子:“那大王要如何对我们,我们得想个办法才是。

可不能坐以待毙啊。”

看来,诸葛乔虽然聪明,但初遇此事,其紧张也是和我差不多的。

“放心,父王看着先生的面子,不会追究你的。

你认为,父王会放过我么?”

诸葛乔意识到我的不快,恢复了镇定,然后详细的询问了父王这些天来的举措,叹道:“没道理啊,大王怎么会这样放过你呢?

若我是大王,一定先削你的权,再关起你来的,不可能如现在这样,不但不治罪,反而把我送到你的身边--难道,他想要引你再次犯错,然后一击之下,让你无法翻身?

难道,大王也有亲情?”

我不说话。

因为除了亲情,基本上没有别的解释了。

可是诸葛乔道:“殿下,应该是这样的,你的功劳太大,威望渐高,朝中百官,多所拥戴,大王只怕是一时不能动你,才出此计策的。

如今,四将军有两次救你之德,视你如子,我父孔明是你的先生,马孟起甘心为你所用,而三将军又将成为你的岳父,大王不是不想动手,而是不忍动手,不能动手,不可动手,就算他有再多的想法,也不能不顾朝堂之议的。

眼下之计,世子应迅速成亲,拉住三将军,则地位必可稳如泰山。”

这话真冷,冷得浸到人的骨头缝里。

才似乎探触到亲情的我,便又被生生拽了回来。

我忽然感到,诸葛乔似乎走上了邪路。

我每次与先生在一起,谈得都是国计,是民生,可为何每次也诸葛乔在一起,谈得都是阴谋,是诡计呢?

如果再这样下去,他还有可能成为先生那样的经天伟地之才么?

不行,我要让他脱离权力的中心,从基层重新做起。

不然的话,天下都将成为他手中为平衡权术而任意摆布的棋子了。

我要让他成长为先生,而不是成长为贾诩。

十一月,由于献帝的去世,父亲过度忧伤,致染成疾,不能理事,政务皆托与孔明,而我,依然是学习政务。

我知道,父亲的病,始于伤心,却不单单为因为那个远在天边的献帝,更因为我。

我再一次入驻汉中王府,亲侍汤药。

每一碗药,我都亲口尝过,才轻轻喂给父亲。

父亲看也不看,张口便饮。

这些天来,父亲与我表现的极为融洽,完全是一对父子的样子。

由于凉州的平定,来探疾的大臣们常当着他的面夸奖我,三叔以叔父兼岳父的身份拍打着我的肩大笑,每当此时,父亲都会慈祥的笑着,温和的看着我。

那种温和,是我从来都没有体会到过的。

但是,我却总是感到一丝局促,那个匣子,和诸葛乔的话,时时重重的压在我的心上。

如果他没有真的原谅我,那么我以后将如何自处?

如果他真的原谅了我,那么我的心以后将如何能安?

此后,我与父亲之间,无论表现的多么亲密,都有一丝看不到的裂痕隔在我们中间了。

但是,父子与君臣的双重关系,老迈的君主与强势的储君之间的异样,他的权术与我的诡计之间的交锋,最终平衡在一点上--我是当前唯一可以接替他拉置的人,而他则是我们这个队伍的灵魂和支柱,暂时谁都无法取代。

也是从此时起,父亲开始传授我治国驭下之术。

他的头脑还是一阵一阵的迷糊,有时甚至不认人,拍着身边喊三叔:“云长,来,坐到我身边来。”或者对我冲冲大怒:“你是谁家的孩子,跑到我府里做什么?”

我开始以为他是在骗我,后来才明白他是真的老了--可是,就算一头老了的雄狮,也让我不敢再去触碰他的威严。

父亲的学识不算太好,虽然他有曾师从名动天下的大儒卢值,但并没学到什么。

他的本领都是一刀一枪的从征战里杀出来的,从滚涌的鲜血里洗出来的。

他教我的东西有时很直接,所以也很鲜活。

每天孔明把处理的政务向他汇报,他有时会昏昏沉沉的,点头了事,有时却可以十分迅速的进行判断和处理。

他不知从何处听说我讨厌汉的“无为而治”的思想,于是告诉我什么才是“无为而治”,什么才是老子的思想里,“无为--有为--无不为”三重境界。

“作为一个君主,不需要管得太多,管得太多,就会错得太多,就要招怨。

其实一个好的君主,只要选对要走的路和要用的人就可以了。”他摸摸鼻子,孩子样笑了笑,“你看,我很多时候把事情都交给孔明他们去做,而他们做得也比我好,是不是?

“做为君主,不负责具体行政上的事,就是无为。

君主无为,就永远都不会犯错误。

因此,他一面代表象征国家的伟大庄严;一面人民永远无法抓到他犯错,也永远大于人民心目中的希望。

“可是谁来办事呢?

丞相“佐天子”,真正办事的是丞相。

因为他负有立法、行政和司法上的实际责任,就是有为,就难免会犯错。

丞相是群臣中历练出来,他犯了错,可以撤换,但不会影响全国政局的稳定。

而撤换君主就不一样,那是要流血的,要流好多好多的血。

“那么如何保证丞相尽责尽力,不做错误的事呢?

于是就有一个御史大夫,在他后面作监督,就是专弹劾,专挑毛病。

所以称为监察御史。”

“可是,怎样才能保证御史大夫不跟丞相串通勾结呢,两个人勾连起来,皇帝可就什么都没了。”我难以相信父亲的话,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从武帝起,可就开始削丞相的职权而归于皇帝,此时他怎么反要放权?

“这个么?

当然得用人了。

当君主没眼力,就那就瞎子。

一方面当然要挑选适当的人才来当丞相和御史大夫;另一方面在制度上规定,一直以来,御史大夫都是丞相的候补人。

可是,他的俸禄却少好几倍。

只要他把当朝丞相劾倒了,他马上就贵为首相。

反之,丞相若不愿失去荣誉和富贵,就得拼命做好事。

政府就一定是个清廉有能的政府。

“因此,丞相和御史,乃是阴阳之二极,是‘正’,是‘反’,合而为一,在君主那里是‘合’。

总之,丞相和御史的行政机能是‘有为’,君主是‘无为’,二者统一在国家里,国家是‘无不为’。”

我听着,轻轻点着头,用力消化这个秦汉初设,而后来渐渐败落的制度。

西汉初承秦制,辅佐皇帝治国者主要是丞相和御史大夫。

另有最高军事长官太尉,但不常置。

从武帝时起,因受经学影响,丞相、御史大夫和太尉也被称为三公。

 汉武帝为了加强集权制而削弱了丞相的权力。

昭帝时,霍光以大司马大将军的职位辅政,以后掌权重臣都居大司马大将军之位。

于是大司马权越丞相之上。

成帝绥和元年(前8),采纳何武的建议,将御史大夫改为大司空,又把大司马、大司空的俸禄提高到与丞相相等,确立起大司马、大司空和丞相鼎足而立的三公制。

哀帝元寿二年(前1),改丞相名为大司徒,和今文经所说的三公名称完全一致。

又将原有的太傅和新增的太师、太保置于三公之上,头衔高而无实权。

西汉末虽是三公鼎立,但仍以大司马权力最大,如董贤、王莽均居此职而专擅朝政。

光武帝因王莽之乱,于是推行更极端的帝王集权,不使权归大臣,名义上仍设名位显贵的三公官,但实权渐归尚书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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