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解决了赵夫人这个案子，季缺和宁红鱼的生意在清平县得以顺利展开。

以前他跟着宁红鱼降魔，如今跟着对方学投资，发现同样过瘾。

“那两片荒山，全部要种上桑树，蚕丝数量才能跟得上，染坊也要扩建，周围的赔偿按最高算。”

弹指之间，成千上万两银子的花销就出去了，宁红鱼眼睛都不眨一下。

随即，宁红鱼对着从宁家来的家仆说道：“这两条街全盘下来，如果有不想卖的，不必勉强。”

“是，小姐！”

很快的，一伙儿家仆就去操办了。

季缺眨了眨眼睛，说道：“你们家做生意，是一座山一座山的买，一条街一条街的盘？”

宁红鱼回答道：“不是你们家，如今半个王朝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男人，那这就是我们的生意。

对于这种不贵的小城，我爹经常是直接买半座城的街。”

季缺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那要是亏了怎么办？”

“送？”林香织诧异道。

随即看着那两帮派老大送来的礼物，心思一动，说道：“刚好带着它们去见那些个钉子户，这样肯定显得有诚意。”

没要多久，本来挺热闹的茶肆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季缺感到奇怪，看了过去，发现近乎所有人都在紧张的看着他，有的甚至抱着小孩护着小孩的腿。

“降魔楼。”

对此，他有自己的看法。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强龙不压地头蛇。

这消息一传开，帮派人士人人自危，老大吓得门都不敢出，只能搂着两个小妾在家里睡觉。

他开始让自家丝铺给人送织袜。

而得到的结果是，这种做工精细的织袜着实不便宜，于是更加深了其优雅迷人的印象。

有这样的人搭桥，什么价都好谈。

于是乎，热闹的茶肆转瞬就剩下了季缺几人，以及一条挂在那里飘荡的裤子。

当然，除了季缺这种不讲规矩的断腿狂魔。

中年汉子一脸惶恐道：“大人你看着给就行。”

季缺说的送当然不是什么人都送，而是要送给美人和贵妇。

季缺看着那信封诚挚的内容，郁闷道：“断腿狂魔，这谁取的名号，这不是冤枉好人吗？”

而今天上午他算到两百年时，一下子没有忍不出，使出了一记冲动且愤怒的滑铲。

季缺只感觉离谱，离谱到家了！

如今他们半文钱没赚到，花出去的却不少，这些人一开口三百两，还每月，那一年就是三千六百两，十年就三万六千两，一百年三十六万两，两百年.

季缺本来是一个温和善良的人，一般情况下不会发脾气，除非忍不出。

这事一件接一件，他本就够烦了，结果上午一下子来了一伙人，一下子要收三百两保护费。

他们站在那处已积灰的小阁楼里，仿佛要和阴影融为一体。

一时间，没有收到这袜子的大户人家还忍不住抱怨，仿佛没赶上这股风潮有些丢人一般。

宁红鱼说道：“做生意和人对决一样，首先你得有气势和气魄，开始就认为会亏，那还不如不做。”

毕竟一双袜子再贵，也贵不过衣裳。

可惜她们终究只有两个人，而且都有点宅，那宣传效果自然一般。

他的声音十分阴沉，如阴雨天气下的风一般。

季缺眉头一挑，困惑道：“看着给？”

季缺深深吸了口气，确定了这是一项挑战。

直至有一位本来失宠的夫人穿上这织袜，重新得到了家里男人的喜爱，据说一晚上好几次的那种，于是听到消息的不少失宠女眷都尝试起来。

季缺弄的织袜一下子成为了炙手可热的存在。

在季缺的要求下，那种轻薄织袜的产量和工艺都在变好。

“不闹了！

不闹了！”那中年汉子赶紧说道。

这种事就像会传染一样，没要多长时间，这些大户人家的女子都穿上了这种轻薄的长袜。

有的女子忍一忍，咬咬牙硬是买了。

宁红鱼和林香织无疑是此间最好的模特，甚至在整个北地都很难再找出更好的模特来。

季缺向最近跟着自己的那位下人解释道。

他这人生地不熟，来好好做生意的，哪整得过这些人。

季缺从来没有想到，这里的人会这么怕他，弄得他跟混帮派的一样。

这个之前街头闹得最凶，光着身子怂恿周围人别卖铺子的钉子户，一下子变得如一只受惊的绵羊。

后来他悄悄在一处茶肆里听闻了有关自己的传闻，才逐渐回过味来。

“那卖多少？”

不知是谁说了一声，茶肆里的人一哄而散，跑得比兔子还快，中间有人因为跑得太急，把裤子挂在了门环上。

在这北地，天仁城这座大城无疑是最能出货的地方。

好得出奇。

旁边的王花一边拍他，一边气闷道：“整天就想着织袜，织袜，这是给女人穿的，你是变态吗？”

“卖！

卖！”

季缺说道：“只要别人肯穿，倒贴银子都行。”

面对这么大笔大笔的银子进出，季缺总是忍不住紧张。

其实这些事情都是需要谈的，季缺也有谈的资本，因为对付了赵夫人的关系，他和县令、捕头的交情都挺好。

季缺回应道：“那是因为喜欢。”

那下人看着他，小心翼翼道：“街头巷尾都在传公子你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断腿狂魔，两个帮派的帮主亲自派人来道的歉，这是致歉信和些礼物。”

因为他当时速度太快，在场的围观群众一直没太看清楚的样子。

这种赚钱的爽感，比打工强太多了。

不对，还有茶肆老板一脸紧张且又惶恐的看着他。

“这北地的降魔楼什么时候这般强势了？

不过谷雨那个叛徒倒是死得好，避免我们亲自动手。”

可惜季缺不太懂，听闻对方狮子大开口，一记滑铲下去，在街上断腿五人。

于是在秋天即将来临，大户人家开始着手新秋衣的时候，天仁城不少大户人家都收到了免费的长织袜。

这种事越传越荒唐，这才导致了季缺在清平县如神魔的名声。

直至他这一记滑铲下来，前来索要“保护费”的帮派成员纷纷断腿倒地，有人才将那模糊的身影和眼前的季缺对上号来。

季缺想了想一群降魔猛男穿着丝袜走在街上的样子，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加入了拍陈竹这变态的队列。

这个时候，清平县的众人才回想起了“断腿狂魔”的恐怖。

因为亏钱是一件格外难受的事情，他必须避免。

“对，送，而且送最好的。”季缺思索道。

中年汉子一下子面露难色，最终一脸苦相道：“大人你不给也成。”

其实这里面除了季缺当时确实铲断了不少人的腿外，确实还因为有人造谣。

“没有想到，腿仙女在这里游戏人间也能丢了命。”左侧的黑袍人开口道。

“降魔楼的运势不能太好，是时候打断一下了，还有这满城女人的袜子实在辣眼睛，也该纠正一下。”

茶肆里，有人听见这边动静，看了过来。

这两人身上穿着宽大的黑袍子，看不见脸，整个人像是装在套子了一般。

可以说，季缺这断腿狂魔的名号，简直比什么县令大人好使多了。

“小人一时迷了心智，未察大人名讳，大人你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和小的计较！”

季缺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于是站了起来，说道：“那个.”

季缺困惑道：“那你这铺子还卖不卖？”

就在季缺意气风发踏出了自己织袜产业的第一步时，因为织袜变得热火朝天的清平县来了两个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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