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

条约？”

……

【你可以拒绝。】

像是短促的风笛声，切实的声波在赫拉耳中碰撞着。

布莱和格力斯就像是没看到一般，主动相约去研讨执行战术，格力斯顺便将女队员拽离了战术室。

【你可以选择代替我带领它们，我需要你覆灭六颗人类行星与十二亿人类。】

她感觉自己像是踩在了松软的土壤上，迎面吹来的微风带着草木清香。

杨洺道：“凭我对赫拉的了解，她应该是有目的的接触女王，她跟女王的交流必然比我们所知的还要密切。

律，芯片具体是怎么设定的？”

杨洺点点头：“这应该是帝国全境防卫系统抓出来的。”

赫拉突然睁开双眼，眼前并没有女王的影子，有的只是一个黑洞洞的深渊。

【人类文明正在爆发战争。】

律轻声道：

“我曾经抱有这份幻想，想让两个种族和解，但我现在相信了他的话，我们是敌人。”

“那肯定不能，”格力斯笑道，“操作系统很复杂，而且新联邦的设计师，也不可能用单项操作的程序。”

呜——呜——

“同意。”

“法亚？”

她不敢睁开双眼，只能闭目等候。

【我们是生存于宇宙之间的生物，自宇宙早期就已存在，我们从未宣称大星系团是我们的领土，我们只是出于繁衍需要，才会汲取所需要的能源，我们从未破坏过星核，当我完成升维之后，它们会填补在这些行星的空腔中，让尸体完成岩变。】

“我明白。”

执行起来很复杂。

律仔细计算了一阵，叹道：“我设定的是，她不能直接接触女王，芯片链接了她的视觉神经，看到女王就会引发自毁装置……我失误了，她其实不用看到女王，她们的交流是跨越时空的。”

“如果他们签合约，那我们就相当于通过不战的方式达成了目的，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只是做做样子，吸引对方注意力。”

【是的，我将会毁灭那里，阻断法亚人开设在那里的几个实验，作为对银河系人类社会的报复，以及对法亚人的打击。】

“要塞内部地形图有吗？”

【法亚人限制了你们。】

一片白色的光幕中，赫拉紧紧闭着双眼。

“这要求我们，也必须注意使团离开的时间，对行动时间的要求比较高，不过也不难协调。”

这种反应就让杨洺感觉很舒服，腻歪的时候小鸟依人，有事的时候先顾正事，遇到歹徒还能扛起斩舰刀。

“严肃点，”凯瑟琳随手将杨洺的大手打飞，“马上要去执行计划，我们必须保持体力、调整状态，那种事是不被纪律允许的。”

“因为银河系足够广阔，所以此时能用空间隔绝开彼此。

【是的，你现在无法理解这些，这需要我的身体达到足够的强度，足以忽略时间维度对我的冲击，然后还要经历三重蜕变，才能适应高维世界的规则，回到我的族群中。】

“有可能，”律叹了口气，“我分析了他们发来的数据，发现他们并未跟虫群接触，但已经发现了虫子编织的文明，发现了很多被虫群包裹的恒星。

另外，我已经把相关数据传给谢尔曼帝国，让帝国的观测站对准那些方位，也算是一点预警。”

这些都是假象。

【你们不同的族群之间，总是喜欢爆发战争。】

杨洺唰地站了起来，连忙承认错误。

凯瑟琳淡定地侧过身，挡住了布莱看杨洺的视线。

计划很简单，接近要塞，进入要塞，拆掉要塞，全身而退。

她娇小的身体微微颤抖，眼角有眼泪慢慢滑落。

赫拉依然紧紧闭着眼，但她仿佛感觉到了，自己只要向前迈过去，就能得到强大的力量，就能控制数十亿六阶虫子。

【名为帕特的人类触发了我族的供养机制，可他并未完成供养我族的义务，我上百个族人因为他的失误而死亡。

按高维世界制定的条约，我有权摧毁这些不称职的饲养者。】

【真正的敌人是法亚。】

“你怕了，对吗？

你现在也学会趁虚而入了，是吗？

尊敬的女王，你本应该是银河系最强大的生物，为何不堂堂正正地去击败他们，在战争过去之后。”

“不，一路上我看到了伱构建出的虫族文明，虫族和人类是相似的物种，都渴望恒星的热量，需要各类矿产去破坏一颗颗行星。”

“为了配合我们的行动，帝国军部会制造舆论、劝降新联邦。

布莱问：“那我们该如何撤出来呢？”

又不是前面几天没事就拉着他去钻小舱室的时候了！

【它们本质是我分裂出去的细胞，孩子，你应该理解生物的本质。】

一旁的女队员眼前一亮，瞳孔变成了甜瓜的形状。

【掌控了数百个大星系团的超级文明，他们据称自己来自于早期人类物种，但在升维后，他们已经成为了新的物种，一种纯粹的思维。】

“赫拉！”

“两艘船没有问题，机械思维体都还在活跃，但全都失去了联络，无法对外传递信息。”

深渊中似乎有东西在蠕动。

杨洺漫步走到那窄窄的舷窗处，看着窗外那一艘艘帝国风格的战舰。

杨洺眯眼笑着，顺手拥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你自己拿主意吧，”杨洺道，“不要让好人成为自己的束缚，不做坏人就够了。”

‘你还是人类吗，赫拉？

’

【他们是我的敌人，是你们的播种者，虽然我很喜欢你们人类那些神之子屠神的故事，但实际上，你们应该感激法亚。】

“我安放在赫拉身上的识别装置，还有她脑中的芯片都没有任何异样，感觉，他们像是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时空泡中，与外界直接切断了联络。”

赫拉明白，自己此刻依然是在自己的舰船中，他们几分钟前坠入了一片平静的时空，随后船体就像是在流质中艰难地行驶。

杨洺眉头一皱。

【赫拉，你受我的引导抵达了这里，我将会给你一个机会。】

【甚至，法亚人曾经改造过银河系，让大半天然适合人类生存的岩石行星，成为了对人类而言环境恶劣的禁地，因为他们需要保护环境，让低端文明可持续发展，去寻找更多可能性。】

布莱耸耸肩。

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伴随着这些声响，赫拉得到了女王给与的信息，看到了被人抬走的自己父亲，观察视角是来自于大型培养皿残存的虫卵。

格力斯沉默了几分钟，问道：“还有问题吗？

如果没有问题，我就向上汇报了，准备时间大概还有二十个银河时左右。”

“好吧，这不是看着都是自己人，就放松了警惕嘛。”

赫拉紧紧攥起拳头，浑身都在轻轻颤抖。

他身旁的凯瑟琳问：“那是什么？”

……

“有外围的探测图，最内部还没搞到，不过足够我们进去了。”

“我还是属于人类，”赫拉低声道，“起码我自己是这么觉得。”

用六颗行政星去换新联邦一个国家的安全，这似乎并不难选……

虫卵也能观测周围环境，且被高阶女王获取到相关信息。

女王的呜呜声变得更加平缓。

凯瑟琳淡定地伸出右手，瞅准杨洺老腰就扭。

“说来说去，你还不是惧怕帝国的天怒要塞，想去拿新联邦泄愤！”

赫拉紧紧皱眉。

“我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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