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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画皮入梦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1/2)

长安城的夜晚永远矛盾。

一半是灯火通、繁华喜乐的火树银花不夜天,        另一半则是如墨点般深沉的浓黑。

无论是罪恶还是魑魅魍魉,都暗藏其间。

池寄夏向前走出一步,在感受到熟悉的脚踏实感时,        那颗在胸腔中不安跳动的心终于又落回了原处。

耳畔车水马龙之声、男百姓熙熙攘攘的声音……所有熟悉而陌生的景象,        都在告诉他,这里是《柳暗花绕天愁》中的世界。

——也是属于“池寄夏”的世界!

池寄夏在那一刻终于放松了身体,像是紧张的游终于充沛的安全感所包围。

因多次ng而引发的、仿佛扒开的恐惧感消落了下去,只留下了彻底的安全与释然。

安全、温暖、而美好。

他穿过层层人群,向着系统确认易晚现在的所在。

系统道:“人是确实拉进来了。

他现在扮演的是季重的角『色』,在星月楼的后台里等待演出。”

“好。”池寄夏道,“他现在的状态怎么样?”

系统:“很茫然,像是刚进《荒野求生》时一样。”

池寄夏忽然就了点捉弄他的坏心思。

“这个世界里不是有鬼么?

派个鬼去吓一下他。”池寄夏慢条斯理道,        “我之后就来。”

系统:“好。”

它总是会答应池寄夏的一切要求,        无论有理无理。

只因池寄夏是它所选择的宿主。

池寄夏又忍不住笑了:“我穿越的时间段是什么?

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系统:“按照现在的、也就是天要拍的剧情。

你应该去往星月楼,        他强抢回府。”

池寄夏:“哦……”

他回忆这段剧情的渊源。

演出中的季重让冷秋想到了他所深爱的季婉。

在与季婉发生观念冲突、从此形同陌路后,        他每天晚上在冷府中举办盛大的宴会、邀请各路名流。

他坐在红木榻上,        端着酒杯看丝竹歌舞,        不为娱乐,        只为幻想着……

或许总有一天,        季婉会因为这份热闹而来到他的府上。

季婉是笃守的绛卫,        他是不得超生的恶徒,季婉来到他只为邀请她而精心准备的宴席上,        哪怕只是为了抓他,也足以让他心满意足。

他与季婉容貌相似的季重带到自己府上的兴之所也是出于这个理由。

戏认为下九流的行当。

如果季婉来时,看一个与她容貌相似的戏在他的府上歌舞……她的表情是否会有一些动容?

是否会不再那么冷若冰霜……而是因羞辱而愤怒?

“这个冷秋真是个变态。”池寄夏评价。

他按照剧情与冷秋的心情,带着手下们来到星月楼里。

在进入星月楼时,池寄夏意识到自己忽然很想看不仅穿越、还鬼、还即他强取豪夺的易晚的表情。

从他与易晚相识开始,        易晚的神情总是那样平淡,就像没有什么能触发他的特别情绪。

可如今,易晚总是平静无波的表情,会因此发生震动吗?

他会看着他,困『惑』于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易晚漆黑的双眼,会因此染上恐惧吗?

他会因难堪而回避他的注视……像是一张他亲手染上多情绪的白纸吗?

易晚白皙的手指……会因此颤抖吗?

池寄夏曾经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进行表演。

他像是一块空虚的白板,所有的、属于别的角『色』的情绪于他而言都隔着一层厚厚的面纱。

入梦金手指让他能够注入情绪。

而如今,他却……

想要易晚,也注入相似的情绪。

他想要看易晚多的反应、揣摩他的情绪——而不止是与他对戏、战胜自己对他的恐惧。

这是池寄夏自己也不曾意识到的。

依靠金手指许久、且许久不曾对任何角『色』发生探寻欲望的他,如今却对易晚充满了想要探寻的欲望。

池寄夏干就干。

他轻咳了一声,向瑟瑟发抖着的星月楼里的凌云班(季重所在的戏班)班主表达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班主发着抖,可尽管如此,他也无法抵抗有“八千岁”之称的冷秋的威严,他立刻命人去把季重(易晚)叫下来。

池寄夏则好整以暇靠在太师椅上。

他凝睇着易晚即走下的方向,询系统:“鬼派过去了吗?

易晚现在是什么反应?”

想必一定会很害怕。

系统调整角度看了一会,回答道:“易晚看来……”

“很高兴。”

池寄夏:?



“在看鬼之后?”池寄夏有些无法理解。

系统:“他的脸上有种很奇怪的,仿佛他乡遇故知、游倦归乡的表情。”

池寄夏有点无语,觉得系统应该是看错了。

要么,就是那个用以吓易晚的鬼物没有表现好的缘故。

系统:“他现在的表情发生变化了。

你派人叫他下来,他看来非常不情愿、非常不想动。”

池寄夏快乐了。

他眯了眯眼,看着瑟瑟发抖的众人继续演。

“……季重生得很像我的一名故人。”池寄夏似笑非笑道,“不知我与重之间是否有什么误会,以致于无幸请他到府上一叙?”

他不急不缓敲着茶杯,做出耐心已经耗尽的模样。

终于,在千呼万唤下,他了脚步声。

那浓妆艳抹的戏终于因形势所迫、请了出来。

池寄夏抬眼看他。

他桃花眼中神『色』玩味,不想错过易晚的任何表情。

“易晚”站在人群之后,容貌花旦的油彩所遮盖,垂着头。

不知怎的,池寄夏觉得他的情绪有些奇怪。

“我感觉他有点……不太像易晚。”系统道。

池寄夏思考片刻,在脑内对系统『露』出一个属于冷秋的、阴冷的笑容:“你看我现在像池寄夏么?”

系统:“……不像。”

“那不就得了,原因只有一个——易晚他也入戏了!

自然和他平时的表现不同!”池寄夏用扇拍了拍桌面,“他也像剧本里一样,在冷秋时没有进行卸妆……是因为他的清高、傲慢与不屑。

易晚本人是有些洁癖的,他不可能不洗脸。

这足以,他已经入戏了!”

他想了想,依照“冷秋”的『性』道:“接下来的剧本里,按照冷秋的想法,季重他却不卸妆,应当是对他的侮辱。

季重久久不曾下楼是触及了他的忌讳,他会端来一盆水、叫人把季重的脸洗干净、好折掉他那一身的傲骨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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