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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小三儿(2)(2/3)

迦绫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庸皎目光顿沉。

“说起来,这人你们也不陌生,”沉醉径自笑道:“就是怀陌咯,义父打算隔几日就去向文帝提一提。”

不知到底怎样冲动了,总之,庸皎闻言,豁然拍案而起,一指指向沉醉,“沉醉,你好不要脸!”

沉醉一眼讥诮,回视向她,“姐姐,我们之中,到底谁不要脸,我们各自清楚。”

“你……!”

迦绫忽地握住庸皎的手,将她用力拉回座上。

她心中不是不惊异,虽然早就怀疑,沉醉认离渊为父,原本就是怀陌设计,为的就是给沉醉一个体面的身份,让她得以重新嫁入丞相府,只是,这消息由沉醉亲口说出,尤其,还是亲口对她和庸皎说出,这行为本身却是足够让人惊讶的。

只是终究压下心中的情绪,迦绫不真不假地笑了笑,“若是这事可成,那迦绫也是盼着的。”

“只要我愿意,没有可成不可成这一说。”沉醉微微抬了下巴,眼睛里那股神气几乎到了嚣张,她看向迦绫,反问,“公主说,是不是?”

迦绫压下心中不悦,虚与委蛇道:“沉小姐有九清宫宫主这义父在,连文帝和我父王都要忌惮几分,那是自然。

迦绫不懂的只是,之前发生的一切,皇家和丞相大人对沉小姐的冷情,那折辱人的过去,沉小姐真的可以释怀吗?”

迦绫说话并不轻,连“折辱”都用了,揭过去的伤疤,确实有孤注一掷让沉醉后退的意思。

她原本是认定沉醉高傲,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才没有想到这一点来毒妻不好惹。

可这时才联想起来,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是沉醉也要嫁怀陌,到时……离渊义女和已过世庸人之女同嫁一夫,一个是如日中天,一个是人走茶凉,往后的路,她这时甚至连想也不敢想。

就是不知,这沉醉怎么就想通了?

若是以她之前离开怀陌的行为来看,她应是绝对不屑于做这等同别人大张旗鼓抢丈夫的事。

这时,迦绫多多少少有些措手不及,应对不及之下,也只得孤注一掷。

“不能。”没想,沉醉大方地摇了摇头。

迦绫挑了挑眉头。

沉醉紧接了笑了笑,“可是,公主不曾听过吗?

在哪里跌倒的就要在哪里站起来。

当日,怀陌欺辱我,将我贬为卑贱侍妾,那时我人微言轻,反抗不了。

可如今不同了,按公主说的,我如今有离渊这靠山在,我想嫁给谁就可以嫁给谁,想嫁得有多风光,就可以有多风光。

我甚至可以让文帝也对我毕恭毕敬,我可以让全天下的人都看到文帝对我毕恭毕敬,看到怀陌对我小心翼翼,呵护备至。

我就是要从怀陌这里站起来,他曾经欺辱我,我就是要风风光光地嫁给他。”

“你再嫁也是二嫁!”庸皎冷笑。

“二嫁又如何?

谁敢说一个字不好听?”沉醉坦然地笑,“怀陌敢?

还是文帝敢?”

“沉醉你……耻!”庸皎纤细的手骨上,静脉突起分明,早已是怒火中烧。

她要嫁得如此风光,是不是就为了凸显她的狼狈?

石桌上的手却忽地被一只温软缓缓覆住,只听得迦绫缓声问道:“那也是沉小姐的福气,迦绫只能说一声恭喜。

只是有一事不解,沉小姐邀约我二人过来,就是为了向我们说一说你的风光?”

“当然不是,”沉醉笑着摇头,“今日请两位过来,实则还有一事,是请公主做个见证,让庸小姐不要嫁给怀陌。”

“你凭什么!”庸皎忍可忍,若不是迦绫紧紧抓着她的手,她早已怒极起身。

此刻,她虽还坐着,然而,双目之中早已是怒很怨毒,嗓音低沉,字字几乎从齿间蹦出,“沉醉,你说不让我嫁就不嫁,你凭什么?

!”

“就凭……我可以让你们一起,万劫不复。”沉醉一直是不紧不慢的语气,仿佛不过在同最好的姐妹聊天,最和缓的神色。

“万劫不复?”迦绫终于也受不住沉醉的挑衅,冷笑,“离渊宫主有权有势,你杀了我们都不是难事,何必说什么万劫不复?

他九清宫一出,连灭我南诏一族都可以。

只是沉小姐,我南诏人个个傲骨,离渊宫主若想灭国,招降恐怕不行,也只得屠城了。

那时,你让生灵涂炭,尸横遍野,你就当真不怕报应?”

