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厉的北风吹拂着山林，林木婆娑作响。

远处山丘之上，刘备带着五万大军，加上从前线败撤回来的一万多人，约六万余众与曹军对峙。

曹操的兵力在十万左右。

祁山道算是一条比较宽敞的道路，沿途大量的山谷、平地、丘陵，差不多就是后世甘肃省天水市秦州区秦岭镇一带。

沿着道路两侧，密密麻麻的营寨修建，各类防御工事不断竖起，不知道多少树木遭到了砍伐。

等过午后，接近晡时末刻，远处岐山山顶刘备挥舞旗帜，下达了进攻命令。

从卤城东南方一处小丘陵上缓缓下来一标人马，上面的旗帜写着一个“寇”字，为首之人三十来岁，体魄魁梧，颇有勇力，正是副军中郎将寇封。

刘备早年驻扎在长沙郡的时候，曾经有过想收寇封为子的想法，但刚好甘夫人怀上了阿斗，于是断了这个念头。

可虽然没有收其为子，但因寇封骁勇善战，刘备甚爱，待其如子，常以假子称呼。

此刻寇封领命，带着一标人马来到张郃阵前叫骂挑衅。

但后半段靠近武都下辩的道路就极为狭窄。

他现在开始自称寡人了。

张郃颇为纳闷地说道：“这山底下的刘备军，好像并非什么精锐。”

很快曹彰也同样领了一标人马从东北方曹军营中杀出，向着正处于卤城正前方空地上叫骂的寇封杀来。

曹操得意大笑了起来。

紧接着后方人马就涌了过来，两边人马都在三四千的样子，站在山顶上看，就觉得像是两团小黑点拥挤在了一起，杂乱无章。

所以从前年天下大瘟疫开始，沈晨就告诉张仲景，瘟疫的来源是人死后尸体无人收敛，渐渐腐化以至于生出疫气所致。

董卓之乱后，“初平四年夏，大疫。”

“唉。”

“好胆！”

曹操最先自称孤，因为县侯以上才能称孤，所以曹操迎汉献帝刘协被封为武平侯之后，就开始这么自称。

“好，真是我的好孩儿也。”

但不料卤城东城门打开，城中守将吴兰领军杀出，对曹彰右翼发起突袭。

曹军也是纷纷退往后方，战兵继续在前方警戒，后方距离卤城四五里处的曹军主营方向，则是紧锣密鼓地修建营寨。

天色越来越暗，太阳慢慢下山，天地渐渐黑了下来。

因此即便剩下的七万人并非强兵，跟着曹军这十万战兵，也足够打打胜仗，碾压刘备的部队了。

于是当时从南方到北方来的医师们就天天宣传，告诉北方百姓和士族，一定要记得收敛尸体防止疫气。

片刻后刘备军那边出动了数百名斥候骑兵，把战死的士兵尸首带了回去。

“哼。”

曹彰似乎隐约占据上风，但寇封也不弱，不时找准机会反击，来回不断厮杀。

“原来如此。”

另外一部分便是由沈晨从当初刘表时期留下的二十万荆州军裁减挑选出来的五万人马，加上张绣的西凉军，沈桃的黄门兵，总计六万人，目前驻扎在南阳，被沈晨掌控，与曹洪进行交战。

寇封于是找准机会荡开曹彰攻势，勒转马头就走。

曹操豪气干云道：“此战寡人不仅要他失去荆州，还要他失去汉中。

待寡人取汉中和南阳之时，便是刘备覆灭之日。

届时区区孙权之流，何足挂齿？

这天下，终究会是寡人的！”

营帐内烛火映照，刘备穿着黑红相间的王服，头上戴着冠冕，环顾左右说道：“寡人欲夜袭曹军，诸位以为如何？”

这个时候曹操也下令收兵。

祁山道靠近天水前段算是较为开阔的了，所以才能容纳下十多万大军。

周围随从将领、谋士纷纷拱手。

因此斥候收尸的时候，往往都会错开时间，避免继续发生争斗，也算是这两年新出的一个不成文规定。

其它倒还有黄忠继承自刘磐的两万长沙战兵，张飞的一万西凉骑兵，沙摩柯一万五溪蛮人以及黄射的江夏水师。

“嗯？”

而远处胜负已分。

所以现在刘备带来的这七万大军六成以上不是一线精锐，而是二线郡兵以及由马超征召而来的羌人氐人，凑数的居多。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敌我双方都有了收敛尸体这个习惯。

