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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八章 曲终之最后一个皇帝(3/5)









东北西三线,战事全都胶着难胜,而据悉勤王海军亦将回国。







此诚社稷危难,九鼎将倾之大危机!

值此存亡危急之秋,朕大集盛会于九州英才,乃是为咨禀良策于国之比干。

国事堪当热血议,肉食者之责矣,诸臣工,你们以为,战与和,孰更有利?

不妨开诚布公,当殿奏来!”

与觐之人听到了这里,鲜有不倒吸一口凉气的。

能当官当到登堂入室者,都不是平庸之辈,很多人已经看出来了康熙今天的不同寻常。







想当初吴三桂造反,破竹之势席卷黄河以南的十一省,北面还有蒙古部落乘机偷袭北京城,局势何等危急?

但要强的康熙,始终都没有同意议和过。

可如今呢,面对糜烂也不过只有两省的形势,在这捕获凌啸的大好时机之下,康熙皇帝,却自己先提出来,问臣子们到底该不该议和!

而且,心思缜密些的人更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被绑缚在殿上的凌啸,该当是被称呼为“逆酋”的人,然而康熙皇帝却似乎有意地避免了这个势不两立的用词,显然,这是为议和留了一个相当大的回旋余地。







难道,皇上真的要议和服软?

他不会是诈咱们的吧,想诈出保皇派中不坚定的人?

若从康熙一向强悍的性情上考虑,抱此种想法的官员,不在少数。

更何况,见识归见识,如何表态的抉择上,却是需要大员们各凭自己的脑袋,那脑袋内不仅有对战与和的成败判断,也有对生灵涂炭方面在良心上的重视区别,更有各自所属集团利益上立场问题。

若在正常情况下,只怕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议和,上有利于社稷,下对得起黎民,加上还有凌啸这个闽粤首脑在手,议和,而且是大大利于帝统区的议和,应该十分容易成功的。

但是,这里不是代表全国统治阶层的金銮殿,大觐的官员们多半趋向于保守,更不乏前两年随康熙千里效忠的反对派,里面的仇视凌啸以及他的革新政策之人,多得很呢。

一时间,大觐朝会上唇枪舌战,攻讦屡起。

认为息兵止戈有利的官员,却仅仅只占了五分之二而已, 并且,还在多数主战派的口水里人数渐渐减少着。

直到接近了中午时分,倍感疲惫的康熙对曹寅一使眼色,那特务头子便猛然站出,道,“慢来,主战与主和,凭的,都是对社稷黎民的一腔仁爱忠正之心。

诸位大人,勿要攻击对方嘛。

再说了,吾皇在此处大会群臣商讨战与和,仅仅还只是我朝单方面的战略探讨而已,那闽粤方面到底怎么想的,只怕还是未知数。

所以,你们主战的攻讦求和的贪生怕死,求和的指责主战的枉顾天和,全都只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曹某有一建议,主战的,你们可愿意亲自披挂上阵,马革裹尸里成全荡寇之志?

求和的,你们可愿意亲自去福建,冒万一他们不愿议和便妻离子散的危险?

愿意的,主战者站左边,主和的站右边,不愿意的全部站中间!”











要亲自打仗或出使啊?



闹闹嘈嘈的毓鍪殿顷刻间安静了下来,没胆量的人立刻蔫了不少,但却还是有数十名大员做了抉择,分了左右各自站定。

不仅如此,这些人还在用赳赳之言给自己壮胆呢,主和而愿意出使的,大呼什么“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主战而愿意上阵的更邪乎,高嚷“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也不知是在宣扬闽粤的危害性呢,还是在表明自己的荡寇决心。

一直无法开口说话的凌啸,至此很是狐疑。

靠,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曹寅这家伙基本上就能代表老康,他玩这出“男人站左边,女人站右边,不男不女站中间”,是为什么?

 又有屁用?

