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你这杀人不见血的刀(1/2)
第九十一章 你这杀人不见血的刀
凌啸也打着哈哈道,“总督大人,我是真的还没有章程,连现在的湖北各地驻军我都闹不清楚,如何现在就拿出个方案来?
这样,几位大人先给我讲清楚各自的营中情况吧!”
陈倬忽感瞪大的眼珠一痒,也许是凌啸吹出的茶水热气所激,又或者是他的唾沫星子溅入了,眼眶当时就红通通了。
他看到凌啸讥诮地望着自己,这才明白过来,以这样的红眼看着凌啸,知道的人还能明白他是在发怒,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向凌啸哭诉呢。
当即收回眼神,闭上眼帘,谁知道凌啸的这句话出来,弄得他几乎暴跳起来。
“要我们给你禀报吗?
黄口小儿,本军门在打罗刹鬼子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找奶吃哩!”陈倬一怒之下,扬长而去。
众人面面相觑,凌啸却笑了起来。
他今天是心烦至极了,如今被这陈倬一闹,反倒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陈倬这个一品提督对自己不服,也是情理之中,凌啸知道无论自己怎么样搞,都迟早会和他发生矛盾的,康熙的要求不就是整军吗,整来整去还不是整的他们这些个大佬吗?
不欢而散的这次会客完毕,顾贞观从屏风后转出来,他担忧地看着凌啸,毫不客气地斥责道,“小啸,你怎么可以处世如此不谨!
你以为顶了一个钦差的头衔就可以为所欲了?
总有一日你也会成为一方官员或者位列朝堂,这些人都是山不转水转就会碰上的,就算抛开这一层,你能确保自己一人之力就可以办好差事吗?”
凌啸见先生发怒了,连忙陪着笑脸,为他沏上一杯浓酽酽的香茶,把他按在椅子上坐好。
躬身一礼表示受教。
顾贞观的道理他认不认同是另外一回事,但是他是真心关心自己的,这点确无怀疑,被一个关怀自己的师友责骂,对于凌啸来说,他感觉是一种幸福,尤其是在这尔虞我诈的官场混得越久,凌啸就越珍惜。
康熙这个老大尽是给他一些查什么整什么地差事。
要他当黑脸得罪人,他的选择就只有一条路,查下去整下去。
经过和吴椣的所谓“结盟”失败以后,凌啸已经不相信自己有本事,可以将这些年纪大的权臣笼络袖中了。
只有培养一些自己的少壮势力,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阵营。
好,既然陈倬他们不服自己,我就要让他们不得不臣服!
凌啸决定去老四处讨些主意。
才进总督府大堂。
凌啸就听到后堂传来了一阵女子的咯咯轻笑,他连忙驻足在堂上,谁知道老四是不是在会什么红颜知己,进去显然不合适的。
凌啸决定四处转转,这建制恢弘地总督府。
他还真没有细细观赏过。
府内的下人和卫兵都认得凌啸,也不来啰唆于他。
凌啸一会儿看看屋檐的花纹画饰,一会儿瞅瞅廊庑亭廨,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小院。
前面已经别无去处了。
幽幽的酒香传来,凌啸“竦竦”鼻子,忽觉有些饮酒的兴致,顺着香气的指引,踏进院来。
两个人背对院口,正围着一方小桌对饮。
凌啸看他们一个身着官袍,一个确是布衣,正在那里大呼过瘾。
忍不住少年心性,大喝一声,“可抓到你们两个酒鬼了!不去办理公务,却在此偷酒喝?”
猛听到这以嗓子,两人大惊回头,一看之下彼此确是熟人,原来是军需参议道何智壮和总府督钱粮师爷周湖定。
两人连忙过来给凌啸见礼,如今凌啸更是何智壮的上司了。
他还不赶紧巴结。
凌啸思付着老四那里可能也要些时间。
当即道,“拼个桌子讨杯酒喝。
两位不介意吧?”周湖定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大人是个贵客啊,要不嫌弃菜肴简陋,我们可是就巴结了。”
凌啸看他一副搞笑样子,指着桌上唯一的一盘花生米,笑骂道,“我靠!
这也算是菜肴,那你还不如把这酒水叫成琼浆玉液算了!”哪里晓得那个何智壮更是个活宝,一把抓起自己面前地酒盏,“大人,先说好,酒桌无父子,喝到不够时可不许以势压人!”
