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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三章 能教一思进,莫教一思退(2/2)

于是也虚心求教,最终融会贯通。

柴如桂这时已经看出来了,陈继山虽然底子是通臂缠拳,可走的是刚猛路子,大开大阖。

于是走上前来,对高六庚道:“二弟,且站一边。

恁们俩都不是他对手。”

陈继山一拱手道:“大名鼎鼎的柴无敌,领教了。”

柴如桂被点破了身份,只是微微一笑,抱拳躬身道:“无敌不敢当。

郭老拳师俺也是久闻大名,一直想登门拜访,可惜机缘不够。”

说罢,整个人为之气势一变,双手一拳一掌拉开架势,犹如握着一口大关刀,渊渟岳峙。

陈继山一看,也不敢轻慢,脚尖探出,在地上轻轻一扫,双手成拳,两臂一伸一缩,好比一手握了一柄大锤。

两人对峙了大约有一炷香的工夫,屋内坐着的赵新都打上哈欠了,扁扁嘴道:“赶紧打完,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一旁的阿妙听了这话,顿时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外面的李清文和高六庚耳朵多尖啊,心说怎么还有女眷在屋里。

两人对视一眼,知道屋里人的身份肯定不低。

可众多枪口对着自己,根本不敢乱动。

似乎像是听到了赵新的话一样,柴如桂目不转睛的盯着陈继山,脚下一探,朝前进了一步,他刚一动,陈继山就动了,也是探出一步,双手互换,变拳为掌,掌心向下微侧。

事实上“洪洞通臂缠拳”源自“陈家长拳108式”,起源则是戚继光的三十二式长拳。

乍一看像外家拳,其实是内家拳。

其拳论上讲的是彼不动己不动,虚实配合,诱彼轻进而制彼。

说的就是一个快字,只要对方一动,必定要比对方快,而且一旦缠上对手,那就是臂如藤条,闪转巧取。

柴如桂就如举着大刀准备冲城门的猛将,而陈继山则如手拿两柄大锤的守门将。

两人在场中就这么对峙着,过了好半天才动了一下。

围观的人都目不转睛的来回扫视二人,心说咋还不打呢?

而一旁的李清文和高六庚早就看出了端倪,明白两人一旦搭上手,必定是两败俱伤,此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柴如桂突然道:“恁赢不了俺。”

陈继山微微颔首:“我也不会输。”

“算了,二弟三弟都输了,即便俺打平了,可也还是个输。”柴如桂说完,收了架势,冲陈继山抱拳道:“俺三兄弟技不如人,认打认罚。”

事实上柴如桂三人今天在气势上就已经输了半场。

几十个士兵拿枪对着自己三人,稍有异动就得被打成筛子,要说不分心那是不可能的。

陈继山抱拳道:“那就对不住了,先委屈三位一会。”说完,他一挥手,几个士兵便拿着绳子从门外进来,将三人给绑了个严严实实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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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上马车时,李清文还是不服气。

今天要不是有这么多兵用枪指着,他也不会失了方寸,于是对陈继山叫道:“有本事找天再比一场!”

北海镇这边的武斗算是告一段落,而远在苏北的“文会”才刚刚开始。

看着越来越近的码头,站在甲板上的焦循面露喜色,对身后三人道:“可算到淮安府了!”

从扬州开船九天后,江藩他们四人终于抵达了淮安府。

船刚停靠在清江浦的码头,早就憋闷难受的焦循、钟怀和黄承吉三人就迫不及待的准备下船。

一连在船上这么多天,什么风景都看腻了,什么河鲜也都吃烦了。

众人都决定先去找家客栈休息一天,最起码也得洗个澡换身衣服,顺便吃顿好的。

此时只听一旁的船头赔笑道:“好叫几位老爷知晓,此地只是清江浦,离府城还有三十里地呢。”

“啊?”年轻的黄承吉看着岸边密密麻麻的船只,河岸上层层叠叠的屋舍,叹道:“不出门不知天下事,想不到淮安府居然如此繁盛,不下扬州。”

江藩呵呵一笑,对黄承吉道:“昔者顾宁人氏有云,清江浦在治西北三十里,原南北商货皆从城西仁礼等五现车般而过。

自故沙河以上开运后,凡货船悉由清江过坝,里之运河,外之黄、淮河,舳肖卢毕集,居民数万户,为水陆之孔道。

且我朝自圣祖以来,于淮安设漕运总督衙门与河道总督衙门,正所谓天下九督,淮居其二。”

淮安府地处水陆要冲,自明代以来便为漕运枢纽,长江流域各省漕船所运米石都要在这里盘验,而且这里还聚集着不少南来北往的商船,使得府城的商业相当繁盛。

同时由于清廷两大总督衙门都设在这里,而且还有大批盐商聚集于此,使得淮安府变成了一个“商剸(音同团)贾朘(音同捐)尽锱铢,胁勒勾摄滤穷血髓”的城市。

四人甫一登岸,一群客栈牙行的人就围了上来,开始招揽生意。

江藩四人问了一会儿,便选了一家名叫“清江楼”的。

四人也没带多少行李,无须脚夫,便直接上了客栈的马车。

等住店时,四人取出早就开好的路引登记,店掌柜看四人都是一身士子打扮,言谈中时不时的“之乎者也”,路引又没问题,也就没多问,按照江藩的要求开了间院子。

清代的淮安府人文荟萃,下辖七个县,每个县都有书院。

每年来往的各地士子络绎不绝,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四人去了住处,又让伙计烧水沐浴,一番洗漱后,换了身衣服,正打算商量一下去哪吃饭的时候,便听到院外有人叩门。

四人这次都没敢带下人,黄承吉在四人中又最年轻,于是便起身开门。

开门一看,见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精壮汉子,一身短打装扮,脑袋上还戴了顶毡帽。

那人一看黄承吉,连忙作揖道:“敢问扬州来的江老爷、焦老爷和钟老爷可是在此下榻?”

黄承吉听了便点点头,问道:“你是何人?”

“在下姓许,名叫许怀中。

是受人所托,有事寻三位老爷,能否进院内说话?”

黄承吉看这汉子言谈举止落落大方,丝毫没有平常人见到士子时那种紧张和刻意的恭敬,不由暗暗称奇,想了想道:“进来吧。”

此时江藩等人也都出来,一看那许怀中,谁也不认识。

便道:“你找我等何事?”

许怀中近前两步,拱手低声道:“在下受容甫先生所托,接几位先生去射阳湖徐庄。”

江藩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识比焦循他们可多,于是问道:“你说是受容甫先生所托,可有何凭证?”

“有书信在此,请过目。”

许怀中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奉上。

焦循三人凑上来,等江藩取出信打开,只见字迹确实是汪中的,再一看落款上的花押也没问题。

信上只说到了淮安见到许怀中,后面的行程听其安排便可。

焦循道:“你如何知晓我等住处?”

许怀中道:“实不相瞒,容甫先生之前跟我等说了几位老爷的相貌,清江浦码头上也有在下的兄弟。

方才看到几位先生上岸,便一路跟着到了清江楼,这才告知于我。

在下已经提前在庆云楼备了一桌酒席,为四位老爷洗尘。”

焦循、钟怀和黄承吉此时都看向江藩,只因他岁数最大,见识多,等他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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