当然有用的。

康熙哈哈大笑地站起身来,一指主和最坚决的那帮人,笑道,“敢冒家破之险前去当议和使臣,也是忠,当赏,着赏每人一丛皇家碧竹,以示朕之嘉许。”

又指了主战最坚决的那帮人,老康笑道,“愿意亲冒弓矢,你们更是别样的勇武,别样的坚韧,赏,要大大地赏!

朕赏你们大快朵颐,在行宫花园内进食御膳。”

都赏?

除了凌啸,皆大欢喜。

大觐终于结束,总算到了康凌单独相会的时刻。

紧挨着行宫花园,有一幢高约六丈的八角重檐望楼,在碧翠掩映的烟柳庭园中,高耸得好似鲁中平原的泰山。

楼前,康熙摆手斥退了刘铁成等侍卫,看着犹被捆绑的女婿,深深熟视了半晌,老康方才长叹一声,亲手取走了凌啸的口中绢帛,携了他的手,款款漫步,拾阶而上。

皇帝的这举动,有似曾相识的温馨感觉,很是能安抚凌啸那颗狐疑又惊心的忧烦。

也许是彼此都生怕打破了这种温暖相靠的氛围,回转攀楼中,翁婿君臣没有说一句话,各自品尝着心头荡漾的惺惺珍惜,尤其是凌啸,想到康熙不久便要龙驭归天,更觉黯然悲痛。

可楼再高也有爬到顶的时候,近两百级的楼阶走完,已是豁然秋色历历在目的顶层了。

细汗晶莹的康熙一面抚了心口平息微喘的呼吸,一面朝楼外天陆之际极目眺望,似命令也似哀求,“啸儿,不许哭,若有泪,留待朕驾鹤西去后再流吧。

此刻,时间急迫,朕有些紧要的话要与你说。”

凌啸依言挥袖拭泪,一面竖起耳朵聆听老岳父要说些什么,一面不免有些不解。





老康的身体尚能爬楼,虽然显得颇有些勉为其难,但也不致于连一席长谈的时间都没有的,说什么“时间急迫”啊?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不解中,康熙已经指着这栋高楼四壁,道,“啸儿,朕一向当此话为至理哲言,所以身体力行,孜孜以求堪称是再上层楼的革新超越。

可惜的是,我们俩携手并肩的事业,却被执行得乱嘈嘈,啸儿啊,你知道原因是什么吗?

朕知道,因为朕,在没大举革新超越之前,其实一直本就身处顶楼之上,再上层楼,自然不免栉风沐雨!

自然,也不免要破而后立,辟先前之尖檐为平板,生四壁新顶于故往之无中!

所以,磨难在所难免,当今天下的略显乱象,朕认为是最正常不过。

而且,面对不可避免的乱局,朕常常认为不妨索性再乱上一些,不管多乱朕也有雄心,收拾起来易如反掌。

等到新层将竣的那一天,朕登上亲自缔造的人间巅峰,一览群山小,该是何等傲视古今的人生快意!”

这是喜欢天地感应的古人最擅长用的比喻方式,凌啸听了也觉得康熙比喻得非常贴切。

颔首赞同之中,他不由得想起了当初北京的露华楼,泪水又自淌出。

也是在那栋楼上,决意重用自己肩挑革新摄政的康熙,还曾经亲自教授自己一些帝王心术做御下之用呢,谆谆教诲言犹在耳,可是,时过境迁不到三年,康熙居然就快要驾崩了,真是冉冉景相似,戚戚人竟非。

今天睡不知明早醒不醒的康熙,却早已把多愁善感使用得所剩无几了,仍旧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把一代帝王的悲愤心曲,诉得别样酸人热肠,令凌啸在一旁听了,也有帮他拍栏扼腕的痛惜~~~啪一声,康熙忽地恨拳击掌,“。











可谁知道,新楼层破立未半,混账阎王却已把楼板给朕拆了,令朕上也不得,下也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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