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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分析(1/2)

作者: Loeva

秦含真并不知道虎伯与金象二人在垮院里谈了这么半天的话。

她自回屋去洗漱,早早上炕睡下了。

只是半夜里无意中醒来,她发现窗户外头好象有灯光透进,心里觉得奇怪。

这可是在古代,不是现代社会里灯火彻夜不熄的世界,天一黑,家里不点起灯来,是真正伸手不见五指的。

下院里倒是长年挂着灯笼,预备仆从们值夜时方便。

中院东侧厨房里有灯,但只是昏暗油灯,灯光是不会照到上面来的。

上院本来有晚上点一盏灯笼的旧例,但因为牛氏前几个月里病弱,总是犯头晕头痛,睡觉时见不得一点儿灯光,秦老先生就把这个规矩给废了。

虽然牛氏如今大有好转,但点灯的旧例并未恢复。

这两天又是阴天,天上的月亮都被浮云遮住了,自然也不可能是月光照了进来。

半夜三更的,会是谁在点灯?

莫非是下雪了?

也许是雪光映到了窗户上。

秦含真这么想着,就将放在床边的棉袄拿起来穿好,双手在被窝里乱摸一通,把张妈塞在里面的汤婆子摸了出来。

幸好,有火炕热着,有棉被盖着,汤婆子还暖呼呼的,抱在怀里,别提有多暖和了。

秦含真就这么抱着它下了炕,缩着脖子往窗边走去,小心推开了一条窗缝,向外望去。

院子里仍旧是漆黑一片,并没有雪光,可见今晚没有下雪。

秦含真暗暗松了口气,天气这么冷,要是再下雪,等雪停了,可有得她好受的。

她如今正体虚呢,抗不得冻。

既然不是雪光,又是哪里来的光呢?

秦含真将窗缝打开更大一些,就瞥见西耳房那边的窗子里透出了灯光来,好象有人影在窗后晃动。

那不是祖父的书房吗?

这么晚了,他怎么还没回屋睡觉?

祖父他老人家,可是最注重养生的了,向来都是早睡早起。

不一会儿,西耳房的门开了,有人走了出来。

秦含真借着灯光,隐约认得那似乎是虎伯的身影,只见他摸黑往东耳房去了。

东耳房其实是个锅炉房,正屋暖阁的炕,还有东厢秦含真房间的炕,都是靠那边烧柴供热,同时也兼着茶房与小厨房的差使。

冬天天冷,从厨房送了饭食茶水到上院来,只怕半路上就冷得差不多了。

有这么一间锅炉房在,也能就近热一热。

秦含真记得,那里有个小茶炉,彻底不熄,热着一大壶热水,预备上院的主人们半夜里要使用。

虎伯进了东耳房不久,屋内就点起了灯光,不一会儿,他掩门出来,一手提了个大铜壶,正是东耳房里惯例用来装热水的,另一只手拿的却是个铜盆。

他拿着这两样东西就回西耳房去了。

秦含真打了个哈欠,心想大概是祖父有事留在小书房里,虎伯是侍候他的,如今准备要睡下了,就打了热水去洗手烫脚吧?

虽然不知道祖父为什么这么晚还不睡,但秦含真也没多管,夜里风还是挺冷的,尽管有汤婆子,但也比不得暖乎乎的被窝。

秦含真关上窗,跑回炕上,继续睡了。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了。

秦含真在张妈的帮助下,穿好衣服梳好头,洗漱干净,就自个儿跑去了正屋吃早饭。

牛氏正跟虎嬷嬷抱怨:“……大半夜的也不睡觉,不知道在小书房里说什么。

一把年纪了,怎么还不懂得保养呢?

有再要紧的事,天亮了再说不行么?

自己睡不好,还要连累了你们家墨虎。

记得给他熬碗姜汤,浓浓地喝下去,别着了凉才好。”

虎嬷嬷笑着说:“太太放心吧,我们家那口子身体壮实得很,不过是吹吹风,哪里就能病倒了?

倒是老爷这边,该多吃些热粥姜汤才是。”

牛氏摆摆手:“一会儿他醒了再说,他又没出来吹冷风,你担心他做什么?”抬头看向秦含真:“来啦?

