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9章 羡妒(1/2)
作者: Loeva
秦锦仪有些吃力地把特制过的高跟绣花鞋脱掉,顿时大大松了口气。
为了让自己瘸得不那么明显,她如今穿鞋都是穿特地的高低跟,左右脚的鞋底是不同的厚度,再拿布带绑紧了脚踝的位置,只要走路慢一些,勉强可以糊弄过去。
只是这厚底的绣花鞋比寻常鞋子要重,她又担心走路时会掉了鞋,叫人看出来,于是特别做了些加固的措施。
如今她已经可以放心穿着鞋在外行走了,就是脱鞋的时候稍微麻烦点罢了。
但想到可以靠这个法子去骗过外头的人,她心里安稳了许多。
可就算如此,她也知道,这不过是在骗人罢了。
一次两次的能糊弄,真的长久生活在一起了,哪里还能糊弄得住人?
她只盼着能找到个粗心些的好人家,等嫁过去了别人再发现她的脚有问题,到时候她少出门些,就不会丢婆家的脸,然后赶紧给婆家生了儿子,地位也就稳了。
脚有残疾又如何?
当家主母又不是靠脚做的。
她家世好,模样儿生得好,又能生儿子,还能当家理事,不就是脚有点小瘸么?
又不是断了腿,谁还能嫌弃她?
!
秦锦仪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的主意非常正。
丫头玉楼从门外走了进来,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对秦锦仪说:“姑娘,我打听到一些消息,是关于四姑娘议亲的事儿!”
秦锦仪皱了眉头:“哪个稀罕听她的事儿?”但又马上问,“说的是哪一家?
是六品官还是五品?
能攀上个四品的官儿,就是她上辈子烧了高香了!”她压根儿就不信秦锦春还能攀上高门大户。
玉楼欲言又止,面露难色,没有回答不说,还小心翼翼地偷看秦锦仪的表情。
秦锦仪见状把脸一沉:“怎么?
有话就说!
有什么好瞒的?
!”玉楼不是她从前用惯的人,从前侍候惯的画楼弄影,虽然陪着她在庄子上吃了苦,但她被祖母接回家中后,秦锦春心里不高兴,却又不好驳了祖母的话,便拿她的丫头撒气,已是将她二人撵了。
秦锦仪也不在意画楼弄影二人去了何处,反正家里又不会缺了人给她使唤。
只是小薛氏后补上来的玉楼等几个丫头,远不如画楼弄影侍候得精心,又不知是否可信。
秦锦仪并未重用,只叫她们侍候自己的饮食起居,观察了几个月,才挑中这个叫玉楼的,还有几分机灵,手头正好急等钱使,她多赏了几两银子,玉楼就一心奉她为主了。
秦锦仪有时会让玉楼去打听点儿事,用着还算顺手,只不过小丫头上不得台面,做事总是透着小家子气,哪里及得上画楼弄影这两个承恩侯府出身的能干?
秦锦仪手上没人可用,也只能认了,有时候就不得不忍一忍。
于是玉楼便顶着秦锦仪忍耐的目光,吞吞吐吐地说:“好象,是什么国公府,姓裴的,说是三房三姑娘及笄礼那一日,去过三房做客,刚好跟四姑娘相看了一回。”
秦锦仪一怔,国公府?
姓裴的?
那不就是裴程么?
!
她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温和俊秀的贵公子形象,回忆起他彬彬有礼地向她道歉,关心地问她脚伤如何的情形,心里忽然就有些不高兴了:“原来是裴国公府的嫡长孙。
他家……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人家,只是仗着老国公还在罢了,儿孙们都没什么出息。
等裴国公没了,他家就要败落了。
父亲与母亲不是总说要给四丫头寻一门好亲么?
就找到这样的好亲?
真真还不如去拍长房与三房的马屁呢,说不定还能说个高门大户里的庶子什么的。”她顿了一顿,“看在长房与三房的面上,别人兴许不会嫌弃四丫头呢?”
