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什么故事，总是喜欢先跳到最后一页看看结局，如果不是圆满的，就不再读了”

“这还早？

我隔壁那栋楼的一个欧尼，孩子刚会说话就送去学了，我们这已经是落后了，”林允珍摇摇头，“而且志浩现在天天就知道看电视，昨天还问我，他是不是光的化身，我看这脑瓜子是不太机灵。”

“不要，”林允儿将他抱住，咕哝道，“暗一点挺好的。”

捏了捏着她纤细修长的手指，顾衡低声笑了笑，“恐怕不太行哦，老爷爷和老太太都是幼稚鬼，而我们两个人里，只有你是幼稚鬼。”

“会不会太早了一些？”林父有些迟疑。

看见林允儿过来，林允珍随手递了一杯茶水给她，又继续和林父聊着。

【顾衡】：没有，在外边呢

携手走过七十余年的人，终于在离家一江之隔的坟茔中安息。

“这样啊”

林允儿眨巴眨巴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顾衡】：诊所的医生说，咬我的这条小狗牙齿很锋利，建议我打个疫苗

“你喜欢？”

林允珍和林父聊的话题，她也插不进去，小小抿了一口茶水，她摸出手机。

顾衡被她的反应逗得笑了一声，按着她的肩膀，“看电视看电视。”

吃过晚饭，林允儿主动揽过了洗碗的工作。

顾衡眉毛一挑，一脸的恍然大悟，旋即又平静道，“怎么可能？”

“嗯嗯~”

在他的印象中，两三岁的孩子只要不调皮捣蛋，就已经足够令人满意了。

林允儿嘴角一弯，“那你呢？

今晚怎么解决？”

嘴角弯了弯。

“它很好养活的！”

看着门口的三个人，林父皱了皱眉，“怎么都在门口站着？”

手里还抱着一小盆东西。

等秋末之后，气温逼近零度，花朵大多耐不住，便会凋落。

林允珍则是坐在沙发上，和林父闲聊着。

七老八十、满头白发的某人，站在厕所外边，大声唱着“Gee Gee Gee Gee Baby Baby”.

画面实在太美，光是想想都让她尴尬得脚趾抠地。

自己跟他说浪漫，他跟自己分析谁更幼稚，也不知道究竟谁更幼稚一点.

顾衡咧咧嘴，重新用手臂环住她，“不过呢，等你老了，胆子小了，我还是可以在外边给你唱唱歌的，就唱你们少时的那首《gee》怎么样？”

这会儿也到傍晚的时候了。

林允儿将冬石南放到身旁，看看它，又看看顾衡。

只要没有外出的行程，大部分时候都是素面朝天。

这个牺牲太大了，不值得。

点开和某人的小窗。

【顾衡】：我吃过饭了。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

让人忍不住向往，却又下意识在漫长岁月面前感到一丝的不确信。

如果林允儿一直不回家，那反而才是问题。

“那你一会儿自己带走吧。”

九十八岁的老爷爷，身体渐渐虚弱，终于有一天，连医院也说无药可治。

目光从阳台方向掠过的时候，她眨巴眨巴眼睛，忽然想起了什么。

斜睨了林允儿一眼，林允珍无语道，“幼稚不幼稚，他叫你努娜，你叫我什么？”

“嗯嗯~”

“怎么了？”

叩叩。

顾衡这动作，在黄志浩刚出世的那几个月，她在林允珍那里看到过。

林允儿抵达林家外边的时候，就只剩地平线尽头还能看到一点点橘色的光。

话音未落，他脑袋上就挨了林允珍一巴掌，“没大没小。”

“嗯？”

她趿着拖鞋，一溜烟走了。

一边从包里寻找着钥匙，她一边小声嘀咕道，“小志浩叫他哥的时候，我看欧尼你也没什么意见啊。”

林允儿抓起他的手，咬了他一口。

老夫妇的生活还在继续。

“我过阵子打算送这小子去学学绘画。”

生死之间，一场告别.

“古代歌谣？”

如果真如他所想，那这部纪录片的风格大概是有些伤感了。

至于黄志浩是个什么下场，那就不是她能管的了。

林允儿忍不住在脑海中想了想顾衡所说的场面。

“你做什么？”顾衡往后退了退。

没有急着下车开门，她先摸出手机给顾衡发去讯息。

扣住她的手指，顾衡带着她躺倒在沙发上，“以前的时候，我有个不太好的习惯。”

【yoona】：我到了~

【yoona】：你自己在做饭了吗？

“好吧，”顾衡揉了揉她的头发，重新踩下了油门，“一会儿回去把它放阳台上。”

纪录片虽然不算很长，但也有一个半小时。

刚刚将车停稳，顾衡就望见不远处向自己这边飞快跑来的林允儿。

林允儿嘴唇翕动两下，轻咳一声，“没事，阿爸，就是在找钥匙。”

【yoona】：那你让他给你打两针吧

【yoona】：说不定今晚还要再添一个伤口

林允儿伸出手掌托住他的脸，“不会偷偷约着小姑娘出去吃饭吧？”

“你几点回来，我去接你。”

顾衡抽了张纸巾，递给自家女友。

“这会儿就开始打探时间、筹谋计划了是吧？”

每次黄志浩哭得不行的时候，林允珍就是这么哄的。

“阿爸。”

一对老夫妇，八十九岁的老奶奶与九十八岁的老爷爷，在漫长的岁月中，谈了一场七十余年的恋爱。

话音刚落，房门从里边被拉开。

天穹的其他部分，都是靛蓝或淡紫的颜色。

她刚按下发送键，车窗一侧就被人敲响。

她今天晚上想起来了。

纪录片开始。

“嗯？”

“嗯，公无渡河.”顾衡摸了摸她的头发，“看下去就知道了。”

“外公！”

林父迟疑道，“不过前几天刚买了一小盆冬石南，说是比较耐寒的，过冬应该是问题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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