酒是好酒,正宗的陈年稻花香,难怪香气四溢的。
凌啸咕咚一口畅饮了半盏,吓得何智壮将自己的杯盏死死护住,连花生米都忘了吃。
周湖定却无所谓,这里是他的院子,地底下还埋着两坛子私藏货呢,他借着几分酒意看着凌啸,壮着胆子问道,“大人今日怎么如此有闲,能和我们这些个小虾米喝酒啊?”
凌啸暗赞他一声懂事,自己既然得罪了陈倬这些大佬,当然只能在这偶遇地机会下,和这些晓得军务的老油子们多亲近了。
当下凌啸一声长叹,确是又咕咚一口,默不作声。
这下连何智壮都看出凌啸有“心事”了,当下按住自己的酒盏,问道,“大人怎么闷闷不乐,莫非是差事不太顺手?”
“唉,恐怕我这次的差事就要办砸了,其实办砸了差事倒没什么,大不了回家当我地闲散侯爷去,可是底下的那帮子手下就难得好前程了。
你们想啊,那贞观先生的子侄辈可是就指着我带一把的,就是金虎,是你们的熟人吧,我既然把他扶上了参将,也要考虑对他的未来负责啊!”
何智壮飞快地和周湖定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羡慕。
两人都是多年酒友,岂会不知道各自的心思。
周湖定帮幕了大半辈子,羡慕那些个当官地东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己今生恐怕最后也只能做个绍兴师爷了,光宗耀祖的希望都寄托在两个儿子身上,无奈东家吴椣却不是喜欢施恩之人,几番试探下来,他对吴椣帮忙提携儿子已经死了心,总之他现在很羡慕顾贞观,有人照拂他的子侄。
何智壮则对金虎羡慕有加。
他和金虎两个号称是督标里的“铁秤砣”,两人都是五年没有升迁了。
金虎在从三品上停步不前,他则在从四品上铁打不动。
呼啦啦一声雷,金虎认了凌啸这个贵人,立刻就升了参将,接下来要是凌啸这个整军使整到了个把什么副将的,还不是拼命把他金虎顶上去呀!
两人眼神频繁地交流着,凌啸却盯着酒盏,像是烦恼至极地对酒当歌。
他是真的在吟着诗词,“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勾引,绝对赤裸裸的勾引!
招揽。
明刀明枪地招揽!
偏偏何智壮他们两个无法拒绝凌啸地诱惑。
几句试探下来,两个老油条缴枪投械,明送秋波起来。
“侯爷,您就别这么喝了,怀忧饮酒最伤身啊。
您要是有什么心事,要是瞧着我们两个还成器,就说出来,一人计短。
十人计长啊,或许我们就能给侯爷您效上力呢?”
凌啸借酒装愁,“你们要是真地帮爷出个好主意,爷定不会亏待你们的,信爷不信?
说,快说,信你们爷不?”
两人这还不马上顺杆爬,“信!
咱们信爷!
爷。
您就说说看啊。”
花生米吃完。
酒也干净了,凌啸满意地一拍两人肩膀,”好!你们两个真是人才!
能给爷出得这么好地主意,这下子爷就不相信他们不就范!
听着,只要你们不做违法害理之事,爷今日把话撂在这里了,罩定你们了!”
两人虽不懂“罩”的意思,也猜得到几分。
心下欢天喜地。
真是祖上积德啊。
吴椣肯定日子无多了,现在他们能找到一个仗义的主子。
又比吴椣背景硬,宦途长,前途想不光明都难。
酒意只是微微涌上胸口,凌啸在秋风里辞别何智壮他们,赶往正堂去,却是迷茫里辨不清方向。
在一个园子门口,凌啸走进两步,却发现里面是花园,晓得走错了地方,响响地打了一个酒嗝,转身就走。
猛听一声“混账”,尖锐的破风声疾奔凌啸而来,醉意登时醒了一半,凌啸快速抽刀转身向那破空声处劈去,“啪!”凌啸脸上一凉,伸手模来一看,登时傻眼了。
明明不疼痛,为何会流这么多地血?
“大胆狂徒,你究竟何人,胆敢闯入我总督府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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