玉楼小声道:“那裴国公府,也没姑娘说得这么糟……他家好象答应了大爷,说是能帮大爷重新做官来着,还说要给他家的小少爷求一个官职。
等姑娘嫁过去了,直接就有现成诰命做呢!”
秦锦仪沉下脸:“胡说!
裴程又没有功名在身,哪里能做什么官?
裴家要是有这个能耐,如今也就不会除了国公以外,只有几个五六品的小官撑门面了。”
玉楼道:“奴婢不知道这裴家有几个官,只是听大奶奶身边的丫头私下议论,说是老国公要给皇上上书,给大孙子求恩典。
皇上对老国公一向很敬重的,不就是个小官职么?
给了也就给了。
至于裴家少爷以后是否有出息,那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不过他既然有那么一位有来头的爷爷,宫里又是最看重咱们秦家的,见裴少爷做了秦家女婿,又怎会不提拔?
咱们家卢姑爷论出身,还不如这位裴少爷呢,十几年来不咸不淡地做着官,进了一次京城,让皇上召见一回,还不是一口气升到三品去了?
卢姑爷要是真有升官的能耐,早就升了,怎会等到这会子?
自然是皇上看在姑奶奶的份上,赏他的恩典。”
秦锦仪平时很喜欢听这种说辞。
她本来是高高在上地看着卢家的,受祖母薛氏影响,压根儿就没把庶出的姑姑秦幼珍放在眼里,连带的也看轻了秦幼珍的丈夫儿女。
可是卢普升了从三品,卢悦娘还嫁进了云阳侯府做世子夫人,她心里又羡又妒。
她无法接受自己的家世身份与婚姻都被卢悦娘比下去的事实。
然而,若说卢普是因为秦家女婿的身份,才得以高升,她心里会好受许多。
皇帝压制外戚,谁都知道的,秦家就没出过高官,她父亲秦伯复也因此一直未能高升。
只是皇帝心里还是念着秦家好的,所以秦家嫡支的不得升迁,外姓女婿就没这个忌讳了,卢普也就沾了光。
没有秦家,他什么都不是,卢悦娘自然也嫁不了高门大户了。
但她秦锦仪的父亲受到压制,不代表她的丈夫也会是同等待遇。
等她出了嫁,她的夫婿理当也会享受到与卢普同等的待遇。
这是秦家出身带给她的好处。
可以说,秦家的女儿,都有这个好处。
若不是为了这个,秦锦华样样平庸,凭什么能说给大理寺卿的嫡长子?
秦含真是乡下来的土丫头,凭什么就能做郡王妃?
还有秦锦春,哪一点比得上她这个姐姐,凭什么就叫裴国公府看上了呢?
!
秦锦仪想起裴程,想到他可能会成为秦锦春的夫婿,心里又是一阵不自在。
玉楼不知道主子的心事,还在那里感叹呢:“我听大奶奶屋里的姐姐们私下说呢,道是大爷跟大奶奶感叹,裴国公府到底是国公府,正儿八经的高门大户!
根基深厚得很。
就算家里没几个做高官的,别人也不敢小瞧。
长房和三房不也没高官么?
谁还敢瞧不起他们?
光是那些姻亲故旧,还有家里几代人积累下来的财富产业,就不是小门小户能比的。
就算一时没有出息的儿孙,也败落不了。
等什么时候有了出色的子弟,马上就能起来了。
老国公那些同僚和门生,还能亏待了裴家人不成?
就连皇上和太子殿下,对裴家人也一向很好呢。
其实,要不是为了侍疾,他们家也不见得只出了这几个小官,说不定封疆大吏都做得了!”她低头对秦锦仪道,“大爷都这么说了,可见这门亲事极好。
四姑娘真是有福气,只等嫁过去,就可以享福了!
她有秦家做靠山,在婆家也不用担心会被欺负。”
秦锦仪听得不顺耳,冷笑道:“若是裴家真那么好,又怎会看得上她?
除了姓秦,她哪一点比别人强?
父亲如今冠带闲住在家,平日里只去拍长房与三房的马屁,能是什么体面的家世么?
!”
玉楼小声道:“姑娘别这么说,只要是姓秦,也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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