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迁怒(1/2)
作者: Loeva
薛氏在许氏面前没讨到半点好处,反而是被吓了一跳,灰头土脸地回了福贵居。
看到出门迎上来的儿媳小薛氏与孙女秦锦仪,她深觉没脸,也不招呼,便闷头进了屋。
小薛氏见状,就知道婆婆在松风堂没讨到好处,说不定又吃了许氏的排头。
她心中暗叹,明明薛氏与秦伯复这么多年来,就没从许氏那儿占到过上风,甚至还吃过大大小小的暗亏,为什么他们还是不能醒悟,非要一次又一次地去招惹长房呢?
一家人就不能和睦相处么?
承恩侯秦松固然性情可厌,但承恩侯夫人许氏,还有许氏的儿女们,却不是刁钻难缠的人物。
不能跟他们亲如一家,至少也可以维持面上情吧?
却因为薛氏与秦伯复的缘故,两房人势同水火,闹得外人都在看笑话。
二房一边要借长房的爵位撑场面,一边又要在外人面前说长房的不是,如此吃里扒外,小薛氏有时候都觉得没脸见人。
她叹着气,进屋坐在婆婆身边,婉言相劝:“母亲别生气了,横竖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必跟长房计较?
还得罪了三房。”她回头给女儿使了个眼色,暗示秦锦仪上前劝慰祖母。
若不是秦锦仪多嘴,这件事兴许还闹不起来呢。
秦锦仪心里不情不愿地,只是不好违背母亲的吩咐,才上前笑着说:“祖母别生气,其实孙女儿只是随口抱怨两句罢了。
三妹妹屋里的东西虽好,却也不算什么。
祖母和母亲陪嫁丰厚,我们二房也是家财万贯的,孙女儿难道还能稀罕那几件东西?”
薛氏没好气地哂她一眼:“这是银子的事么?
你道我跟你娘的陪嫁多,就能随便花用?
这是我们的私房,无事不可轻动。
谁家太太、奶奶们靠着自己的陪嫁过日子?
那是要叫人笑话的!”有一句她没说出口,那就是:薛家的豪富,跟承恩侯府的能比么?
承恩侯府蒙圣上隆恩,光是御赐的田庄就有好几个,再加上祖传的与另行置办的产业,许氏与姚氏婆媳俩又都是治家的好手,将承恩侯府打理得蒸蒸日上。
二房只靠着她与小薛氏两人陪嫁来的田产,以及侯府公中每年发放的银钱度日,虽然日子还过得去,但怎么跟长房比?
皇上有好处都给长房占去了,二房费尽力气,才没在外人面前露了怯,内里却是虚的。
若真以为薛家富有,就能保二房富足,那完全是笑话!
薛家只是嫁女罢了,难道还能把家财都给了秦伯复不成?
说起这个,薛氏心里就一阵暗恨。
当年她带着儿子重回秦家,本以为能为儿子争取一个爵位,靠着秦家的祖产与御赐的田庄,足够过得富足了,还能帮衬薛家一把。
薛家那因为秦家被抄而失去的皇商名头,也该要回来了。
谁知先是传来了坏消息,被流放西北的秦松秦柏兄弟未死,害得秦伯复失了爵位。
接着秦松回京,又与她翻脸,坏了薛家重做皇商的好事。
她也就是趁着许氏进门前那点时间,匆匆给自己划拉点好处罢了,跟侯府偌大的家业相比,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等到秦松、许氏夫妻执掌承恩侯府,二房就被挤得没了地儿。
后来若不是为了拉拔娘家,同时也给二房添一笔可以随意取用的巨额家资,她又怎会坚持为秦伯复娶娘家侄女?
因为这个,坏了秦伯复一心要娶高门千金、借岳家之力反制长房的谋划,母子俩还闹过好一阵别扭呢。
秦锦仪小孩子家,从小锦衣玉食的,哪里知道长辈们的难处?
薛氏想着想着,心都酸了。
她对小薛氏与秦锦仪道:“三房得的东西,我们是拿不回来了。
丙字库里有从前老夫人的陪嫁,还有圣上明说了要赐给秦柏的东西,我们没法图谋。
至于别的,什么秦柏从前用过的旧物之类,要了来也值不了几个银子,没必要去争。
长房与三房摆明了就是要一个鼻孔出气了,今后我们二房艰难的日子还长着呢。
你们娘儿俩正该齐心合力,助我争一口气才是!
