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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风雪上无涯(1/2)

进入十一月,虽然大雪封山,可雪停之后仍然还有来富尔丹城交易的边民部族。

从一些边民的口中,刘胜得知满清已经在宁古塔和珲春两地整饬城池,修建大营。

当消息传回北海镇后,赵新心说满清这是把北海镇当“太平天国”了,搞大营封锁围困啊!

他随即命令瑟尔丹带领侦察队出发,抵达蒙古河兵站后,伺机向珲春城侦查。

在北海镇训练基地的一间充当作战指挥室的屋子内,十几个少年兵和盛海舟正围在一张大桌子前,兴致勃勃的制作简易沙盘。

虽然在另一个时空里,电子沙盘已经十分普及,但是科技终归离不开人,所以沙盘作业依然是部队训练的主要科目。

盛海舟他们制作的这个沙盘为正方形,木框的边长为三米,比例为1:2000。

参照地图则是经过赵新“加工”的后世卫星地图,也就是以富尔丹城为中心,东西南北各六百公里的区域。

赵新的目的是让这些孩子先学习如何制作沙盘,至于实际地形地貌和地图上的差异,到时候再逐步修改即可。

沙盘的边框安装完,先要在整个方框底部铺上一层厚厚的沙子,压实平整后,就要用白棉线进行拉网。

在边框上横竖拉20根白线,那么每一白线构成的方格边长就代表着30公里。

下一步就要在沙子上画出河流走向,标记山脉、道路、湖泊,分别用不同颜色的材料进行堆集,然后依据地形图的坐标,在沙盘拉好的网格中进行定位作业。

少年兵们乐此不疲的配置着用木屑和各色粉笔制作的材料,按照盛海舟画出的地域,在沙盘上铺路修河。

对于这些未来的“参谋”,赵新的要求是只有掌握了“六会五能”,才算是合格。

而盛海舟在了解到赵新对参谋人员的要求后,头都大了!

赵新现在给盛海舟他们上课的主要内容,就是复盘北海镇之前的每一场战斗。

他现在除了白天要抽出两个小时上课外,每天晚饭后还得再拿出一个小时给盛海舟他们开小灶。

幸亏赵新大学时学的是统计,面对纷繁复杂的各类数据能够轻松计算整理,要不然他还真干不下来。

有时候赵新细想起来,觉得真是长路漫漫!

可一切总得有个开始。

“瑟尔丹他们小队到哪了?”

“根据无线电传回的消息,他们现在已经到了蒙古河兵站,准备明天一早越过蒙古河。”

赵新点点头没说话,他望着窗外的积雪,心说乾隆你就折腾吧。

天地会那边就快要造反了,我看你怎么办!

时间慢慢到了十一月中旬。

在海参崴以北的一道山间石板路上,几个头戴皮帽,外罩大氅的人牵着马,冒着漫天大雪走在湿滑的山道上,在他们前面,一座古刹牌楼在风雪中隐约可辨。

等几人走近抬头一看,石坊的正中写着“敕建无涯寺”五个大字,两侧立柱上还有一幅楹联:“箭透新罗大展拈花之案,灯传临济宏开选佛之场”,横批则是“西竺遗风”;再看落款,则刻着“大明永乐元年法净禅师奉旨修建”的字样。

“大人,无涯寺到了。”

为首的那人听着风雪中隐隐传来的钟鼓之声,心道此处建庙竟然已经三百八十多年,不知已经换了多少代高僧主持。

几人步步登级,一直进了山门。

正殿前方积雪漫地,露出几篷衰草,殿前的古柏上吊着一口铜钟,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着捐资者的姓名。

马嘶声惊动了一个小沙弥,他穿着一身厚厚的棉袍从配殿里跑出来,打量着这些陌生的来客。

当他看到几人披风下面露出的刀鞘后,急忙又缩回了殿中,过了一会才出来,对着一行人簇拥着的那位道:“这位施主,我家殿主请施主到东厢房叙话。”

为首的那人戴着兜帽,缓缓点头,对周围几人道:“尔等先去偏殿休息。”

一个壮汉面露难色道:“中,大人,此处荒山野岭,万一有歹人,我等百死莫赎。”

“聒噪!

此等佛门清净之地,有何歹人?

尔等勿须多言!”

