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如意看着他，慢慢道：“陛下引如意为知己，虽然如意自认，并不能真正成为陛下的知己，但，我愿以生酬知己。”

商如意又道：“第二次会面，是在太原城中那个点心铺子外。

陛下故意留下行迹引我相见。

那个时候，陛下也是看到了我的。”

“……”

她轻声道：“因为陛下……不是个好皇帝。”

可是，为什么还是晚了？

大概就是因为，那沾染了一点泥污的织羽步仙鞋被随意丢到一边，他本人也毫不吝惜那一场雨中相会所耗费的人力物力，他口中的天生万物都该为自己所驱使的傲慢，令她敬而远之。

楚旸冷笑道：“你又要说朕不恤民力，横征暴敛是吗？

又是那些陈词滥调是吗？”

“你南下，真的只是为了巡游？”

在他楚旸的一生，不容许认输这两个字的存在。

“……”

“……”

楚旸的目光猛地闪烁了一下，好像脆弱的琉璃受到沉重撞击，几乎破碎。

这一次，商如意的话也没能再说下去。

商如意笑了笑，笑容中已满是苦涩：“若那个时候能见到陛下，我也许，也许，也没那么容易……”

商如意淡淡道：“这些话，也许陛下已经听不进去了。

其实，如意生性愚钝，也并不知道要做一个好皇帝该去做什么。

可我至少知道一点——身为帝王，不应该轻言放弃。”

楚旸的脸色顿时一僵。

“……！”

他只是看着眼前面色苍然的小女子，口吻中更添苦涩：“那现在呢？

他让你伤心，令你痛苦，你也不愿意回头？

也不愿意接受朕？”

“我会陪陛下最后一段路……不管这段路，会去向何方。”

商如意的心里有些想要苦笑，而这苦笑也浮在了脸上，可在笑过之后，她还是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眼前这张完美的脸庞，再回想起那个下午，自己在房门口第一次见到宇文晔时，那一瞬间的惊艳。

他又道：“宇文晔呢？”

她认真想了很久，轻声道：“他，不及陛下。”

“……”

这个时候就算他再是放低姿态，再是豁达，也被这样的回答点燃了心头的一点怒火，可他仍旧没有勃然大怒，而是咬着牙笑了笑，道：“你终于不怕朕了。”

两个人都大吃了一惊，急忙转头往下看去，这才发现，突然有无数身穿甲胄的禁卫军从文华门和武功门两边蜂拥而入，不一会儿，就站满了光明大殿下面的广场。

而且，在他们进来之后，立刻又关闭了两边的大门，甚至，光明大殿背后，远远也传来了侧门关闭的声音。

显然，这个地方，已经被封闭了起来。

顿时，空气凝滞，气氛紧绷，只见这些人一个个面色凝肃，眼中透着沉沉的煞气，当他们抬头看向站在大殿上的两个人时，那凶悍的眼中更是迸发出阴狠又凶残的光。

楚旸一下子皱起了眉头。

他立刻上前一步，将商如意挡在身后，对着下面的人道：“禁卫军？

你们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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