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6章 暴怒(1/2)
作者: Loeva
镇西侯面无表情地听着小儿子苏仲英叙述孙女与外男私会,结果这个外男忽然变成了广昌王的经过,只觉得脑袋都快要爆炸了。
他有满腔怒火憋在身体里,很想冲着坏了事的小儿子喷去,但又还记得小儿子根本不知道自己与广昌王的兄长宁化王早有默契,而且约定的是十分禁忌的事。
他只能继续憋着,可那种感觉实在是太过难受了,难受得他想要吐血。
他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小儿子,手微微发着抖,死忍着才没有一耳光扇上去。
苏仲英虽然觉得父亲的表情很可怕,显然非常生气,但他没察觉到父亲的怒火是冲着自己来的,反而误会了镇西侯是在为嫡长孙女与外男相会一事而恼火。
他对镇西侯道:“父亲,今日这事儿,虽说大侄女有错,但广昌王欺骗她在先,诱拐她在后,被我们发现了,又拒不承认自己的行为,大侄女严格来说,只是上当受骗了而已。
这事儿确实不体面,也有损大侄女的闺誉,但到了这一步,您拿孩子出气也没用,还不如想想该如何善后吧。”
镇西侯在磨牙。
他还是没开口,就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忍不住骂小儿子。
镇西侯世子冷着脸坐在一旁,盯着屋子中央低声哭泣着的长女,寒声问:“哭什么?
你既然有胆量做出这等没脸没皮的事,如今怎么就胆小得只会哭?
!”
苏大姑娘的哭声顿时大了起来。
得知“戚表哥”其实是宗室郡王,就是舅母梁氏那位嫁给了晋王做侧妃的姐妹所生,从心上人到一直以来敬爱信任的舅母,都欺骗了自己,她就觉得自己心都快要碎了。
她并没有觉得“戚表哥”是广昌王,家世远超方才误会的罪官子侄,他们的婚事就有了希望。
她反而想到,“戚表哥”明明知道她的心事,又一直在她面前出现,倘若当真有意娶她为妻,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真正身份,又迟迟没有上门提亲?
她方才在茶楼雅间里,已经暗示了一下,家中祖父和父母都在为她相看亲事。
若是广昌王对她有心,当时就该许诺了。
他又不是家世有问题,何必闭口不言?
除非……他从头到尾只是在耍弄她而已,根本就没想过要娶她!
她好歹也是镇西侯的嫡长孙女,湖广总督的外孙女,名门闺秀,官家千金,哪里配不上广昌王了?
他就算是宗室贵胄,也不能这般欺辱她!
苏大姑娘心中悔恨无比。
镇西侯世子夫人卞氏扶着小女儿,气喘吁吁地赶到了。
她今日去了娘家兄弟家作客,是家里传信过来,方才急急赶回的,如今还穿着出门作客的大衣裳,脸色一片惨白,大冷的天,额上却冒了汗。
一进门,她就向公公婆婆行礼了,脚软得差点儿当场跪下,先替长女请罪。
小女儿也紧跟在她身后,低着头不敢说话,偶尔偷偷看一眼姐姐,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
她早就劝过姐姐了,姐姐怎么还是犯了糊涂?
!
镇西侯夫人板着脸训长媳卞氏:“你是怎么教孩子的?
当初你把两个女儿带回娘家去的时候,又是怎么说的?
我让你带着孩子回京随我住,你不听,非说在娘家很好,有人照顾你的病情,还有人帮你教养孩子,结果就是教养出了这么一个东西?
!
谁家女儿会随随便便跟外男在外头相见?
就算是被人骗了,你娘家嫂子难道不知道她外甥是谁?
结果她就任由她外甥来骗我们苏家的女儿,却闷不吭声?
!
你住在娘家的时候,难道就丝毫没察觉她跟那个广昌王在搞什么勾当?
!”