今儿厨房送了新做的米脂果馅过来。

你尝尝哪一种的味儿好?

喜欢哪种,今年祭祖就做这个口味了。”

秦含真好奇地爬上炕来,看着虎嬷嬷送上了一大盘面点,黄黄的,每个足有成人巴掌大,外层看着象是轮胎一样,中间点了一个大红点,拿起来一闻,是油酥面团做的,散发着淡淡的枣香味,掰开来一看,酥皮一层一层的,里面果然是枣馅,吃起来皮酥内甜,香软可口。

吃一口果馅,喝一口热腾腾的小米粥,真是美极了。

牛氏叫她尝尝另一种口味的,却是糖馅的,相比之下,味道不如枣馅的好吃。

秦含真这么一说,牛氏就吩咐虎嬷嬷:“那就全做枣馅的好了。”虎嬷嬷笑道:“枣馅的不如糖馅的耐放,现在做好了,万一年前哪日天气暖和些,说不定到除夕就坏了,不如一样做一半?

姐儿要是实在喜欢,多做些枣馅也就是了。”牛氏点了点头。

秦含真问牛氏:“祖父昨儿睡得晚么?

我半夜里起来,瞧见小书房有灯光。

虎伯还到东耳房打热水呢。”

牛氏哂道:“昨儿小年宴吃完后,金象那家伙拉着你虎伯,不知说了些什么,你虎伯连夜报给你祖父知道,两个人商量到了半夜才睡下。

我问你祖父到底怎么了,他又不肯回答,这会子回去补眠了,你别扰他。”

秦含真心中好奇,乖乖答应了,又说:“那一会儿表舅要是要走的话……”牛氏摆摆手:“少英常来常往的,倒不必跟他客气。”秦含真眨眨眼,低头咬了一口果馅的酥皮,打起了小算盘。

不一会儿,吴少英果然过来了。

牛氏要留他用早饭,他推说早就用过了,倒是想要向老师辞行。

牛氏道:“他昨儿晚上走了困,这会子正补眠呢。

你不如在家里多玩一会子,等他醒了再说?”

吴少英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秦含真连忙开口:“表舅来给我说说功课吧?

我有几个地方不太明白的,又不好去扰了祖父。”吴少英笑了,答应下来。

秦含真心下一喜,快速解决了早饭,就要跳下炕。

牛氏叫道:“慢些儿,慢些儿,吃完了别立刻去看书写字,先跟你表舅聊聊家常。”

秦含真大声应着,拉着吴少英的手就回了自己屋里。

张妈还在屋里赶制一件夹棉比甲。

这是给秦含真做的,预备她过新年时穿。

虽然秦平未死,但秦含真身上还有关氏的孝,过年的时候当然不能穿一般的衣裳。

秦含真等张妈给吴少英倒完了茶,就说:“张妈,别光顾着给我做衣服。

离新年还有好几天呢,我这个又不急。

如今学堂里停了课,不知道浑哥怎么样了,你不如去陪陪他?

把针线带过去做也行。”

张妈一喜:“当真?

那我就去瞧瞧。

昨儿太太才说家里要添人的,我去底下看一看,村子里哪家送了闺女过来。”给自己领了个任务,就提着装有秦含真未完工新衣的小包袱出去了。

秦含真迅速在她身后,把门给关了。

吴少英笑吟吟地看着她:“你这小丫头,今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呀?”

秦含真回身拉着他在炕边坐下:“表舅,你老实告诉我,小姨那回到底说了些什么,让何氏恨上了我娘,非要逼她改嫁不可?”

秦含真单刀直入,吴少英一时没防备,愣了愣,才回过神来,苦笑道:“你还惦记着这件事呢?”

秦含真严肃地说:“怎么可能不惦记呢?

我娘死得这么冤,我总要弄明白为什么吧?”

吴少英低头想了想,道:“桑姐儿,表舅实话与你说,当日你小姨到底说了什么,我已尽数告知你祖父了。

只是事情牵涉到朝廷,有些话不好在人前提起,因此你祖父连你祖母都瞒了。

若你非要追问,我只能告诉你,你小姨说的,大致就是嘲笑何氏二嫁之事,再有,便是她与前夫陈校尉所生的长女章姐儿,被陈家族人质疑并非陈家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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