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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不一样

她再次跟他提起了有关于案件的话题。

陆白还是那句话。

“我希望你做我的心理医生。”

这一次,沈时雨知道自己不能再严词拒绝了,她只好先问了他一句。

“您有什么心理疾病呢?”

“如果你愿意做我的心理医生,我会选择和你倾诉的。”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沈时雨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么和善的威胁。

她对于这件事确实抗拒,但想到楚无争的一脸倦怠,她多的是内疚和心疼,最终还是选择了答应。

“非常好。”陆白笑着向她伸出手。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沈时雨握了一下他冰凉的手。

关于案件,陆白首先问了她一个问题。

“是,死后焚尸吧?”

沈时雨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陆白笑笑。

“你可以不回答。”

“尸体的毁坏程度很严重,并且被留在了现场,说明纵火焚尸很可能是凶手自发的行为。

一般纵火者除了纵火外,还会实施严重的犯罪行为,表现出严重的反社会行为模式。

对于这类人来讲,纵火行为是一种沟通手段,用来回应内心的冲突和压力,希望以此来获得来自家庭或者权威人士的关注,所以通常不会选择荒郊的仓库这种不被人重视的地点进行焚烧。”

“其次,焚尸的原因。”陆白继续说。

“对于纵火犯来讲,如果只是简单的想要遮掩犯罪事实,Ta确实可以选择烧毁尸体的方式,但这只是对于普通的,指向性简单的纵火犯而言。”

沈时雨微微皱眉,接话道。

“纵火犯纵火行为的基本动机,包括冲动失控的问题,还有宣泄愤怒和应对无聊的不当方式问题。”

“你很聪明。”陆白说。

“但是尸体并没有被虐待或是重伤过的痕迹吧?”

沈时雨再次沉默了。

“没有,对吧?”

“为什么?”沈时雨面色凝重地轻声开口。

“尸体上没有被伤害过的痕迹,这对于以报复为目的的杀人案件来讲,本身就是不合理的,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凶手能控制住自我?

Ta并不是在手下留情,而是在提醒自己。”

沈时雨若有所思地垂下了目光。

“凶手的画像,你应该做过了吧?”陆白轻缓地问。

“凶手在未成年时期,受到过身体的虐待或者遭受其他粗暴的对待。”沈时雨很快回答。

“Ta想证明,Ta和那个人不一样。”

天黑后,路边的路灯亮了起来,路口的人群来来往往,相互说笑,眼前已经是一番热闹的夜生活景象了。

这时候已经很晚了,楚无争和谷阳也在车里守了很长时间了——派出所的同事告诉他们,近几天的时间,谭涛有三次在此经过。

到了轮班的点,谷阳叫醒了楚无争。

“师父,你饿吗?”

这么说话,大概率就是她饿了,楚无争明白这个意思。

所以便提出说让谷阳下车去到旁边的便利店里买些吃的,正好他也下车点根烟,提提神。

谷阳没吃晚饭,也是饿坏了,进店后随意选了些东西就赶紧买单。

站在结账的队伍后面一步步往前走的时候,她无聊又心急地盯着里面的饭团咽口水,顺便朝着玻璃外随意望望,转移注意力。

外面,楚无争正背靠在车上叼着烟卷。

银色的车身在夜里发着亮,让身穿黑色外套的他更显身形,白色的烟雾从他嘴边盘旋,再随着风的方向飘散在他的周围,让他屹立的身姿看上去格外不真实。

谷阳听到收银员叫她,才回过神来去付钱,然后用手背揉了揉泛红的脸颊。

她从便利店里出来的时候,楚无争依旧是那副模样。

他看过来时,她更是脸红心跳得厉害,无措地用手拨弄着头发,力气大到马尾辫都被她扯散了。

“哎呀……”

谷阳刚把手放下来,结果突然感觉到头发虽然松散了,但塑胶的皮筋依旧挂在上面。

她想揪下来,却发现扯到的头发太多,一动就疼。

楚无争接过她手中的袋子,扔进了车里,然后走了几步绕到了她身后。

皮筋缠得紧,谷阳解救不出被绕住的头发,愁眉苦脸地连头都回不了。

“别动。”楚无争在她身后沉声说。

谷阳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双手就被他拿了下来,很快,她听见了清脆的断裂声响。

是皮套。

她回过头,看到楚无争手里夹着的一支抽得只剩尾部的烟。

她想皮套应该是被烫断的。

“师父。”她叫了他一声。

楚无争看她。

谷阳低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在将近凌晨的时候,他们终于等到了谭涛,

他人看上去瘦了不少,手里提着很多袋子,正朝着街边的垃圾桶走去,左顾右盼的样子很引人注意。

楚无争下了车,装作无意地跟在了附近游走,视线紧盯着他,然后等到谭涛走到人少的地方,联合着谷阳一举拿下,把人铐住。

把谭涛抓回警局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谷阳困得不行,楚无争打发了她,随后让值班的警员把人押住,等着明天早晨再审。

楚无争昨天晚上手机调了静音,没接到沈时雨的电话,等看见未接来电的时候都快12点了,所以他没回。

偏偏第二天早上还起晚了,惦记着审讯的事,就又把沈时雨晾一边呆了半天。

结果就是沈时雨赶来警局没发现他人影,只好把现有的分析告诉了大脸,然后楚无争还好不容易从审讯室出来后,也没见着她人。

对于杀害胡垚和朱德良的行为,谭涛已经承认了,但对于犯罪现场的第二人,他绝口不提,楚无争和向航和他耗了一上午,半点信息都没从他嘴里套出来。

楚无争带着人赶往了谭涛临时居所,一间二十平米左右的地下室,屋内仅仅有一张床和旁边破旧的柜子。

警员很快将地毯式搜查进行完毕,找到最多的就是一些廉价的生活用品。

唯一有价值的,是一张邀请函,上面写明说是一个需要正装参加的舞会,地址是北市有名的一家酒店。

回去的路上,楚无争接了个电话,听完骂了半天街。

原来是大脸听说了沈时雨所提供的嫌疑人信息,觉得唐磊十分符合,竟然二话不说,直接把人押了回来。

“你他妈还真是犯二不带打奔儿的!”

楚无争一见面就给了大脸一脚,明显被气得不轻。

本来这微薄新闻上天天报道,他看了就头疼,这时候还遇上个添乱的,把人说押就给押来了,这时候要是唐磊无辜,再反咬一口,他们可就更解释不清楚了。

看过了沈时雨所写的嫌疑人画像,他气焰更盛。

“上面写的是,死者曾经欺凌别人,从而导致凶手报复杀人,唐磊说的是他霸凌风眠,你丫那耳朵是猪耳朵吗?”

大脸被骂的不敢抬头,但还是小声回应。

“万一,他们是互相,都有什么暴力行为呢?”

楚无争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狂灌了几口水才冷静下来。

大脸灰溜溜地抱着资料去了审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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