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欧阳戎收回目光，转头问：“婶娘是觉得……下水救侄儿，是他们本该做的吗。”

“那么假如是男子呢。”

……

秀发准备端药碗开溜，却被欧阳戎突然叫住，“对了，秀发，有件事想拜托你一下。”

事实也确实如此。

欧阳戎捧着热茶杯，透过温暖的茶烟默默打量了下忙碌照顾他的甄氏。

下课后出门左拐，他穿过几座佛像庄严的大殿，找到了正接香客的师父，自觉端茶倒水，陪着师父一起给身份尊贵些的香客们解签释梦。

只是出门前，她头不回的丢下了句：

“檀郎别忘了，你娘生前对你有二愿，一是，考上进士，二是，娶五姓女！”

“什么孟什么？”

“明堂，听说你是替民发声，触怒了洛阳贵人，贬到江州来的，那日你一个人牵匹瘦马上任，你站在龙首桥上当众说，这四年任期，你要治好水患，还要还给龙城县六千户百姓一个公道。

我燕六……”

欧阳戎忽问：“难道就不怀疑我是装腔作势，喊个口号，四年后拍拍屁股走人？”

“就是那什么民贵…君轻，搁以前，你得每次都把婶娘教一遍。”甄氏看欧阳戎的眼神有些疑惑。

欧阳戎瞅了眼甄氏，可是后者面色如常，丝毫不觉得自己自相矛盾，反而愈发笃定，“反正檀郎是天生贵种，说不定还是文圣人转世，就是和其他人不一样，具体道理……我一个妇人家说不清楚，但你听婶娘的就行了，还会害你不成，不听……不听就是不孝！”

欧阳戎抬手，拍了下燕无恤的肩膀，“六郎，我懂了。”

“没有，我在看…一座挺有意思的塔。”

而现在倒好，只剩白脸了。

“哦，师兄出汗别着凉了。”秀发点头，也不疑有他。

秀独打了个酒嗝，满嘴答应，终于是把小师弟给打发走了，待人走远，他拍了拍满是酒气的脸庞，叹息，“真最后一口了。”

“婶娘不是那种柔弱女子。”欧阳戎摇摇头，“而且我与婶娘，还没来得及谢六郎你那日的下水救人呢，救命之恩明显更大。”

其实原身……或者说现在这个两世记忆融合的他，是有点怕甄氏的，因为记忆里，一般是母亲赵氏唱红脸，甄氏唱白脸，轮流调教娃。

甄氏瞧了他眼，点点头，又叮嘱了他几句，便起身出去了。

“那就麻烦你们了。”

秀发离开三慧院后，将碗盘送回了厨房。

连头发短见识更短的秀发都哑然的看了眼脸色平静的欧阳戎。

好家伙，县爷想娶五姓七望的女子？

这应该比娶离氏或卫氏公主还难一点吧？

五姓七望们有时候甚至不屑嫁女给皇族……

秀发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怅然的摇了摇头，“佛理太深奥了，好难参透……算了，明日请教师父。”

“前两日过去瞧了眼，下面不就秀真师兄一人吗，奇了怪哉……”

最后，摇头僧人嘀咕着回屋。

“县令这病，真是越来越重了……嗝~再来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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