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 江湾忽过火车来(2/3)
区永民今天心情好,所以看见付彬进来也没甩脸子。
这要是平时,早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轰人了。
不过对方跟个好奇宝宝似的东问西问,让他有些不耐烦。
“爷们,差不多看看就下去吧。
等会我还要往火箱里喷油,你呆这可摆弄不开。”
付彬听说过这位脾气臭,心知不好惹,忙不迭的点点头,转身下车。
当他双脚落到地面,就见四个学徒工推着一辆小平车来到了司机室的外面,车上还立着一个大汽油桶。
不过奇怪的是,汽油桶下方正对的两侧都开了洞,安有接头,与两根二十多米长的橡皮软管相连。
其中的一根软管又连着一根两米多长的铁管,上面还有个阀门。
付彬对孙振勇问道:“孙师傅,这是啥?”
“油罐!
喷油点火用的。”
“这根铁管呢?”
“喷枪。”
说话间,两个学徒工拖着长长的软管,来到了火车车头处,将软管和制动管进行连接。
余晓磊他们也来到车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人家操作。
付彬忍不住问道:“你们这是要干嘛?”
一名满头大汗的学徒工一边给连接处上卡扣,口中解释道:“大人,咱们这是在接总风缸,然后......”
余晓磊突然道:“给油罐里加压?”
“是,大人。”
“哦~~~我明白了!”
付彬问道:“磊子,你明白啥了?
他们这是在干嘛?”
余晓磊解释道:“我以前在网上看过介绍,说给蒸汽火车点火的方式除了烧木柴烧煤,还有一种串气点火法。
你看,平底车上装着油桶,一边接总风缸,把压缩空气打到罐里,另一头连着的铁管就成了高压喷枪,可以把桶里的油喷到火箱里。
之前孙师傅用锅炉给车头的锅炉送气加压,这样就不用等着烧锅炉加压。
有了压力,送风器就能工作,可以直接点火了。”
付彬若有所思的道:“你说这是不是跟火焰喷射器一个道理?”
余晓磊笑着道:“意思差不多。
虽说现在是四月份,可关外天冷,要是用木柴煤块点火,等锅炉压力够了至少要六七个钟头。
到了冬天更麻烦,火还没烧起来呢,锅炉里的水就会冻上。
所以啊,串气点火是最适合的。”
付彬恍然大悟:“哦~~~”
一旁的孙振勇听到这话,面带赞许的道:“小余你可以啊!”
此时司机室的火箱内,已经均匀的铺好了薄薄的一层用碎煤和煤粉掺杂的燃料。
当区永民看到压力表上的数字已经达到了500千帕,便来到门口,对着外面喊了一句。
“把煤给我拿来!”
“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年轻的学徒工双手端着个铁锹,快步走来。
在那铁锹里,装着几块已经被烧的通红的大块煤。
只见他来到司机室的门前,看准了位置,双臂用力划了个四分之一圆,装有燃煤的铁锹头就稳稳的落在了司机室的门前位置。
而在他将铁锹把往前一推的工夫,负责烧锅炉的学徒工就已经将铁锹接到了手里。
两人的动作行云流水,配合天衣无缝,一看就是练习了千百遍才有的结果。
当锅炉工将烧着的大块煤放进火箱后便急忙闪开,之后就要轮到区永民上场了。
只见他手持那根用铁管做成的简易喷枪,来到火箱前猫下腰,口中道:“长顺,等会我说开,你就把送风器打开。
记着,一开始别开太大。”
“记住了,师傅。”
区永民将喷枪口对准了火箱内正在烧着的那几块煤,打开了铁管尾端的扳手阀门。
很快,一道散碎而细微的油柱便从喷枪口喷了出来。
平底车油桶里的油是专门用于铁路机车抱轴瓦的轴油,燃点在180度。
落到通红的煤块上,火势一下就大了起来。
区永民见状大声道:“开送风器!”
“哎!”
“小点.....再小点......就这样!”
区永民说完,便将喷枪头对着火箱内的煤层喷了起来。
他干的很仔细,每一处都不放过。
而且他一边干,嘴里还跟那个叫长顺的学徒说着。
“记着!
给火箱喷油可有讲究。
刚开始要少量的喷,送风也不能大,否则会往外倒烟。
等把火箱里的煤全都喷上油,火都烧起来,直到烧旺了,就可以将送风器全开,然后才能往火箱里添煤。
记住了吗?”
“记住了!
师傅!”长顺忙不迭的应着,双眼紧盯着师傅的操作姿势,尤其是对方偶尔会拨弄喷枪上的阀门,以调整喷出的油量。
区永民溜溜忙乎了半个小时,等火箱里的煤都烧着了,火烧旺了,他就将喷枪递给了在外面等着的学徒,然后就将注意力转向了气压表。
渐渐地,气压表上的数字从600千帕缓缓上升,等到了1000千帕的时候,他拉开水泵开关,给锅炉加水,之后又打开了风泵。
到了这一步,机车就可以开动了。
余晓磊和付彬搭乘机车来到站台的时候,看了下手表,9点40,不早不晚,正好!
另一边,在各路人马纷纷上台,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发言后,通车典礼也来到了高潮,该剪彩了。
几十米长的大红绸子在锣鼓喧天中被咔咔剪成了十一截,然后便被人拿走分发给了那些在车站内工作的工人。
这玩意拿回去不管是做个肚兜还是大红裤衩都是挺不错的。
按计划,剪彩仪式结束后,机车头会拖着一节客车车厢和一节装着煤炭的货车车厢,以六十公里的时速,在伯力和十公里外的调度站跑个来回。
算上在那边卸货的时间,全程耗时一个多小时。
北海镇首批运营使用的火车头是两辆前进型蒸汽机车,这还是赵新三年前从另一时空中的北方某公司买来的封存货。
两年前经过大修后被运上一条巴拿马籍的货轮,然后在途径某中转港时,便诡异的从货运清单上消失了。
此时仅能容纳三人的四平米司机室已经被挤的满满当当,除了欧永年和孙振勇两位正、副司机,还有一位抡大锨的锅炉工,根本没有富裕位置,一众参观者只能站在踏板上伸着脖子看看完事。
蒸汽火车开车前,司机、副司机和司炉三人要做好发车准备。
司机的任务是汽缸预热,提高汽缸壁的温度,排出汽缸内的大量凝结水;副司机则要带着几个等在站台上的徒弟,拿着长嘴油壶下车转一圈,分别给各个车轮后面的平楔铁的五个摩擦面上油,除此之外,还有中间缓冲器也得上油。
此时身为副司机的孙振勇一边加油,随口对身后的几个学徒道:“都记着!
只要停车,副司机就得下来给这些地方上油,减少磨耗。”
一个学生毕恭毕敬的问道:“孙师傅,如果这铁轱辘停车时的位置正好把平楔铁给挡住了怎么办?”
老人满意的点了下头,转身露出副孺子可教的表情道:“问的好!
所以位置正好上油的时候,一定要给足了。
不是每次停车时位置都能给你留出刚刚好。”
等检查完一圈,参加通车仪式的三百多人都上了车。
此时车站前方举起信号灯,通知可以发车。
“刺拉”一声,随着担任司机的区永年熟练的将大闸推至运转位,总风缸开始向列车管充风。
随着风压表上的指针转到六百千帕的位置,孙老头又推动手把,打开四分之一气门,随即扳动小闸至缓解位;又是“刺啦”一声,火车随即便缓慢启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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