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宪道：“髑髅山的尸林怙主，是吐蕃国有名的神灵。

吐蕃人奉行天葬，将天葬之所称为八方寒林，其实就是墓地。”

“掌管八方寒林的神灵，就是尸林怙主，就是墓葬之主的意思。”

洛宁这才突然想起，密教之中有个尸陀林，应该就是一回事了。

苏宪继续解释：“但其实，尸林怙主是早就消失的古神。

如今所谓的尸林怙主并不是真的，只是继承了尸陀古神真意的魔王。”

“髑髅山中有个人骨城，就是尸林怙主的道场了。

密教很多修士，在墓地修炼坟墓瑜伽，属于尸林怙主的门徒。”

“钱朝奉说那些女子是献祭，其实就是所谓的血肉施舍，最后她们会成为骨架，可不是献祭那么简单。”

“哦，髑髅山并不太远，就在吐蕃东北的狂笑寒林，算是吐蕃边地了。”

李定国虎目生寒，“薛氏抓了几百大夏女子，送给尸林怙主残害，真是十恶不赦！”

钱四算盘道：“尸林怙主每年需要大量血肉施舍，吐蕃百姓被残害者也不知凡几。

可是，尸林怙主并不是只吃女子。”

“所以，这些女子，应该也是送给艳尸寺挑选明妃。”

此地山势险峻，若非他们是修士，根本上不来。

两人见过礼，钱四算盘就直接问道：“纳钦老爷在吗？

我有礼物送给他，当然也有伱的。”

而一个甲士足以对抗一群普通壮汉，相当于洛宁眼中的特警特种兵。

“只是，封豕山有妖兽，也很神秘，最好我们几个修士一起去，多几双眼睛，也更容易找到东西。”

这看似固若金汤的雄关，只怕…

高达百丈的城墙，巍峨壮观，令人心生渺小之感。

洛离的脚，恰好踩在太极图的阳眼上。

只见路边草甸如茵，牛马成群，帐篷处处，好一派草原风光。

周围的石雕石像极其古老，如今暴露天日之下，看的清清楚楚。

实际上，就是修士，也很少有人来封豕山寻找阳神果。

半日之后，众人就进入大山。

更厉害的士卒，是凭借上等战甲能和九品初期武修抗衡的虎士。

这种虎士，一般都是什长或小队正，可谓普通人中的至强者，算是兵王。

这种还只是夏军普通士卒。

其实他是想一个人来封豕山脉冒险，但其他几人执意要一起来寻找。

若是真一个人来，要找到阳神果只怕希望很小。

一天之后，众人来到封豕山麓，只见古树遮天蔽日，林中阴暗昏沉，山间云雾缭绕，带着一股蛮荒之气，不知道多大，不知道多深。

洛宁上前一看，前方密林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山腹裸露在外。

说完，旺夏就跪了下去，两手据地，汪汪叫了两声。

与其说西藩郡是吐蕃国的新土，还不如说是一群吐蕃贵族的私领。

“就是太极图。”鬼徒红袖说道，她的脚下，正好是太极图的阴眼。

正因为如此，吐蕃大军常常攻击西藩郡，终于从夏军手中夺走这块宝地。

钱四算盘也跪了下去，同样两手据地，也汪汪叫了两声。

“若是山中找不到，我们再去西藩灵市上碰运气。”

和真正的吐蕃人，差别已经不大。

甲不对！

夏军制式盔甲叫玄锳铠，重仅三斤，薄如铜钱，不比一件袍子重多少，可防护之力却抵得上半寸铁板，实际上是真器。

……

临走前，童颜萨满占了一卦，竟然是变卦。

有一段时间没有登台演戏了，也没有医治病人，近一月来洛宁的愿力一直在消耗。

而夏军士卒人人配备的战马，乃是千里马，有妖兽血脉。

城墙门口广场上，是一队队披坚执锐的甲士，十人一队的往来巡查。

洛宁到了雄伟的关城之下，不禁说道：“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他和钱四算盘打了招呼，就带着李定国、苏宪、洛离、红袖四个修士，往封豕山而去。

就是修士，看见这种雄关，也会叹为观止。

钱四算盘指着前面说道。

“好。”洛宁当然不会反对。

不熟悉的人看不出来，可是李定国却是看出，这盔甲比合格的玄锳甲起码重了几斤，可防护力还不如！

众人一起往那裸露的山腹走去，不一时就站在山腹之中。

洛宁这个八品修士，见状也有些悚然。

洛宁看着远去的薛家商队，目光冰冷。

那吐蕃人抬眼看见钱四算盘，也哈哈大笑道：“难怪今日有强巴打碎了瓷碗，院里的乌鸦叫个不听，原来是你这个老东西来了！”

看来，夏军的军械装备，已经被吏治腐败侵蚀的不像样子了。

反而一股懒散的样子。

“去看看，穿过山腹。”洛宁决定。

“并州还有人贩卖夏人出关，卖给金人为奴的。

竟是稀松平常了。”

那山腹之中有一些石像，石雕，竟然是个巨大的古迹。

………

“等等！”洛宁感觉有点不对，可他刚出声，就听到“嗡”的一声，那太极图突然动了。

洛宁放眼看去，只见一群操着益州口音的夏人，穿着吐蕃的左衽长袍，戴着塔头，留着吐蕃人的辫发。

洛宁等人不熟悉军器，可听到李定国的话，也明白过来。

千里马也是如此，完全被朝廷垄断，私人不得拥有。

喂养千里马的特殊苜蓿牧草，也全部被朝廷掌握。

洛宁冷哼一声，脸色难看，忍不住一拍马背。

他们脏兮兮的，都是鹑衣鹄面，神情麻木的侍弄着牛羊。

看来，钱四算盘的面子，在纳钦庄园还是有点用。

当年，西藩郡的羌人部落，都是大夏的牧民。

益州最大的草场，就在西藩草原。

他一看，只见洛离正用鞋子擦着地面，露出一个太极图的图案。

钱四算盘见状说道：“洛道兄宅心仁厚，人品贵重，自然见不得这些。

可谁叫世道坏了？

送人口给异族祸害的家族，远不止薛氏一家。”

益州乡村的百姓，日子也不好过，可是相比这些农奴，又强了不少。

庄园门口，几个农奴正对一个服饰华贵的吐蕃人行‘效犬礼’。

那封豕山看着不远，其实有百余里。

西藩郡被吐蕃占据之后，边境线东拓千里，这螭龙关就成双方边界。

而西藩郡的五百万夏民，全部成为吐蕃贵族的农奴。

中午的时候，终于到了大夏边军驻守的螭龙关。

“这甲…不对！”李定国看着只露出眼睛的甲士，忍不住说道。

他们跪在地上，两手据地，口中“汪汪”有声，做狗状。

“听说在南方粤州闽州等地，还有抓捕流民出海，卖给海外西夷为奴的。”

众人接受检查后通过关城，回头看到巍峨城墙上一蹲蹲巨大的火炮、床弩，都是心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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