沉醉清亮的眸子缓缓对上迦绫,“公主误会了,我说的你们,不仅指你和庸小姐,还指怀陌。”

迦绫、庸皎闻言,双双脸色大变,眼中惊诧,如见了鬼一般,死死盯着沉醉。

半晌,迦绫反应过来,掩唇轻轻一笑,“沉小姐,这玩笑倒是开得妙。”

“玩笑?”沉醉笑着摇摇头,缓缓站起身来,走开去,身子朝着知春湖的碧波,阳光照在湖面的波纹上,金光闪闪的。

“迦绫公主是以为我不敢吗?

还是我不舍得?

我如今没有什么不舍得的。

我原本对怀陌满腔爱意,他却弃我如敝屣,我如今嫁给他,也不过争一口气,这气若是顺了,自然一切都好说。

可我要嫁,庸小姐也要嫁,我如今什么身份?

她又是什么身份?

她想与我同嫁一个男人,这不是给我和我义父难堪是什么?

若是我连争一口气也要争得如此委屈,那我还不如不争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大家一起毁了算了!”

“你……贱人!”

庸皎忍可忍,迦绫也早已怒火中烧,松开了庸皎的手,庸皎立刻拍案而起,上前,挥掌,便要朝沉醉的脸狠狠扇去。

手却在空气里被人重重捉住,却是一直守在沉醉身后的太聪明一步上了前,她此时目光冷冽锋利,动荡着杀气,手下大狠。

庸皎吃痛,另一只手劈去,太聪明游刃有余,格开,同时将庸皎重重往后去。

庸皎没想太聪明功力如此深厚,站不稳,连连后退,直退到石桌旁,一手撑桌方才稳住。

“沉鱼。”

沉醉这时缓缓回头,仿佛心情甚好一般,笑睨着那气急败坏的女子。

庸皎也不稀奇,她是沉鱼,对沉醉,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没想,沉醉接下来的话,却让她背脊生寒。

“单单只凭你是沉鱼这一点,已经足够怀陌永翻身之日,你说,这消息若是传到了文帝耳里,他会怎么想?”

“呵呵,”沉醉似乎想起了那场面,笑了出来,“只要知道你是沉鱼,只要文帝还活着一日,他不将你挫骨扬灰了才好,许你嫁?

天大的笑话!”

“他原本就是要处死你的,你却竟敢在金銮殿上,在他眼皮子底下,在文武百官数百双眼睛里,上演一出假死。

你将皇家的尊严狠狠踩到脚底下,而怀陌,是帮凶。

你说,这个消息到底够不够让你和怀陌万劫不复?”

“挥军南下?

灭族南诏?”沉醉如同说起好笑的笑话,摇了摇头,“公主,你真是太看得起‘庸皎’了,我要处置她,何须劳动百万精兵,何须至生灵涂炭?

只要交给文帝一人处置,远远足够。”

庸皎脸色霎时惨白,踉跄一步。

手紧紧抓着桌角,这桌子是石头砌成,她细嫩的手掌握紧,锋利的碎石割刺得手心生疼。

迦绫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眼中既是惊诧,又是……畏缩。

惊诧,那个弱不禁风偏偏一身傲骨的女子竟然能决绝到这个地步,畏缩……若是她真的说到做到,后果将是惨烈,不只是对沉鱼和怀陌,还有对她,对南诏。

却仍是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强撑了咬牙,反问,“我不信你舍得。”

“我是不太舍得。”又一次出乎迦绫意料,沉醉仍是承认,“只是我一旦想起怀陌势落以后的后果,我就很期待呢。

公主,你知道那后果是什么吗?

是你南诏……终将被文帝灭族。”

迦绫眼中一闪而过的痛,如心中最深最深的忌讳被人发现,且要摊开了来毁灭。

“让百姓被害,让生灵涂炭,我沉醉一介女子,我还没有那个胆量去做,可我相信,文帝敢,他很乐意,他恐怕早已策划了这一天。

更远的不敢说,单从萧尧灭去匈奴那一日起,我就不信,文帝灭南诏的野心没有膨胀。

匈奴被灭,三足鼎立的局势被打破,这可是几百年来唯一的机遇。

文帝到底会不会做,公主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否则,你也就不会嫁到这里来了。”

“你原本要嫁的是太子,却与怀陌联手,给了太子致命一击,让东宫从此失势,难道不就是看准了怀陌才是将来可以登得帝位,并且为你所用那一人?

若是我这时将你与怀陌那时共谋废太子之事透露给文帝,你说,文帝最先除去那一人是谁?

我也不说怀陌倒下之后,你的野心破灭,单就说你的命,能不能保住,你能不能活着回到南诏,都是个天大的悬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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