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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憋闷(1/2)

作者: Loeva

薛氏领着二房一行人,怒气冲冲地回到了福贵居。

她习惯在儿子媳妇的院子里跟他们商量事情,而不是在自己所住的纨心斋。

一来福贵居本来也是她的旧居所;二来这里院子更大,屋子也更宽敞舒适;三来,纨心斋隔壁就是东小院,她担心自己说话略大声一些,就会把符老姨娘引过来,到时候这位婆婆要是知道了她盘算的事,定没有好话。

薛氏不想没事找事,只想着符老姨娘还是老实待在自个儿院子里敲经念佛算了,二房的事还是由二房自己管着吧。

今日她要说的话,就不好叫符老姨娘听见。

她刚一坐下,等不及把丫头婆子们都打发下去,就开口大骂长房与三房了。

她不但要骂长房偏心,三房狡诈,还要骂皇帝不公平,居然没给她亡夫秦槐也赐一个爵位,儿子秦伯复也没得个好官,他们哪里比不上秦柏了?

秦柏害得皇后娘娘抱憾而亡,皇帝怎么就不生他的气呢?

等骂完了这些,薛氏又开始骂牛氏。

往日秦松才是她最痛恨的人,但现在牛氏渐渐有后来居上的趋势了。

薛氏往日仗着自己寡妇的身份,只要能达成目的,什么时候都可以在长房众人面前撒泼哭闹,十次里倒有一半以上是能心愿得偿的。

她心里清楚,这是因为长房里除了秦松以外,人人都要脸,所以拉不下脸来跟她对骂,只好让步了事。

可如今,三房的牛氏竟然有不亚于她的本事,一样能拉下脸来骂人,那小叔子秦柏还知道她许多往日的把柄,动不动就拿出来怼她。

害得她想闹,也得投鼠忌器,心中憋闷万分。

真是的,既然是读书人,就该斯文些,君子一些,讲点道理,跟她妇道人家有什么好计较的?

没得失了身份!

她跟牛氏吵闹,那是她们女人家的事,秦柏在一旁看热闹就好了,居然象秦松一样参与进来不说,还威胁起她来了,真真是斯文扫地!

薛氏在那里骂个没完没了,早在她开骂的时候,小薛氏就已经把屋里的丫头婆子都打发下去了,想了想,顺便把三个孩子也一并打发出去。

婆婆这嘴说出来的没好话,有些词儿简直叫人听不进耳了,怎能让孩子们听见?

秦锦春和秦逊乖乖走人,但秦锦仪却坚持留了下来。

她认为自己已经是大姑娘了,长辈们商量正事的时候,她有资格留下来旁听。

尤其是她觉得自己的母亲小薛氏太傻了,时时在祖母与父亲面前犯蠢,她若不在场,只怕母亲又要惹出祸事来。

小薛氏用眼色暗示长女快走,秦锦仪只装作没看见。

小薛氏急了,正要开口的时候,薛氏终于停了下来,还十分不满地说:“你们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

小薛氏连忙坐正了,低头应道:“是,太太,儿媳谨听您的教诲。

只是……方才太太在枯荣堂里说得太过了。

无论如何,咱们家有了第二位侯爷也是件喜事。

您当着众人的面说皇上不公,叫人传到外头去,会给大爷惹祸的。

咱们家虽是国舅,但您心里也清楚,咱们二房素来没什么圣眷,不过是沾着承恩侯府的光罢了。

若皇上知道您说的话,心中不喜,未必会看在皇后娘娘的份上,不予追究的。”

薛氏气得直拍桌面:“你到底是谁家的媳妇?



怎么胳膊还往外拐呢?



你真是要气死我了!”

秦锦仪连忙为母亲赔不是:“祖母别生气,母亲只是为父亲担心罢了。”

薛氏冷笑一声,又转而挑剔起了儿子秦伯复:“你怎么不说话了?

方才在枯荣堂里,我被三房那对夫妻揪着痛骂时,你怎么就哑巴了呢?



你媳妇不帮我就是了,我原也没指望过她,可你是我儿子,我一心一意为你着想,心疼你没得个爵位,才会跟长房、三房去闹。

你怎能看着我叫他们联起手来欺负了,却不帮我说一句话?

!”

秦伯复一直阴沉着脸,一声不吭,此时听到母亲质疑,他才抬起头来,阴沉地说:“母亲问我为什么不帮你说话?

母亲要我怎么帮?

三叔竟然被封了侯爵!

皇上怎会待他这般亲厚?

先前母亲说三叔一家只是回京城来打秋风的,又说皇上心里一直记恨着他,他成不了气候,所以没什么大不了的。

结果现下如何?

他连皇宫都没进过,皇上没见他,就直接下旨封了他做永嘉侯,这象是记恨他的模样么?



若不是母亲先时说了那些话,误导了儿子,儿子当初也不会跟三叔三婶闹起来,以致如今他得了好处,我们也没法沾光了!”

薛氏听得目瞪口呆:“你在胡说些什么呀?

沾什么光?

三房明摆着就是跟长房一伙儿的,他们还能叫咱们沾光?

这没影子的事儿,你拿来怪为娘?

你是不是糊涂了?

!”

“儿子没有糊涂!”秦伯复气愤地说,“三房跟长房怎么可能是一伙儿的?

这几天咱们不是都弄明白了么?

是侯爷与三叔自个儿说的,当年三叔回过京城,却没能见得皇后娘娘最后一面,家里人都不知道他回来过,都是侯爷害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三叔一走三十年不回来,但肯定跟侯爷脱不了干系。

长房与三房不但不是一伙儿的,而且还有仇!

可是侯爷狡猾,先是派人把三叔一家接回京城来,又叫家里人赔着笑脸,装出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来,哄得三叔跟他和好了。

如今三叔得了爵位,可不就跟长房更加亲密了么?

可谁知道三叔心里怎么想?

说不定三叔三婶心里还有怨恨呢,先前只是因为势单力薄,又在京城没有根基,才跟长房虚应故事。

如今三叔封了侯,正是要出气的时候!

这明摆着的大好时机,我们二房却因为三房一回京,就把人给得罪了,想沾光也沾不上。

母亲还怪我胡说?

说我糊涂了?

我看真正糊涂的是母亲才对吧?

!”

薛氏被噎得气都不顺了,小薛氏忙上前替她抚胸拍背,又劝秦伯复:“大爷少说两句吧,太太也是为了你好。

即便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大爷慢慢说就是,何必发火呢?

瞧太太气得这样。”

薛氏与秦伯复听了这话,都生气了,前者骂侄女兼儿媳:“我哪儿做得不对了?”后者斥责妻子:“我跟母亲说话,你插什么嘴?

!”小薛氏眼圈都红了,咬着下唇不敢吭声。

秦伯复对薛氏道:“母亲细想想,我们与长房是几十年的宿怨,已经是不能好了,但我们与三房有什么仇怨呢?

当初三叔三婶才进府时,母亲也是因为担心他们会跟长房联手排挤我们,才会跟他们过不去而已。

可如今明摆着长房与三房之间有隙,我们要对付长房已经够吃力的了,何苦再结一个仇家?

他们两房都有侯爵,我们二房却只有我一个官儿,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我看三叔不是个气量狭小的,三婶脾气虽坏,但只要三叔发了话,她也不会为难人。

只要母亲去赔个不是,两房人和解了,后头的事就好办多了。

母亲一心为了儿子着想,就当作是为了儿子,委屈一回吧?”

薛氏瞪大了双眼,这怎么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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