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还不能……

这要是亮出来，可就真的没法收场了，连情爱都不知道为何物的天使，要是被她在这种状态下看习惯，以后就没什么羞耻心也不会堕落了。

“……”

这让莎耶打心底的觉得，爱情是很可怕的事情。

“不，这个就……我保护得很好，没受伤。”

咬着嘴唇思考着这点，她发现到现在依旧没法回过头去，脑子里又开始变得胡思乱想了。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

仔细想想，如果是这个家伙的话。

她还没有想好。

罗维的沉默让她颇为不解，难道连解释一下都不行？

罗维在一旁看着她纠葛的样子，微微低下了头。

如果只是明面上的帮助，莎耶认为自己完全能做到拒绝或者视而不见，可是想到他暗地里一个人承担，替她受了那么多的伤还藏起来不让她知道，不知怎的就有种说不出的心疼。

罗维看着她，明白她也从这段时间的苦战中意识到了什么，缓缓松了口气，伸出双手抱住了她。

哪怕少人，矿坑遗迹的探索必须继续，莎耶也必须在苦战中历经磨难。

温柔的抚慰令人心安，无法散去的呼吸热了起来，我现在正接受他对我做的，真的不是情侣之间才会做的事情吗？

已经有过好多次类似的经历了，他什么也不说的姿态，更是让她无法找到从这种情绪中摆脱的借口。

天使是寿命永恒的种族，且只有女性，不是没有天使离开神殿与凡人相恋，或者干脆就在羽化那一刻被人类捡到抚养长大。

想到那一澡盆的血，让她又不禁咬紧了嘴唇，眉眼变得缓和下去。

他在……

他此时此刻，还会是那个表情吗？

可是她从小就耳目濡染的那些故事里，也包括自己亲眼见到的——

莎耶惊讶抬起头，看着一个高举双手的蒙头怪近在眼前，不知为何突然感到有些想笑，她还从没见过他这么出丑的模样。

人类的寿命对于天使来说不过沧海一粟，男方经历了美满的一生幸福逝去，留下来的天使却要经历无边的折磨。

她给她自己包扎的时候，恐怕都比这狠得多。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她猛的站了起来，眼中冒起怒气。

为她挡下的箭矢，推开她而受到的冲撞，独自一人冲上去导致的裂口……

那自己岂不是……

“你偷看我洗澡？”他皱眉看着眼前的天使，忽然笑了出来，“山谷里就找不到别的可以给我敷药的女性了吗？”

她发现自己很难面对这一幕，心口又开始疼得令她难以呼吸。

本来，她也想给他按摩舒缓一下，但受伤的位置实在太多，让她眼眸一时又黯淡下去。

莎耶五岁的时候就亲眼见到，神殿里一位从人间归来的天使，在一夜之间白了头爬满皱纹，至今仍保持着那种姿态在神殿做仆工。

看见莎耶洗澡泡出来的血水，的确让他不忍心，但之所以会给她挡下危机，独自一个人承担她原本她该承担的伤口，也不是完全的意气用事。

罗维的确是在为她考虑，但与她想象中那种类似“痴情”的印象还是有那么一些差别的。

莎耶的目光弱了下去，她不知道如何具体形容那种感受，也没有相应的概念，但如果作为同伴，她有一种发自真心被呵护的温暖，明明那是女武神最不需要的东西。

因此对于她来说，离这件事越远越好，从天空的羽毛开始降临到这个世界，爱情并非她找到生来意义的必需品，贸然陷进去是傻瓜和不上进者才会做的事情。

“等等，我就问你一个问题，”莎耶想到什么，露出鄙视的目光看着他，“你该不会是故意为我挡伤，然后故意让我看到你的洗澡水，又故意做出那么费力的样子把水倒掉吧？”

人世间所说的情爱？

他的这种做法，如果不是刻意，那……

明明用同样的话质疑过他，怎么从这家伙的嘴巴里说出来，味道完全变了。

那上面每一道伤口，她都能回想起是如何为她而受的。

这番话让罗维眼中流露惊愕，不明所以看着她，“你还说没偷看我洗澡？

连我倒水的过程你都看见了？

？

？”

比起抗拒，她现在感觉心情反而平和了下来。

“自己脱还是我把你扒光，你选一个吧。”

无一例外，全都是悲剧。

莎耶眼皮跳了两下。

罗维一时有些没回过神，在原地思考了五秒才大概明白。

她用力摇了摇头，想要把那些想法甩出去。

那到底是什么啊？

莎耶哽了哽，听他语气里的意思，是真的没故意这么做？

“真的没有？”她又问了一遍。

在游走下，莎耶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莎耶在他的动作下晃了晃，但完全没有抵抗。

去浴室后面蹲着，没有任何人逼她，的确是自己要这么做的。

罗维举着双手，被脱到一半的上衣蒙住头，以一个滑稽的姿势摆在了那里。

那无关跳下去的愿望，如果他一定要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那就让自己用这种方式表达吧……

莎耶抬起头，倾向前去，伸出手将他轻轻拥入怀中。

谢谢你为我而心疼。

让你怀抱，是我愿意给予的。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