卞氏无言以对。
她是真的不知道广昌王私下在与女儿见面。
她虽早就知道娘家嫂子的姐姐就是已故晋王的侧妃,生下了宁化王与广昌王,可嫂嫂梁氏带着两个女儿去武昌时,她因为身体不好,并未同行,又因为觉得女儿是去父亲任上,料想不会有什么差错,便也没有留意女儿在武昌结识了什么人。
至于后来广昌王去成都那一回,他到卞家去,梁氏一见,很快就把他安排到了别的地方住宿,他也没再在卞家露过面。
她顶多就是听说嫂子的几个娘家外甥、侄儿到蜀地来玩了,又怎会知道其中还有一个是宗室,并且隐姓埋名私下与她女儿结交?
卞氏清楚,自己在长女的事情上,确实是有责任的。
她对娘家亲人太过放心了,竟没提防,就让长女犯了错。
最糟糕的是,虽然长女并未吃什么亏,今日私会外男之事,似乎也没传出去,可承恩侯长孙秦简在场,他是知情人,她再想跟承恩侯府的人提两家亲事,恐怕是不成了。
卞氏有些沮丧,面对婆婆的指责,她只能低头认错。
镇西侯夫人早就对长媳不满了,有这样好的机会,怎会不趁机多敲打敲打?
只是卞氏柔顺地认错,她又觉得自己好象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点儿都不得劲,心中有气,便转而喷起了大孙女儿:“你也是自幼读书的人,礼仪廉耻理当都知道才是,怎会瞒着家里人做这等不要脸的事?
!
你还有脸哭?
哭什么哭?
!
我们苏家的名声都叫你败坏了,你还只会哭,怎么不去死呢?
!”
苏大姑娘哭倒在地,一副快要断气的模样,好不可怜。
苏仲英顿时觉得母亲说话太过了,大侄女虽然有错,但她还是个孩子,又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何必把孩子骂得这么狠呢?
他便替苏大姑娘求情:“母亲熄怒。
大侄女确实有错,但她也是被人骗了。
那个广昌王看着好眉好眼的,万万没想到竟是个登徒浪子!
他私下冒名来哄骗侄女们就算了,还写了纸条约大侄女见面。
大侄女原本未必有心去赴约,只是出门时被广昌王截住了,又想着彼此是表亲,不好拒了他的好意,才会跟着他去茶楼的。
但大侄女一直都带着丫头,倒也不算是孤男寡女相见。
她一个孩子,才多大的岁数?
一直养在深闺,哪里知道世上人心险恶呢?
广昌王显然是老手了,最爱诱骗她们这样的美貌大家闺秀。
母亲不知道,就在广昌王约大侄女相见的时候,他才尾随过云阳侯府蔡家的千金呢,因此才会被蔡家的人带着城卫堵在茶楼里打的。”
镇西侯夫人顿时露出了嫌恶的表情:“这样的人,大丫头居然还能被他骗了?
!
长眼睛了没有?
!”
镇西侯却死死盯着小儿子:“你说什么?
广昌王……他在尾随蔡家的女儿?
!”
苏仲英点头:“是呀,这事儿其实是秦家的姑娘在楼上窗边看见的,还跟简哥商量着,要给蔡家小姐送个信,让她提防着些登徒子。
没想到广昌王一转身,就跟大侄女搭话去了。
他也着实大胆,什么人都敢招惹,以为自己是宗室郡王,就真的无法无天了么?
他可是无诏擅入京城的,皇上若是知道了降罪,连王爵都未必能保得住,真不知是打哪儿来这么大的胆子!”
镇西侯的脸色黑得跟锅底有得比了。
镇西侯世子苏伯雄看了父亲一眼,平静地道:“算了,这事儿也算是过去了。
大丫头已经知错,先让她禁足三个月,罚抄《女训》、《女诫》,以观后效吧。
我们跟秦家、蔡家打一声招呼,再敲打一下茶楼的人,想必消息不会走漏出去。
只是出了这种事,终究有损我们苏家的声名。
日后大丫头的婚事,我会往京外寻去的,眼下却不是给她议亲的好时机。”
镇西侯冷冷地看了长子一眼。
苏伯雄依然表情平静:“肃宁郡王与秦家交情莫逆,未必不会听到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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