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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南奔(2/3)

她听到一阵缓慢的马蹄声。

她这才注意到,前面不远,有一条林间山路。

她需要保存一些体力,冒险走上林间山路。

赶车的老汉见她,大为惊讶。

跳下马车,扶住她的胳膊,让她上车。

她这才知道,自己上去已如同将死之人。

她一坐上马车,就已不能再动,疲倦和寒冷袭遍全身。

老汉着她,递给她一块饼子。

她接到手里咬了一口,头便垂到胸前。

她又陷入昏睡之。

她的全身器官都已失灵,仅在大脑的极深处,有一个极其微弱的声音在说:醒来,醒来,快醒来!

并且持续不断。

她不知道过去多久,大脑的声音终于逐渐增大,似在对她提出警告。

她终于慢慢地抬起头,吃力地张开眼睛,并把脸转向前方。

前方大约一百米处,有一个哨卡。

哨卡边上站着几个士兵,正默默地着走来的马车。

她整整注视了三秒钟。

接着,她就像狸猫一样,跃下马车,向密林深处跑去。

她隐约听见后面有喊叫声,似乎是命令她停下。

接着,她听到两声枪响,这一点确切疑。

她没有回头,而是更快地向密林里飞奔。

她一直奔跑到耗尽最后一点力气,才像一个麻包一样,摔倒在山坡上。

她喘息着,眼前阵阵发黑。

等她缓过气来,了自己的手,她非常非常的万幸,她手里一直抓着那块饼子。

她抬起头,像狗一样嗅着空气。

她察觉到一点潮湿的气味。

在极度的饥渴下,潮湿的气味意味着生命。

她艰难地向前爬去。

终于在一窄沟里,找到一小股泉水。

泉水极浅。

她用饼子蘸着水,一口一口地吃着。

她想起家丰盛的年夜饭,想起和同事们聚餐时碰响的酒杯。

她手的饼子,远超过那一切。

她吃完饼子,慢慢地站起来。

她感觉自己很好,没人可以阻挡她。

她开始向山坡上攀登。

当她终于登上山顶时,在她肮脏枯焦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她终于向南穿过了条山。

条山的南面,是漫边际的宽阔而又平缓的斜坡。

斜坡一直倾斜着向前延伸,一直向前延伸。

延伸,延伸,延伸到极远处,是一条发亮的带子,那就是黄河。

她的逃跑方案,就是向南,向南穿过条山,直抵黄河边。

但她不会去平陆县城。

她将在平陆县城东面二十或三十公里处,找一个人的地方,渡过黄河。

她开始下山。

她还有几十公里要走。

她见,在坡下很远的地方,有一两个小村庄,或者小集镇,掩映在林木之。

这时,一个她曾经反复考虑过,但一直没有拿定主意的事情,重新浮上她的脑海。

她没有钱,但要过黄河她必须有钱。

她有一个非常简单的办法,就是劫道。

找一个僻静处,拦截一个穿着比较整齐的人,只需一拳就可将他打倒,然后拿走他身上所有的钱。

做到这一点,完全没有问题。

但是,一个受伤的,被抢劫的人,立刻就会使这件事像风一样传播开。

如果她今晚能过河,那当然没有问题。

但如果她过不了河呢?

那些寻找她的人,会很快听到风声,并向这里聚拢。

只要有人肯出赏金,那么第二天,就会有许多人在这一段河岸上寻找她。

她斟酌再三,还是决定以安全为上。

傍晚时,她终于走到了黄河边。

她沿着河岸慢慢向东走着。

很快,她就找到了她要找的人。

她知道,在黄河边上,十有会找到这样的人。

一个穿着羊皮袄的老汉,独自一人坐在岸边的石头上,默默地吸着旱烟。

在他身后的土坎上,立着一只羊皮筏。

她慢慢向老汉走过去。

老汉也见了她,默默地注视着她。

她在老汉面前蹲下,轻声问:“大叔,能送我过河吗?”

老汉早已把她个透彻,反问道:“你有钱?”

她轻声说:“没有。”

老汉着她,不点头,也不摇头。

老汉的生意,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走私,另一种是逃亡。

这两种客人都不多,但收入挺好。

这是他一天又一天在这里等候的原因。

眼前的这个女人,明显是后一种。

但她说,她没钱。

这一点让他疑惑。

苏少卿知道,此时她不能编故事,没人会信。

多余的话,说也白说,沉默至少不会让老汉拒绝。

她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老汉,着他脸上如泥塑一般的皱纹,着他那满是沧桑,又满是穷困的眼睛。

她回头了河面,黄河在流淌着。

太阳将要落山。

她希望今晚就能过河。

她回头继续着老汉。

之后,她默默地解开领口,露出里面军装的领子。

她见老汉的眉毛微微一跳。

她知道,她成功了。

老汉扛着羊皮筏走到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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