我们二房也是皇后娘娘的娘家人,不比长房、三房差到哪里去,绝不能任由他们欺负!”
秦锦仪听得一惊,祖母这是怎么了?
忽然说这些吓人的话?
小薛氏却知道,薛氏这是老毛病又犯了,如今谁欺负二房?
挑事的每次都是二房呢。
她低声劝婆婆:“您老人家还是平心静气些吧。
一家人何必争来争去的?
我们不去招惹别人,别人也未必会来招惹我们。
大爷如今在衙门里做得好好的,过得两年,兴许就有晋升的机会了。
家里孩子个个都乖巧,过两年给仪姐儿说一门好亲事,再过十年逊哥儿也能娶妻生子了。
母亲只管安心享用,大爷与我都会好生孝敬您的,您将来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薛氏的脸又气歪了,瞪着小薛氏,满面的恨铁不成钢:“你这到底是什么性子?
怎么净知道泼冷水呢?
你爹跟我是一母同胞,从小就精明强干,谁也别想在他手上占到便宜,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蠢闺女?
!
我跟伯复天天想着如何争先,你就天天给我们拖后腿,若你不是我亲侄女儿,又是我一力主张要娶回来的,我都恨不得扇你几个耳光!”骂完了,就开始迁怒嫂子,“书香人家的女儿就是靠不住,自己清高不理人就罢了,教个女儿,也象她一样不懂事。
早知如此,当年就该劝我娘,别图那什么读书人家的体面,给哥哥娶个富商人家精明能干的女儿,也少受些闲气!”
小薛氏的脸色微微白了一下,低头不语。
秦锦仪心中为母亲着急,也怨她没眼色,却无计可施,只能不停地安抚着薛氏。
薛氏只觉得心肝脾肺都在痛了,头也隐隐作痛,便爬到床上开始唉声叫。
秦逊在门外听见,撒腿就跑,却是去寻了自己的生母芳姨娘过来,母子俩进了屋,一脸关心地问:“太太怎么了?
可是身上不好?
要不要请大夫来?”
见到他们如此表现,小薛氏还没说什么,秦锦仪就先竖起了柳眉,暗暗瞪了庶弟一眼。
秦逊没吭声,只爬到床边抱住薛氏,急得眼圈都红了:“祖母,您没事吧?
哪里疼?
您可别吓孙儿!”
薛氏不过是装样儿罢了,也是想敲打小薛氏的意思,如今见宝贝孙子快要哭出来了,她心里一软,便抱住秦逊道:“祖母没事,只是有些头疼,见到逊哥儿,已经不疼了。”秦逊一脸天真纯孝地说:“那我陪着祖母,祖母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哄得薛氏重新又露出了笑脸,瞥向小薛氏时,脸色也缓和了些:“还不下去?
我少见你几眼,少听你说两句话,兴许还能多活几年呢!
一会儿伯复回来,要跟你生气,你可别来求我。”
小薛氏默默地出了屋子,秦锦仪有心要去安慰她,但芳姨娘在此,她又不放心离开,只能硬着头皮留下来,一是为了在祖母面前为母亲多说几句好话,二是为了防备秦逊与芳姨娘母子,一时间,竟没顾得上母亲小薛氏。
因薛氏占了正屋,小薛氏只得去了小书房中,随手拿了本书,便打算看上几页,好让心情平复下来。
丫环彩绫见她又一次得罪了婆婆,忍不住苦劝:“大奶奶,您这又是何必?
这不是头一回了,您次次如此。
明知道太太不喜欢听那些话,奶奶还非要说,不是明着得罪太太么?
再这样下去,即使太太是您亲姑姑,也早晚要寒了心。
您又没有儿子,本就腰杆不硬,大爷对您又是……再这样下去,奶奶和两位姑娘连太太这个靠山都保不住了,将来的日子还怎么过?”
小薛氏淡淡地道:“我只是依本心行事罢了。
难不成看着太太与大爷做错了事,我还不开口么?
他们哪一次在长房面前占了上风?
吃了那么多亏,还不肯醒悟,非要一次又一次地生事,于二房又有什么好处?
锦仪锦春的前程,到底还是要靠长房的。
太太并不是不知道我们二房的处境,却非要三番五次得罪长房,这是何苦来?”
彩绫叹气:“奶奶的性子也太执拗了些。
您固然是占着道理,只是说话不中听,太太与大爷都听不进去,您再有道理又有什么用?
奶奶何不顺着太太些,哄得太太高兴了,再缓缓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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