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短短几年的功夫，门生弟子之数不下圣人了。”

张溥心下有些得意，嘴上却说：“前辈谬赞，惶恐地。

孔夫子万世师表，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

前辈虽是好意鼓励，小子岂敢污了圣人？”

这些话语已给台下前排的众人听去，有人喊道：“两位先生的功绩直追圣人，天下不景仰。

我等就是直呼两位先生的字号，已不足显示尊奉之意，不如只称姓氏。”

有人反对道：“两位先生都高姓张，只称姓氏岂不是难以分辨了？”

“这个容易。

天如先生住在城西，受先先生住在城南，就以此区别，一个称西张，一个称南张，如何？”

“好好，这个主意妙得紧！

以地望称谓，古有通例。”

张溥、张采看看钱谦益、瞿式耜二人，连连摆手。

钱谦益知道是碍于情面，含笑道：“你俩不要拂了他们的好意。”[

台下见二人谦让不已，喊道：“两张夫子，我们奉你俩为会盟的宗主，就是看做在世的孔圣人一般，何须辞？”

“两张夫子若是圣人，那娄东就是阙里了。”张溥见说话的那人正是娄东城郊的王瑞国，神情极是亢奋，显然以为与圣人同乡，是莫大的荣幸。

钱谦益、瞿式耜二人偷偷对视一眼，本以为不过玩笑之语，却渐渐当了真，蹙着眉头，一声不语。

瞿式耜原本想给张溥壮壮声势，但见众人如此吹捧，不免有些胡闹，暗悔方才鲁莽，话说得有些过头，但覆水难收，若立时反驳，便是打了自家嘴巴，当下懊恼不已，坐在台上甚觉尴尬。

“说得有理！

说得有理！”此时，群情激昂，成百上千的人叫嚷起，声势颇壮。

有人说道：“四配、十哲、十常侍等人是圣人门下该有之数，我们也该举出，不可缺少了。”

王瑞国接过话头，说道：“这有何难！

都是现成的，拈便是。

咱们复社中太仓籍的社员不少，资历最深的四人赵自、王家颖、张谊、蔡伸，他们四人正好做四配。”

“那十哲谁可做？”

“十哲么？

必定是追随多年的门人弟子才好，第一个便是吴伟业，再一个吕云孚，还有周肇、孙以敬、金达盛、许焕、周群、许国杰、穆云桂、胡周鼐，可算十哲。”

“那十常侍最好选了。

天如先生有昆弟多人，从中选出十人就行了。”

“张浚、张源、张王治、张撙、张涟、张泳、张哲先、张、张涛、张应京……”

突然一人冷笑着问道：“还有有五虎、五彪、五狗、十孩儿、四十孙什么的？”嗓音又尖又细，极为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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