然后就是中原诸侯大战，百姓民不聊生，各地死伤的士兵尸体无人收敛，导致瘟疫持续不断。

这些人合二为一，经过筛选，剩下五万一线精锐士兵，目前由关羽掌控，现在在褒斜道与曹操从关东带来的六万精锐之士对峙。

同样是三十岁上下的曹彰站了出来，拱手说道：“孩儿愿意杀了那刘备假子，将他人头送到父亲面前。”

特别是那种大型战役，一战死伤几万人的时候，结果就是遍布腐尸，造成瘟疫横行。

他人到晚年脾气越来越古怪。

战场上就连散落的刀兵也都敛走，原地就只剩下鲜红的血迹还告诉着旁人，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小规模战争。

其中又有铁堂峡道、木门道、阳溪道、寒峡道、龙门径、骆谷径等数条分支小道。

很快。

那道路崎岖难行，易守难攻，称之为羊肠鸟道也丝毫不为过。

里面真正能打仗的也许就只有张飞部和马超部的骑兵以及李黑的那一万余经过多年训练的賨人部队。

刘备那边则召开了军事会议，进行商讨。

曹军那边也一样，都是几百名斥候骑兵出来。

曹军虽然人数要远多于刘备军，总兵力是十七万比十二万，卤城战场则是十万比六万多，但因为才刚抵达卤城，尚未摆开阵型，因而不便主动出击。

但那两万战兵和骑兵人数较少，沙摩柯则跟着沈晨在南阳，而江夏水师属于一线精锐水军，放在陆地上，战斗力跟二线郡兵也没什么差别。

历史上他在汉中之战后就天天骂刘备，还清洗了不少刘协的汉臣。

刘备叹了口气：“寡人又不是不知兵，自然知道。

但寡人就怕越拖下去，对我军就越不利。”

听到身边张郃的呼唤，曹操应了一声。

说到最后，刘备摇摇头。

前线粮草耗费那么大，等到存粮用光，就怕啊后方的粮草运抵不及时，让刘备不得不将祁山道这险要道路拱手让出去。

运粮兵们每天爬山下山再爬山，日行十里是常有的事情。

此时天色已晚，双方都收兵回去，打了个平手，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由于曹军的大部队还在后方修建营寨，在前方阵地的只有张郃部、夏侯渊部以及曹真部，防御绰绰有余，主动出击不太理智，因此曹操不敢下令全军出击，只能让夏侯渊去救。

“魏王圣明！”

曹操和刘备都在山顶上看着这场战斗，就看到双方你来我往，顷刻间战了十余合。

之后是孙权，由于曹操要拉拢他，所以让他继承了兄长吴侯的爵位，也开始自称孤。

刘备军和曹军负责收敛尸体的士兵见面后也没有打，基本上都是持着面盾牌，后背上挂着弓弩，保持着警惕的姿势开始收尸。

这场战斗恐怕要持续很久。

但现在进位汉中王，走到了孙权的前面，与曹操并列，等于是跳过了县侯、国公这个自称孤的阶段，开始自称寡人了。

以前大家打仗除非是胜仗，不然要是那种即便是打赢了也不得不撤兵的战斗，往往都是两边尸体无人收，就这样曝尸荒野。

夏侯渊呼啸一声带着士兵们冲过去的时候，卤城里也响起了鸣金声音，吴兰便又撤回了卤城里，原地和之前曹彰寇封交战的战场，留下敌我千余具尸体。

曹操抚须大笑道：“汝正好可以击破之，试探一下刘备底细。

切记，若那寇封不敌败逃，决不可深追，以免被其诱敌深入。”

因为先来后到的关系，刘备军先至，便认认真真地收拢起尸体，曹军隔着一里观望。

“虽然我们在汉中囤积了大量粮草，但粮草存储不易，最多一年用度就要无粮，因此粮草不能断绝。

反观曹操现在在关中屯田，粮草可以就地补给，远没有我们这样的困扰。”

他们来收敛同袍尸体的，又打起来继续扔下尸体，然后继续来收尸，继续大涨，如此循环反复下去没什么意义。

此刻曹操看着山下战斗自己渐渐取得了优势，脸上得意不已，嘴上还骂骂咧咧，说着大耳贼，卖履舍儿之类的话。

“若是对峙一年，恐怕寡人就要退兵回武都了。”

距离卤城前线约八里外的后方刘备军中营主将营帐内，刘备高坐主位，下方有法正、贾诩、邓芝、杨仪、马良、郑度、蒋琬等人。

两边仿佛形成了一个较为默契的潜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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