说罢,那人便抬脚跟着那小沙弥朝配殿后面走去。

几名壮汉一看,随即冲一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会意,抬脚便跟了过去。

被称作“大人”的那位跟着沙弥走到禅房门口,脱下兜帽,露出一张十分严肃的中年人面孔,眉宇间气势逼人。

“叨扰法师了,我等因路上遇到大雪,特来贵宝寺暂避。

在廊下就好,雪停了就走。”

禅房内,一个洪亮的嗓音开口道:“施主太客气了!

廊下虽能避风雪,可您也不是能在廊下低头的人啊!”

那人眉头一皱,抬头望向门口,只见禅房门开,一个身穿百衲衣的老年僧人手持念珠,正笑眯眯的看向自己。

中年人拱手问道:“请教法师如何称呼?”

“贫僧澄澈。”

中年人目光一闪,口中道:“万缘不挂,清静无染。

一念无明即烦恼,一念无妄即真如。

好名号啊!”

那僧人微微一笑,抬手示意请进。

两人分宾主在禅房内炕上的蒲团坐定,沙弥随即泡上一壶香茗。

中年人环顾四周,古朴的静室内香烟缭绕,靠墙的壁橱里除了放着一部五千卷的北宋蜀版《大藏经》外,还有一些诗集和拓碑帖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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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正中的香案上,一首魏碑体的七言古诗引起了他的注意。

“清风秋月逼人清,芒鞋策杖到化城。

古柏插天双影直,空堂照佛一灯明。

但拈佛句翻公案,旋煮冰泉浣俗情。

久拟偷闲今日遂,禅床倚枕任鸡鸣。”

“这是法师自己做的诗?”

“贫僧多年前的拙作,献丑了。”

中年人拈须赞道:“今日偶遇法师,才知无涯寺有真修行!”

澄澈淡淡道:“性天澄澈,即饥餐渴饮,无非康济身心而已。”

中年人听了眉梢一跳,心说这老和尚好厉害,随即淡淡一笑。

他也是饱读诗书之人,澄澈刚才的话出自《菜根谭》,他只说了前半段,后面则是“心地沉迷,纵谈禅演偈,总是播弄精魂。”那意思就是沉沦于世间功名的人,即便谈禅论道,也不过是假清高,浪费精力罢了。

澄澈看中年人丝毫不恼,随即举杯请茶。

过了片刻,突然开口道:“中堂大人不顾风雪难行,专程跋涉至此,不知所为何事?”

这位中年人,正是乾隆任命的钦差经略吉林、黑龙江两地,肩负剿灭赵新重任的庆桂。

庆桂见澄澈一语道破,随即正色道:“久闻法师德行高深,本官特意来此,请法师往双城子一行,劝说朝廷逆匪,平息干戈。”

澄澈微微一笑道:“贫僧正有此意。

不知中堂大人要贫僧何时动身?”

庆桂道:“自然是越早动身越好。”

自从今年八月份庆桂到任后,他一边命人整修宁古塔和珲春的城防,同时趁着赏乌林会宣谕外东北各部,严禁与赵逆通商互市。

接着,他又从布特哈八旗再次招募了五百索伦兵。

加上吉林将军明亮之前从伊犁带回来的三千人,此时庆桂手下的索伦兵已经增加到了三千五百人。

而这已经是打牲乌拉衙门眼下能征召来的最大兵力了。

根据之前对赎回的八旗将官和甲兵的询问笔录,庆桂终于明白北海镇火枪打的比鸟枪还远,而且威力更大。

除此之外,那种砰砰响的连发小炮最为犀利,无论披甲与否,只要挨上,不死也得残!

还玩弓箭长刀?

还没看见人影儿呢,对面一枪就给你崩了!

面对强悍的北海镇,庆桂深知再让索伦兵像以前一样不习枪炮恐怕是不行了。

于是他在九月中旬便给乾隆递了奏折,请求编练索伦火器营,他提出“悍勇加之枪炮犀利,若为奇兵,定能克敌制胜。”

乾隆犹豫了许久,到了十月,终于同意了庆桂的请求,将三千五百索伦兵编为七个火器营,并将配装燧发火枪。

历史上,清廷为了防止索伦部的战斗力迅速堕落,不准索伦兵与其他部队同处共居,以免沾染懒惰恶习。

为了防止索伦人从事农业生产而降低战斗力,清廷始终按人丁征收貂狐皮税;不过一应兵丁被征调后,就会免除进贡貂皮的人头税。

(不过最奇葩的还得属乾隆,为了保持索伦兵强悍的战斗意志,他禁止索伦兵使用鸟枪,只能披甲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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